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人曾温柔待你

王牧回头,就看见一头高大的黑兽拉着一辆车子冲破雨幕,冲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

“吁...”拉着车子的白发老者长笑一声,兽车便稳稳地停在了王牧的身边,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牧流萤身上时,瞳孔就是微微一缩,“贤伉俪这是遭难了么?”

“老伯,你误会了,背上的是我的妹妹。”

王牧叹了口气,“我和妹妹本来想去东京市访亲,想不到却在路上撞见了贼人,

我妹妹被那贼人重伤,差点没命,最后我背着她逃了出来,只可惜我那叫白石琦修的家奴,却是代替我们枉死在那贼人手上了。”

“原来是这样。”白发老者恍然,心中却是暗叹王牧兄妹俩倒霉。

他想了想,说道:“小兄弟,这附近太荒凉了,别说市镇了,就是驿站也没有。你妹妹伤成这样子,剧烈震动的话,会拉扯到伤口。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要不,你们兄妹俩就先去我家里坐坐,喝点热茶,暂避一下风雨?”

“那就叨扰老伯了。”王牧在了解到这附近的情况后,就毫不犹豫地说道。

在看见白发老者停下兽车后,他就想让对方拉自己和牧流萤,去最近的医馆疗伤。

不过,既然白发老者说明了附近的情况,那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白发老者家里暂时休息一阵子了。

白发老者说的对,现在的牧流萤再也经不起颠簸了。

王牧抱着牧流萤,直接就上了兽车。

很快,

外面响起一道呼啸的皮鞭声,黑兽一声嘶吼,踏开蹄子,就再次冲了出去。

坐在车内,王牧却没有把牧流萤放在一边,而是仍然保持抱着的姿势。

王牧不认识拉车的黑兽,但这黑兽拉车的速度却是不慢,比前世的马车快多了。

很快,度过这截坑坑洼洼的黄泥路后,兽车渐渐平稳,王牧的气息也逐渐的绵长,双眼不自觉地缓缓闭上。

他太累了,需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会。

正当王牧隐隐将要睡着的时候,兽车缓缓停了下来,耳边传来白发老者那爽朗的笑声,“小兄弟,小老儿的家到了。”

……

白发老者的屋子就建在山脚下,四周除了他的屋子,再没有其他人家。

屋子也很破落,只是几面土墙一合,草棚再一盖,一个家就成了。

不过对于这年头的贫苦人家来说,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跟白发老者谈了一会后,王牧这才了解到白发老者叫做柴木礼,妻子逝去很多年了,目前是独居状态,平时就在神奈川县附近,靠着给人拉车过活。

“小兄弟,这是我在附近摘的草药,熬成的药汤,你给你妹妹喂一下,对她的伤势有好处。”柴木礼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把热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笑着又道:“你们先休息一会,难得家里来人了,我去给你们打两只山鸡野兔,回来给你们兄妹俩做顿好的!”

“老伯,不用麻烦了,我们兄妹随便有口稀饭吃就行!”看见柴木礼取下墙上的蓑衣斗笠和弓箭,就要出门,王牧连忙起身阻止。

他们跟柴木礼陌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对方出手相助带他和牧流萤回家,已经是做到了极致。

而现在外面风大雨大,他哪里还好意思让柴木礼为了给他们做顿好吃的,冒着风雨外出打猎?

柴木礼热心肠,喜欢帮助人不假,王牧却从来不会觉得别人对他的好,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柴木礼笑呵呵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打猎好手。

虽说现在老了,体力没以前这么好了,可只是打几只野山鸡野兔而已,花不了多少力气,再说了...”

顿了顿,他指了指床上的牧流萤,叹了口气,“你的身体不用补,你妹妹现在的身体总要补吧?”

王牧一呆。

是啊,他喝稀粥没问题,可牧流萤现在的情况,喝什么稀粥?肯定是鸡汤参汤都安排上啊!

柴木礼朝王牧笑了笑,然后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提着弓箭就匆匆出了门,很快就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中。

盯着柴木礼离去的背影,王牧心头有些湿润。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坏人,但是在他看来,好人还是远远比坏人多很多的。

无论是为救苍生,甘愿以身诛邪的空蝉子,还是在看见陌生人落难后,立即伸出援手相助的柴木礼,他们都是好人。

王牧眉目低垂,视线落到桌上那碗热腾腾的药汤上,久久无言。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疲惫不已的心,竟然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春阳润肤般的暖意。

或许,这个世界很残酷,但是在他的人生中,总会出现一些愿意温柔待他的人。

……

“流萤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而且已经湿掉了。

不赶快换下来,肯定会受寒。

现在的她可经不起一场大病,只是...”

王牧蹙紧了眉头。

他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能帮牧流萤换衣服的人只有他。

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凉宫雪乃,王牧肯定二话不说就换了。

不过,他跟牧流萤的关系,可远远没有达到可以互换衣服的程度。

只是犹豫了片刻。

王牧就猛地一拍脑门,自己真是二啊。

现在人命关天,自己竟然还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结,这不是二是什么?

他心思一动,神念当即扫进水星的小乾坤袋里,找到空间角落里整齐放置的衣服后,直接将一件黑色衣裙抓了出来。

牧流萤的身材不像水星那样爆炸,但也是属于丰腴型的,穿在水星身上,被绷得紧紧的黑色长裙,穿在牧流萤身上却是刚刚好。

帮牧流萤换好衣服后,王牧把手上染血的黑衣扔在一边,重重吁了口气。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安静得就像一个婴儿般的牧流萤,又看了看桌子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心里犹豫了片刻,王牧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我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我早死了。所以...”

王牧没有再说下去。

他抱着牧流萤,端起药汤抿了一口,含在口腔里,然后对着牧流萤的嘴巴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

王牧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药汤,生怕烫到了牧流萤。

很快,温热的的药汤顺着王牧的嘴,缓缓地流到了另一个更加温热的地方。

脑袋轰隆隆的一片空白。

王牧第一次知道。

原来女孩子的嘴唇是用糖做的。

那么甜,那么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