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意图的拜访

越龙堂汉雪苑

赵云清正于院中给院墙上的荆棘牡丹施术,只见花朵颜色在她的法术下,一会儿变蓝,一会儿变紫。原本安静停留在花瓣上的凤尾蝶,被这奇异景象吓得扑腾着翅膀,慌乱飞舞。

“赵郡主!”门前忽然传来呼喊她的声音,赵云清回头望去,来人竟是范怀瑾,她神情微微惊诧,不过很快便礼貌地唤了声:“范公子。”

随即询问他的来意,毕竟平日里,除了乐行和李砚秋,鲜少有其他“男子”贸然闯入她的院子。要知道,就算是方乘兮,也得先递书信,等她考虑是否赴约。

自从她与范怀瑾初见,他有意出言冒犯之时,赵云清就派人查过其底细。

虽然派出去的探子并没有查出什么猫腻,但并不代表赵云清会对他放松警惕,范怀瑾的蓄意接近到底意欲何为,赵云清一时间也拿不准。

但能凭借才智进入越龙堂,又会是什么被美色迷惑的草包吗?

“郡主院中繁花似锦,香气沁人。范某方才在院外远远一望,便心醉神迷,故而想向郡主讨要几枝。置于雅室,定能增添几分高雅之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近赵云清。

这人看似态度诚恳,但其言外之意,赵云清又怎会听不出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范怀瑾究竟是何意图?嘴上却顺着他的话说道:

“范公子今日倒是赶得巧。本郡主前日刚移栽了一种花色特别的蔷薇,要是范公子不嫌弃,等得空了便让人给你送去。”

“那怎好意思劳烦郡主,在下虽非贵族武将出身,好歹也是一腔热血的男儿郎!有幸得郡主赠花,还是由在下亲自领回去为好。郡主只需通知个时间,在下无论风吹雨打必会前来取花。”

这话说得,赵云清都庆幸沈钰和方乘他们两没在,不然就他们两个的脾气。一定会破除万难把范怀瑾诓骗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狠狠揍一顿。

“既然范公子跟本郡主如此客气!”她又打量了范怀瑾一眼,说道:“那倒也不需要范学子风吹雨淋,本郡主前日移栽的蔷薇就在那边花坛上,烦请范学子自己动手搬回去便是。”

有时候也不是赵云清对范怀瑾有偏见,但是就他这拙劣的招数还妄想,受她邀请踏入她的领地。无非是觉得沈钰不在,就轮得到他上蹿下跳了。

如此想着心中更生反感,她暗自思索。

“能得美人赠花......”范怀瑾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院门敞着,却看不到身影,来人应该在门外等候。

还不等赵云清探头查看究竟是谁,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便传入院内:“赵云清学子,可在?”

“在的!”

赵云清立刻清脆地回应道,一听这声音,她便猜到是谁来了,毕竟在这学府之中,会这般正经的地还称呼她为“赵云清学子”,这定然是孔学傅无疑呀!

等她应了声,孔学傅才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翩然行至院中。

只见他一身白色暗纹衣袍,那衣料质地轻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暗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闪烁。他的左手里拎着满满一篮娇艳欲滴的星河花。

这星河花极其稀有,在学府周边可是难得一见,他的右手持着折扇,自然地垂在一旁,随着他手肘有节奏地摆动。

“孔学傅。”赵云清和范怀瑾齐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对师长的尊敬。

范怀瑾虽硬着头皮躬身行礼,但显然满脸对来人不爽。

孔学傅却并未在意他的态度,他迈着优雅的步伐,径直绕过范怀瑾,那姿态就像一阵清风,对赵云清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笑道:

“赵云清学子,无须多礼!我受人之托,来给你转送这一篮子花。”说着,便将手中花篮递到赵云清手上,他的动作轻柔而优雅,给赵云清的尊重溢于言表。

赵云清接过这篮娇艳欲滴的星河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禁啧啧称叹,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喜爱:

“敢问孔学傅,这是友人如此慷慨赠花?这花可不好培育呀!”

她实在难以相信,星河花居然能在东鹿城盛开,还这般娇艳。必有人精心养护,如此贵重,赵云清一时间有些不敢触弄。

她拎起竹篮凑近观察,花瓣的颜色鲜艳而柔和,花蕊中还带着丝丝淡淡的香气。

孔学傅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扇子。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数冷光,侧身斜睨着身旁的范怀瑾。

此刻被孔学傅盯得发毛的范怀瑾,后背森森冒汗。

他自幼天赋异禀被家人宠惯,师长青睐,这还是头一次被师长眼神吓退,心中避免发慌。

那扇子敲打在手掌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的心跳也不自觉地随着那节奏加快。

尽管孔学傅只是安静站立,但那扑面而来的阴寒、肃杀之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范怀瑾心中暗自叫苦,好不容易想到个接近赵云清的点子,如今碰到孔学傅,算是前功尽弃了。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沮丧。

只能同丧家犬一般匆匆拜别,灰溜溜地抱着赵云清送的蔷薇逃走。

此刻,院内静谧无声,只剩下孔学傅和赵云清两人。

一阵微风轻拂,吹动着院中的花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却更添了几分冷寂的氛围。

赵云清手捧着那篮娇艳的星河花,花香萦绕在鼻尖,可她的心中却因此泛起一丝紧张。

孔学傅这人神秘莫测,心思更是难以揣摩。但名义上也是她的师长,突然上门也就罢了,现在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敲扇子到底是什么癖好?

赵云清在心中埋怨,好好的心情被打扰,虽然有这星河花做补偿,算了懒得计较。

孔学傅自然能猜到赵云清在想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他要是明说是会要找天谴的。

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叮嘱她:

“赵学子心思单纯,务必还是要谨慎些,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做棋子,遗憾终身!”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赵云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将这番话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云清,谨记!”她立刻恭敬地回应,虽然不知道孔学傅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毕竟是有关告诫自己的善言,多少是要谢的。

她微微欠身,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孔学傅看着赵云清乖巧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这送花之人,我无法告知你她真实身份。你们二人纠葛匪浅,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赵云清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瞪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孔学傅,心中好奇已经溢出。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会如此用心地送她这篮珍贵的星河花,又和她有着怎样的纠葛。

他停顿片刻,看着赵云清满眼期待,更加认真地对她说:“总之,你们二人将来还会见面,到时候,因缘际会自会揭晓。”

赵云清默默地思索着孔学傅的话,心中犹如一团迷雾,怎么也理不清。

但她知道,孔学傅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她很期待与赠花之人一见。

她紧握住手中的花篮,心里已经盘算起见面那日她会穿什么样的衣裙,戴何种式样的钗环。

就在孔学傅转身欲走之时,他又停下脚步,再次开口道:

“此外,我已为你问命。切不可听信范怀瑾学子的只言片语,你们二人即便将来凑到一起谈婚论嫁,也不会有好结果。”他转身目视着赵云清,眼中神情复杂难辨。

赵云清读不懂,也没兴趣读懂,她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越龙堂又不是来招婿,更何况是范怀瑾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也不配与她赵云清谈婚论嫁。

孔学傅读懂了赵云清的意思,便知道有些话是自己说得过早了些。只好调笑道:

“我既已为你问命,以一枝星河花作为酬劳,可好?”说罢,他轻笑,不管赵云清是否答应,伸手便自取一枝花作为报酬。那花瓣在他修长的指尖轻轻颤动,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我不明白,为何要替我问命?”赵云清赶在孔学傅离开前追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困惑,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问命是大耗灵力之事。再说孔学傅身份尊贵,且不提之前种种,就今日又是送花,又是叮嘱,还为她问命。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郡主,在学府中资质也并非最优,何德何能,能让凌驾于大陆学府之最的孔氏家姓族人、越龙堂未来直系继承人,为她做这么多麻烦事。

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问出个究竟,也好让自己安心。

孔学傅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赵云清,他的眼神深邃如渊,让人难以看透其中的想法。

微风拂过,吹起他白色暗纹衣袍的一角,他整个人宛如一幅写意的水墨画,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有些缘由,现在还不是你知晓的时候。你只需记住,我所做的一切,于你有益无害。”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说完这些孔学傅还觉得有些不妥,语气又带着无奈调笑道:“赵学子无需顾虑,就当是赢某人与你有缘,看在我那位小友的瓜葛上,故而即兴一卦,勉强算赢某人日行一善即可。”他的话语中虽带着一丝调侃,却又让人感觉真诚无比。

赵云清望着孔学傅,心中的疑惑并未消散,但她从孔学傅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

无论孔学傅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总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云清明白了,多谢孔学傅的告诫与相助。”

不等赵云清再问,孔学傅便口称告辞,匆匆离开了院子,仿佛生怕再被她刨根问底地盘问似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之外,只留下赵云清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花篮,心中的谜团愈发浓重。

不等赵云清再问,孔学傅便口称告辞,匆匆离开了院子,仿佛生怕再被她刨根问底地盘问似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之外,只留下赵云清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花篮,心中的谜团愈发浓重。

几日后,郑学监正式宣布为期二十日的历练正式开始。

消息传来,越龙堂中顿时热闹起来,学子们纷纷收拾行囊,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众人一路行至山下,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丝丝暖意。

大家各自分组,就此分道扬镳,仿佛即将奔赴不同的命运。

此次历练主题是体验东鹿城的民风民俗,任务看似十分简单。

就连郭伍都戏称其为“东鹿城二十日游”,不得不说,倒也趣味十足。

东鹿城,那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据说那里的民俗风情独特而迷人。

当然,越龙堂新进的十三天骄,可不会浪费这难得的自由时间,说不定会做些明面上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