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叼着根辣条站着不动。
她喝多了总是很乖，平常就呆呆的性子更加慢慢吞吞，干什么都慢一拍。
察觉到她看着自己发呆，顾辞顿时起了心思想逗她。
叶繁兮只是觉得太久没见顾泽渊，现在见到人只想下意识地凑近。
谁知道少年的脸猛的放大，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温温热热的。
他的唇慢慢靠过来，叶繁兮一下子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雾，她有些委屈地嗫啜道：“……那个，那个是我的……”
原本挺长的一根辣条，在他离开之后瞬间短的只剩一小节。
顾辞跟顾泽渊一样，两人都不喜欢吃奇奇怪怪的小零食，把人欺负完之后，他皱着眉把嘴里的辣条咽下去，看到女孩微红的眼眶之后，又满意的笑起来，甜丝丝的。
感觉小姑娘马上就要哭了，顾辞直接下线，把这个烂摊子留给顾泽渊。
顾泽渊的情况跟别人不太一样。
他和顾辞的记忆是相通的，也就是说，顾辞刚刚干的事他都知道。
顾泽渊有一瞬间的呆愣。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道歉：“对不起。”
叶繁兮把眼眶里的眼泪转回去，瞪他：“我看起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顾泽渊失笑，忍住了把她纳入怀里的冲动，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又纵容：“那你说怎么办？”
叶繁兮是个毛绒控，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盯着人家的脑袋很久了，只想揉揉摸摸。
叶繁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严肃的说：“你靠近一点。”
两人挨得本来就近，再靠近点……叶繁兮直接被少年笼在怀里。
头顶的灯光被挡住了，少年高她一个头，叶繁兮忍不住说：“你头低一点。”
顾泽渊依言低下了头，然后，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蹭上了自己脑袋。
“……”
看着她忍不住上翘的唇角，顾泽渊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说自己不好哄。
摸够了羊羊，叶繁兮决定把自己不好哄的性格贯彻到底：“我还没原谅你，你要再赔我一袋的。”
赔呗。
顾泽渊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走吧，去给你买。”
叶繁兮乖乖被他牵着走，走了一会之后慢慢想起来一件事。
“顾泽渊。”她叫他。
“嗯。”
“我还没问你呢。”
“你又背着我走了五年。”叶繁兮说：“又不告诉我。”
叶繁兮后知后觉的开始感觉自己应该要个解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泽渊张了张嘴，嗓子干涩：“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你没接……”他握紧了女孩的手，低低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兮。”
“我联系不到你，他们逼我离开。”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我想跟你解释。
那时的他还太弱小，还不是顾家的对手。
他的一切还被掌握在顾旭手里，他反抗不得。
那天是他唯一的机会，可是他失控了。
之后……顾辞掰了他的卡，他又没再敢联系她。
他不知道她的态度如何，还会不会听他解释，愿不愿意原谅他。
五年太长了，他看着她一点一点成长蜕变，成了现在这么优秀的样子。
他知道她身边没再出现别的异性，心下窃喜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可悲的希望。
可他还是像个胆小鬼一样，只敢在黑暗处默默窥视一切。
哪怕成了她最喜欢的明星也不敢光明正大告诉她，他就是X。
察觉到那边没动静，顾泽渊心下紧了紧，握紧的手也下意识松了下来。
他自嘲一笑。
却突然发现自己准备抽离的手被反握紧了。
他诧异地看过去，小姑娘低着头：“可是你不能放弃我。”
“顾泽渊，我已经等了你三次了。”她抬起头，眸中的水碎成了星光：“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他走后的那段时光太难熬，她不再在经历一遍了。
叶繁兮轻轻靠近他怀里，感受他的体温，似是自言自语般：“我喝醉了，就又梦到你了。”
“我又该去看医生了。”
顾泽渊一震。
……看医生？
他走后的第一年太忙，一边要清理顾旭的人，一边整理自己的公司，还得把魏玥伊处理掉。
他将自己痛苦到近乎麻木的心用各种凌厉残忍的手段包裹起来。
却不知道，原来，她也曾像他那般难过吗？
“阿兮……”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心：“不是……梦。”
我们终于再见，在相隔五年之后。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叶繁兮说错了，不是他放弃她。
而是她还没放弃他。
这么多次，一直都是她在等他。
他的小姑娘从来都不是没有回应。
街边的行人很多，夜风微凉，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子颤了颤，又已经有不少人望过来。
怕被人围观，顾泽渊给她戴上口罩，然后带着她走进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
“还要辣条吗？”他问。
“要的。”叶繁兮说。
如果明早起来辣条还在，说明她没有做梦。
叶繁兮用她堪比单细胞生物的脑袋慢吞吞想着。
有一面货架全是各种辣条，顾泽渊拿了个小篮子，每种都拿了一包。
“……太多了。”叶繁兮愣了愣。
她其实也不怎么吃辣条，容易长痘，偶尔骗一根凌琛的解个馋而已。
“放着慢慢吃。”结了帐，顾泽渊摸了摸她的脸，感觉有点凉：“是不是有点冷？”
叶繁兮摇了摇头：“宴会应该散了，我该回家了，你送送我吧。”
“好。”
到凌家老宅后叶繁兮还有点黏黏糊糊的不舍，但她不好意思承认。
就还是站那不动。
顾泽渊摸了摸她的头：“进去吧。”
叶繁兮踮起脚主动亲了亲他唇角，再次感受到这人像是真实存在的之后，脸红了。
亲完转身就跑。
结果被拽着胳膊带回少年怀里。
她听见他带着笑的，低哑的声音：“好好学。”
学什么？
她脑袋发懵。
压下来的唇将她的所有疑问尽数堵了回去。
他温柔地压着她的后脑勺，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