第24章 病女围困健全身

寒墨身躯一震:“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还请明示!”

“明示?好,那我就给你明示,这块玉牌的主人在一个时辰前被闯入者杀了。而我城中目前发现的闯入者就只有你和你口中说的那对兄妹了。我一直在想,你是真的受那对兄妹蒙骗呢?还是在跟我装傻充楞,胡说八道?”

寒墨听到这,心中一沉。他回想起那久弥容楚楚动人的模样,娇羞俏皮的话语,顿时脸上发烫,后背却冒出层层冷汗。他定了定神,辩解道:“大人,若我是凶手,又如何会自投罗网拿出这玉牌来?”

那虹练说:“方才我也这么想过,因此才向你多番询问。可是你所言之事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其一,所有中毒者都是须发皆白,绝不会留有黑眉。要么是你这谎言编得有点蹩脚了。要么是那两人专门来哄骗你的。其二,若是如你所说,那对兄妹能在城中如此极阴寒之地造化出一方绿意。除了我师父,魔界内非五族参将以上;七司之正职等不可能有此造诣。而你说自己只是一个狼族中的普通魔众。如此人物又怎会亲身来此只为了哄骗你,陷害你?所以要么你并不是什么普通魔众?”

那虹练笑盈盈的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到:“要么这些都是你信口胡绉,只为你杀了我巡防卫后混淆视听。你看你是老实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呢。还是重新编个故事来听听?”

纵使寒墨之前如何筹谋,也不曾想到会有如此遭遇。如今听这虹练一番分析,那兄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陷害他。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头绪究竟是哪位上位者与他有如此大仇?但如果此时坦白身份恐怕更是中了那兄妹下怀。于是失声喊到:“大人,小人确实只是一名普通魔众,这绝对是有人陷害。还请明察!”

哪知那虹练诧异道:“我倒是想要明察,可是你却不肯说实话,这可让奴家怎么办是好呢?”

寒墨说道:“那兄妹如此刻意,明明就是他们二人杀了巡防使,大人何不从巡防使身上查起?”

虹练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言辞,冷冷回道:“他被人一剑穿心而死。就算不是你亲手所杀,也是因你而死,你都脱不干系。”

寒墨听她如此说话,愤懑起来,说到:“大人,小人本就是将死之身,一心求药只想苟延性命。大人若果真如此,那小人也只好拼命一博了。”说罢翻身向前,将袍袖中的往生剑奋力刺出。

那虹练见状只是抿嘴一笑,将手中圆帛扇一晃,两旁的纸人便立刻活了过来。十数个纸人仿佛训练有素的将士,立即布成阵型,将寒墨围在中间。

寒墨提剑来斗,左右劈砍。这些纸侍女虽做工粗糙,但是行动却格外灵活。躲闪腾挪,互相掩护,让寒墨丝毫不占上风。寒墨间或将其砍去一段,但是那纸人缺依旧甩着长长的篾丝来攻,实在是难缠。

寒墨不愿在此耗费体力,得个空隙直接捏了一张符咒,施了一个火字诀。指尖立刻燃起一团火焰,翻身飞跃之间,那些纸人粘着便燃,一时火光四起。

这时只听一声长啸。寒墨循声望去,只见虹练身后的屏风上一只巨大的雀影正振翅昂首,那虹练再次高呼一声,所有纸人身上的火焰都被她尽数吸入腹中。寒墨心中此刻了然:原来这虹练是火族出身,火族的兽身乃是乌鸦,所以这些放火的把戏对他们而言乃是班门弄斧。

但绕是如此,这些纸人也已经不堪一击。寒墨剑风扫过便能将之击溃。虹练见状一声长啸,挥着长长的披帛飞身来攻。寒墨提剑格挡,只听一阵劲风铺面,不由得后腿几步。寒墨不愿使用蛊毒,以免暴露身份,但剑术又非自己所长,所以如今略感吃力。

那虹练将一条披帛在空中挥舞,好似长蛇翻腾,左冲右突。攻势之迅猛,丝毫不似身中奇毒之样。寒墨奋力支撑也只有防守之势。他一边挥剑迎接攻势,一边在脑中思索对策。正分心之时,一阵疾风扑面,只觉脑中一震闷响,身体已被撞飞出去。

翻转落地之后方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用手抹去嘴角鲜血,心想:近攻实在难敌。连忙将往生剑祭起,用御剑术发起攻击。

不料那虹练面不改色,右手腕抖动两下,那一端的披帛顿时暴涨数丈,犹如一条巨蛇在半空中挺身而起。虹练左手也是一抖,另一端的披帛好似落地之水,无穷无尽,蜿蜿蜒蜒的朝着寒墨面门袭来。寒墨凝神聚意,手中捏诀操控往生剑与之相斗,同时脚下生风,在大殿之中飞檐走壁的躲闪。

如此一来,寒墨心中苦不堪言。莫非就如此将性命交待在这儿?哼,他心有不甘便顾不得那许多。趁着在殿柱之间翻身之际,他手中多了一个碧绿小葫芦,在袍袖之中将带血的拇指从葫芦口上抹过,顿时那拇指多了一道黑色痕迹。

这边虹练攻势又到,他转身之际挥起袍袖将面遮住,正欲将刚刚抹过葫芦的拇指送入口中。腹下却突然吃痛,接着后脑也挨了一击。顿时浑身一软,从半空中掉落地上。他口鼻喷血,仍不忘了将葫芦收起。然后顺势用黑色的拇指抹去唇边的鲜血。

此时他已没有力气操纵往生剑了。虹练的披帛已经缠住了剑柄,往生剑正朝着它的主人刺来。寒墨脑中突然灵光闪过,大喊道:“你就不怕被人利用了吗?”

话音刚落,往生剑夹着疾风从他面门划过。虹练听到此言语,收了披帛,将剑握在手中,款款向前走来:“哦?你倒是说说看?”

寒墨挣扎着站起来,用脏污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拱手说到:“小人使利刃居然也抵不过软帛。护法大将果然是名不虚传。正如你方才所分析的:那两兄妹功力如此深厚,若是与我有仇,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而偏偏要骗我至此,借你的手杀了我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所图正是希望你能死于我的手中?”

“若非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你再想想,我的功力与你那个死去的巡城卫相比又如何。”

虹练若有所思:“不错,他是我城中好手,你这水平不不能对他一击致命。”

“自己有能力却不亲自动手。又不惜杀死一个无辜者,哄骗我来担此罪名。这一切,不正是想让我死在你们城中吗?”

虹练冷冷说到:“所以,你究竟是谁?”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确实不是普通魔众。”寒墨瞥了一眼虹练,说道:“但是,你没必要知道。因为按照对方的设计,死的那个会是我。但是,惹麻烦担责任的却是你。你不妨好好想一想,你们城中有谁得罪了这么一位人物。或者不妨先去查一查这久弥氏两兄妹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虹练招来两个尚未完全损毁的纸人,将往生剑托到屏风后面,自己则围着寒墨走了两圈,笑道:“你也是想知道这两位究竟是什么来头吧。死的是你,惹麻烦的是我。呵呵”

寒墨听她如此说,又正色道:“大人,小人已经身染靡情花毒。也算是半个纷花城一员了。这兄妹非要我死于大人之手,我倒觉得并非是冲着城中某一位而来,更像是冲着我们纷花城来的呀!”

“我们?”虹练阴恻恻地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每一个中了靡情花毒的人都会被赐药?我们纷花城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寒墨的心猛然下坠,随即又恼怒起来,他咬着牙说到:“那兄妹费尽心力想要我死在这,若你也只是想要我死在此地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虹练用娟扇捂嘴轻笑道:“你想要死在这,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说罢把那扇子朝寒墨的面上一挥,寒墨只觉香风扑面,大殿旁挂着的引魂幡,悼词帛布等像触手一样朝他伸来,一层层的立马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可是他却浑身使不上劲,任由那些布帛将他拖到侧殿吊起,仿若一只长着人头的茧蛹随着满殿的引魂幡一起轻轻晃荡。

虹练扭着腰,走到柱子边上,温温和和的对他说到:“等我查清楚那你们三位的来历,然后再来好好说话。到时候,该死必须要死,呵呵!”说罢轻轻屈腿施了一礼,转身朝屏风后面走去了。

这无明殿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殿柱后面的地上点着无数盏小油灯,像一片星夜一般,一直延伸到无边的黑暗中。寒墨的身体离那油灯不到一尺的距离,黑色的油烟熏得他口干舌燥,直流眼泪,身上的伤也被那些火苗燎的格外燥热疼痛。

他听得虹练的话语,也无法开口答言。待虹练走远之后,方在嘴里轻轻的嚼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