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高为师 德大是范——刊行缘起
第一次有人以无比敬仰之心向我称举传印法师是一九八八年的春季,当时我已皈依三年,是在家信佛的居士,年底便整理行囊辞去工作到北京法源寺拜师剃度出家。
见到师父时非常紧张,这种紧张应当是敬畏之心,而这种在师父面前的敬畏之心至今不减。出家拜师近三十年,见到师父依旧紧张,手足无措,应答每句问话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次见到师父禀明来意后,只是静候师父垂教,不敢造次多言。每次见面也仅是短短半小时,未曾长时间谈话,直到师父一九九四年生病期间才得以随侍数月,亲近左右。
但在不多的言辞和信函中,师父给予我的教诲和影响竟是深远的,使我在很多方面深受震撼。师父为人淡泊名利,以他老人家的名望而论,皈依弟子竟是极少的。师父为了拒绝收受供养,名流富贾慕名而来,师父也是能推则推,引荐到其他法师门下。一九九四年师父因在天台山闭关期间食用了变质的罐装八宝粥而生病,数月后我偶然得知师父到了江西东林寺,前往礼坐,才知师父病重。祈请师父去医院医治,师父竟然说无钱看病,我听了惊诧愕然不已,师父不仅自己身上没钱,而且身为方丈,看病也不动用寺院常住的公款,后来赵朴初居士知道师父生病,请师父到北京做手术,病才治愈。
师父每日耕读到夜半,至今不辍,禅坐念佛不废,修学兼备,精通经、律、论,堪称三藏法师,当今无人能伦。在中国佛学院执掌教鞭长达三十余年,学生遍天下,现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学诚法师、多数副会长、副秘书长及各省市佛教协会会长、大山名寺方丈多为师父的学生。二〇〇二年中国佛教协会换届,师父的学生中很多做了副会长、副秘书长,高坐主席台上,而师父只是常务理事,他老人家也处之泰然。二〇一〇年中国佛教协会再次换届,师父当选中国佛教协会会长。此事是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以师父的才德修为,实属众望所归,当之无愧。
师父远离名利是不失出家之本,回顾自虚云老和尚以来,法脉相承的大德法师,也都是有着同样的人生境界和道德操守,同样的佛教情感和宗教情怀。师父对我的要求也同样如此。一九九七年中国佛教协会欲借调我到教务部临时帮忙,师父起初是反对的,后来经会领导多次做工作,赵朴初会长批准同意后,才勉强同意我到北京。师父在会长任期内不仅不提拔我,还多次阻拦对我的工作岗位安排。我深谙师父的良苦用心,一来不让我为俗事所扰,废失出世要务,二来可免去众矢之的的烦恼。对此我也安然自得,尽管修为上不可望师父之项背,多少还是承续了师门风范。师父对我的言传身教、陶冶熏育都是无法言喻的。
如今师父虽然执意辞去了会长职位,因师父德高望重,很多人想通过我祈获师父的墨宝。但师父毕竟已是九十高龄的耄耋老者,我也不忍心劳累了师父,便收集了师父素日所书写的散落于网络上的佛言佳句,欲要刊行成书以馈赠求字者。请示师父后,师父再三叮嘱,印书可以,但是切切不可用“墨宝”之类的书名,为防我自作主张而起书名,师父找出纸条,随手书写“传印信墨”定为书名,断了我的念想。但师父谦卑之德范再次教育了我。
师父之德操如大地之博,无所不载,纯系自然而殊无造作。当其名高任重,气度雍容,望之俨然,即之温然此其所以为厚也。
世尊弘化娑婆,我辈福浅德薄,沉沦六道,今值遇大德比丘代佛住世,众生之幸,众生之福,我辈甚为欢喜,获此法宝,亦是历劫之福德因缘,细细品读,付诸修行,成佛可矣!
性妙 拜撰于北京广济寺二〇一六年二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