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紧张,我是赵磊的爷爷,叫做赵存休。”老人看到两人的眼神,笑着开口说道。
“爷爷您好,我是王煜,这是我女朋友路晴天,我们都是交大的学生,我和赵磊是一个专业。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让您如此破费,实在不好意思。”王煜介绍了自己和晴天。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这顿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谢谢你们愿意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饭,今天这顿饭,是我请客吃饭里面最让我开心的一次了。”说完他顿了一下,挥了挥手,旁边的服务生便出了门。很快,就有人端着菜进来了。
“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这个餐厅怎么样啊,我听人说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风格,所以就定了这里,菜我也点了一些招牌菜,你们先吃着,有什么想吃的咱们再加。”老人看着端进来的菜,招呼着晴天和王煜吃。自己也拿起公筷,夹了一个放到自己盘子里。
两人看老人夹菜之后才动筷子,菜色是一些比较新潮的分子料理,看起来很有食欲。不一会儿就上了八九个菜,两人连忙说“这么多够了,咱们才三个人,够了够了。”
“没事儿,你们慢慢吃。我人老了,吃不了多少,所以你们得多吃点啊。我看你们吃的好我也开心啊。”老人停下筷子,看着两人吃饭。
两人吃了一会儿,王煜停下来看着老人,“赵爷爷,您今天想要和我们谈赵磊什么事情啊?”
“小磊在学校怎么样啊?”老人看着王煜说
“挺好的啊,学习挺认真的,而且成绩也不错。”王煜想了想回答。
“他啊,也就是学习最认真了。你们吃啊,我老头子跟你们絮叨絮叨他小时候的事情吧。”
“我们老家在南都,一直是做这个纺织品生意的,我老来得子,也就是赵磊他爸,他爸有出息啊,把我们家的家业做的越来越大。但是他在商业上的头脑,并没有用到家人的相处中。不过还算他爸比较听话,早早结婚生了赵磊,我把生意交给他之后,赵磊便一直跟在我身边。”
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了老人,但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落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赵磊小的时候,正是赵家生意发展最迅速最重要的几年,所以他的童年,父亲并没有参与太多,而母亲又跟着父亲四处奔波,所以他一直生活中爷爷奶奶的身边。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私立学校,大家都在公立学校上学,赵磊也在那里交了很多朋友。
赵磊的父亲虽然常年到处奔波,但每次回家,总会给儿子带来各种各样的好玩儿的玩具,好吃的糖果。这些东西在当年的南都并不多见。而赵磊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爷爷奶奶对他也很是关爱,他的性格开朗,乐于分享。
三年级的一天下午,班里有个同学约他一起写作业,于是他没多想就答应了。他让住在他家附近的同学带了个纸条给家里人说明情况,然后就跟着同学走了。他偶尔也会去邻居家串门,所以他以为这一次和之前去别人家玩儿一样。
那个同学叫做陈雨,黑黑瘦瘦的,眼睛却闪着精光,在一次赵磊和小伙伴们分享带回来的玩具时,他主动和他打招呼,还和他一起玩儿。后来在班级里,那个男孩儿也对赵磊的一切都很关心,值日的时候会帮他扫地擦黑板,放学的时候也会来找赵磊玩儿。于是赵磊和他的关系也迅速的亲近起来。
他来到陈雨家里,那是一栋和他家完全不同的老旧筒子楼,墙面墙灰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灰色的红砖,靠近地面的部分还长着墨绿色的青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座楼,可是他既然答应了陈雨,便跟在陈雨后面一起上了二楼。
打开家门,房间里的家具是赵磊难以想象的破败,墙上使用报纸糊起来的,中间裂了一个大口子,依稀看见里面的红砖。靠墙放着两张床,一大一小,上面凌乱的堆着两床看不清楚颜色的被子。另一边靠墙则是一个折叠桌,路边摊吃饭的那种,已经掉了一大片贴纸,占着各种油渍。
他没想到陈雨家里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里的惊诧。而旁边的陈雨看着眼睛里的讶异,却笑了出来,只是有点可怖。他往后退了两步
“我想起来我爷爷今天说是要我早点回家陪他,我得回去了。”
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堵住了门。他头发半长,穿着一件背心,外面套着一件花衬衫,嘴里还叼着烟。他看向陈雨“就是这个人是吗?”
陈雨点点头,只见那个男孩一把抓住赵磊,捂住他的嘴,将他往房间外拖。赵磊拼命挣扎却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不到十岁的身躯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还是不足为虑。他将他抱进怀里,迅速的下了楼塞进了一个破旧的,去掉了拍照的面包车里。
而在家中的赵存休则接到了他人生中最为记忆深刻的电话,
“你的孙子在我手里,想要他安全回来,准备一百万现金。我会晚一点打电话给你,通知你具体的给钱时间和地点。你敢报警,你的孙子就没了。”
他努力使自己安定下来,派家里人出去找了赵磊,确实没回来,也没人送信。但是他们四处问的时候,问到了本来该给赵家送信,半途被人骗走纸条说是已经送过去了的孩子关于那个陈雨的消息。其实这些人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而且这些人并没有很老道的经验,所以整个计划漏洞百出。
赵存休偷偷报了警,警察也很快找到了对方。而此时的赵磊,却已经受了不小的伤。警察是把他从一个废弃仓库里的漆黑小隔间里解救出来的,从他被绑架到被解救出来,不过十小时,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十小时却让他的性格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得了幽闭恐惧症,还对交朋友这件事情有了芥蒂。后来赵磊知道陈雨家境不好,父亲好赌,所以家里欠了很多钱,结果陈雨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陈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让赵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原谅了陈雨,只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