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龙家再生风波

齐誉得了齐景逸暗示,亦是了然,这兰鲜于汉京之内具是敢于自身如此无礼,若是沿途……故而即刻复了理智,转向齐福似是佯装叮嘱,“管家,本官及两位公子离府后,你定需将府中照料稳妥,万不得出何差池!更是,府中安危你定要上心,必不得何人再出纰漏!可知?”

齐福乃是齐誉心腹,怎会不明他暗示之意?忙应声,“老爷安心便是,奴才定是尽力周全。仅是老爷与两位公子仅领了数名家丁,万勿事事当心才好。”

“嗯,”见齐福会意,齐誉方略略松下了心,仅是暗中祝祷,希冀闲王可于过往这数载其尽心竭力份上遣人暗中相护,却不知,如今其满门皆已成了弃子!

“顾公子,祖父称兰鲜今晨虽已离京,却并未行远,故而还请公子暂且委屈再多留几日,想来皇上定会有所明示,届时公子再现身人前才得稳妥。”那日送我至此的而立男子,乃是翟相国长孙,翟孝义。近几日与我前来相送餐食的竟皆由他亲力亲为,并非下人,然其自始便面带浅笑,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不喜不悦之情,更是同我倍显恭敬,不带半分年长者轻视之态。

“有劳翟公子。”我含笑应声,骆弈城亦是忙接过其提着的食盒,将碗盘杯盏等朝食布满案几。

“公子客套了,可得顾公子于府上为客,乃是我相国府之荣。公子请,稍候在下再来收拾。”言罢翟孝义躬身退出门去。

骆弈城浅笑道,“师弟,这翟相国子孙甚是知书达理,且通晓世事心思灵透啊。”

我颔首赞同,“是啊,师兄入夜至的,转日晨起翟相国便是遣其送了双份餐食,且是孝义公子见得师兄毫无异状,必是早早料定了的。”

“呵呵,若非如此,恐是我便疑心可是自身这功法这般颓败了,竟是瞒不得寻常之人,呵呵。”

“嗯,该是这相国府上下唯有护院功法尚可,而翟家众人皆是文墨为长的,若非心思通透,师兄这轻功确是不堪了,哈哈哈。”

幸得骆弈城前来相伴,否则我独自一人恐是于这相国府内不知何等无趣了。

便是这般博览群书足有四日光景,上官清流方领了孟子之登门相国府做客。

“鸣儿,”并未与翟相国闲谈多时,上官清流急急前来寻我。

我见他面色不甚佳,不禁蹙眉,“可是出了何样变故?怎是长兄如此不悦?”因得近几日我仅是时而开启那耳力之能,便不曾听得翟相国有何不佳言语,故而不明上官清流这般乃是因何而致。

“兰鲜出京便一路策马扬鞭紧紧追着假顾名一行而去,因而虽是不过区区两三日,便是已出了陇西郡,想来若是依着这般行速,恐是不过后日便能抵了武威郡。”上官清流拧紧双眉仍是面色凝重,“却,这般急行之下,竟是齐家四人毫无拖累,而皇上暗卫只得远窥不得近观,故而为兄心内疑惑不解,揣度可会乃是兰鲜已将齐誉父子灭口掩埋,然又是待其等离了驿站并未勘出异状,方这般心焦,唯恐不得全了献与皇上之谋。”

难得见上官清流这般坐立不安之态,我不禁失笑,“可使长兄如此焦躁,那兰鲜亦算得有些本事了。”转而推过一盏热茶至其手边方继而道,“可是皇上相询长兄他等进程了?”

“并未。皇上仅是得了丛玦传回的讯息,诧然兰鲜可如此迅捷前行,不过相询为兄几句罢了,却不曾有何苛责之意。”

“那长兄因何如此烦郁?若是小弟揣度不差,恐是兰鲜不过积攒气力于齐家几人尚可支撑时加快些行程,却是必得不过五日便仅得缓缓而行了。且是,他尚需于齐誉处打探得更甚消息,自是远离京师方才得便,纵然明了皇上必会遣人暗中相随,却仰仗其匈奴特使身份大可有恃无恐。”

经了我这一番劝慰,上官清流恍然失笑,“果真当局者迷,还是鸣儿通透啊。”

我勾起唇角,“长兄过于急切方如此有失方寸的。”待其呷了口茶,继而询道,“皇上可有旨小弟何时现身京内?”

“那假扮你之人乃是皇上暗卫,该是一路引着兰鲜,故而出京未久便自动离了世伯、青弟几人,却仍是向西而行的,唯恐引来兰鲜生疑。依着原本之计,他吊着兰鲜入了事先设伏之处,必是不得令其如此堂而皇之离汉而归的,却断不能将大汉陷入与匈奴战祸之中。然不想兰鲜这般急切紧追不舍,为兄亦喜亦忧,既恐兰鲜参透其中玄机,又恐设伏之处不得妥当。却是皇上之意便是如今鸣儿可回转为兄府内,暂且不过于现身人前,却可隐隐传出消息。”

我似是参悟,“嗯,如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方可令兰鲜左右摇摆不定,因得其近几日追得急切,便该猜忌我再现京内乃是皇上刻意为之以便迷惑于他;而恰是如此才得假冒之人所留痕迹更令其笃定自身所判必无差池。呵呵,皇上好谋算。”

“是啊,谋算人心自是万般计策之首的。”上官清流亦是赞同。“哦,世伯他们已是趁机回转山中,沿途由徐家一双小公子护卫,该是京郊宅子亦是择了人选约定一处汇合的,莫良传回消息令为兄转告无需忧心。”

“好,既是如此更得便宜,待此番事了,我便可与龙泉约定回转途中暗中相聚同返大漠。”我算了算时日,恰是可与龙泉赴玉门关履职离京之时相差无几。

闻我此言,上官清流即刻改了面色,我却因得垂眸饮茶并未察觉,然骆弈城自是看得清楚。

“何时回转上官府?”骆弈城突然出声,上官清流方抬眸与之对视,即刻自其眼中看出端倪,笑道,“皇上称可随鸣儿之意,自今日起随时可归。莫良相送轩辕世伯几人一程,青弟该是午后便能回至府内。”

“师妹,既是皇上之意顾名该是稍加掩藏迷惑兰鲜几日,那不若你随上官公子稍晚些一并回转,车驾之内该是旁人不得相辨。我先行回转安抚住青弟使其万勿轻举妄动。”

我虽是不明骆弈城因何这般谨慎,却深知若是梁青至了上官府若并未见得我,必会不安,与其上官清流几人劝告,不如骆弈城稳妥,便颔首应声,“好,原就相国府必不致有何闪失,师兄且去吧,更可与京郊傅世伯联络约定启程时日。纵是有芳茂,却咱们分路而行更是稳妥。”

骆弈城颔首示意便即刻起身出门,上官清流见状忙与我论及兰鲜及齐家归途诸事,便也算移转了我隐隐现出得猜忌。

骆弈城并不迟疑,至了上官府便即刻寻得闻止静,“可是龙家亦或龙泉出了何事?”

闻止静见其这般急切不明缘由,方欲扯谎便被骆弈城止下。“无需相瞒,若是你等不愿师妹有何觉察还是提早告知于我为好,否则依着她那性情,我自是不敢担保不致做出何种义愤之举。”

闻止静听罢了然,叹息一声,便将那日周铭不得详述之事尽告,又是将这几日他等探得的消息一并道来。

“这?”骆弈城闻言直觉难以置信,“龙泉之父怎是这般性情?兰鲜等人上门羞辱,双方动手龙泉自是该护得其母啊,终是后宅女流不通功法,遑论他一介将军,若是龙泉相护恐更会遭其斥责!如何能将满腔怨怒泄于妻儿之身?那龙夫人与龙泉伤势可重?”

“哎,”闻止静不禁哀叹出声,“该是不轻,那日胡军医前来恐是便为得引了莫姑娘前去探望,不想被大哥阻下。然龙将军实实令人难以揣度,竟是遭了皇上申斥回府后更为宣泄不满,周老国公唯恐此事传入天子耳中更会使龙泉折损前程,便只得将其母子接回国公府小住,并命亲卫守住将军府以防传出不利讯息。却是不想余下人等除去那尚于襁褓的龙游,皆是遭了龙啸林辱骂殆尽,更是与上前劝诫的数位妾室动了手。大哥碍于其尚于圣意惩处之中,不得医者登门看诊,便唯有将消息暂且瞒下。”

“嘶,那龙将军曾遭魔灵特有儡纵相害,可傅世伯已然为其用了解药,该是不致尚有余毒加身啊?怎是仍旧这般行事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