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慕国。邺城。
寒冷的冬季落雪纷纷,将宣慕国边关邺城的烽火城池衬得更加冷清。
辰王府里的灯笼在这漫长冬夜里随风轻轻摇晃。洁白的落雪映着红色的灯笼,很是好看。
辰王慕墨辰正在安睡。他头上冷汗淋淋。而且他在不停的呢喃:“躲开,快躲开!”熟睡中的慕墨辰不知道怎么了,用力一挥手,直接碰到了床头墙壁,他惊醒。瞬间坐起。谁也不知道他在梦里经历了什么,那个一直困扰他多年的梦魇,伴随着他也折磨着他渡过了一年又一年。慕墨辰沉默了一会,起身站起。
慕墨辰朝门外问:“阿离,什么时辰了?”
门外叫做阿离的男子回答:“王爷,子时刚过。”
慕墨辰吩咐:“你进来,为本王更衣。”
阿离推门而入:“是。”
邺城的官道之上行驶着一辆马车,随着雪越来越厚,越来越深,马车前行的速度逐渐减慢。车里坐着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寒冷的天气让她整个人蜷缩着,靠在车上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里没有一丝光芒,隐隐透漏出一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突然,马儿昂首嘶鸣,悲壮而哀婉。又在瞬间倒地不起。
那车里的女子由于马车的倾斜,头撞在车壁之上,天旋地转之间,一股血腥味道蔓延开来。她的头撞破了,鲜血淋漓。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用手捂住伤口,推开了车门,踉跄着下了马车,由于没有站稳,又跌落在地上,鲜红的大红嫁衣映着白雪,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既突兀也刺眼。
驾车的老伯恭敬有礼:“十七小姐,您看这~”
女子勉强站稳,抬手从腰间亮出一把匕首,径直走向马匹,挑断了驾车的绳索。马儿没有了束缚站了起来。
女子拉过马缰绳,回身递到老伯手里,用手指着马儿,示意老伯上马。
老伯连连摇头,不肯上马:“十七小姐,使不得啊,还是您骑马吧!”
女子固执的又指了指马,老伯无奈而又遵从的上了马背。
女子伸出廋弱无骨的手牵起马缰绳朝前面城门走去。艳丽夺目的嫁衣裙摆在雪地上拖曳出一片划痕,仿佛在诉说女子此时处境狼狈。
慕墨辰站在辰王府里院中,看着漫天飞雪,任凭白雪飘落在他的身上,头上,黑色的披风上,他浑然不觉。
阿离在身后喊他:“王爷。”
慕墨辰应声回身:“怎么了?”看到阿离双手捧着一个卷轴举过头顶,跪在地上。
阿离将卷轴呈上:“府门口来了一女子,交给属下这个。”
慕墨辰看了一眼,淡漠的说道:“是圣旨。”
阿离恭敬地回答:“是。”
慕墨辰问:“来了多少人?”
阿离回答:“回王爷,是两个人。”
慕墨辰疑惑:“是吗?”
阿离规矩的回话:“是。”
慕墨辰语气嘲讽:“呵呵,皇上这又是何意?阿离,打开王府大门。”
“是。”
辰王府正门。
随着辰王府大门徐徐打开,侍卫鱼贯而出,规矩的左右站立。
慕墨辰在后面缓缓而出,由于戴着面具,看不到此时他的表情。他站在台阶上看过去,一个身披红色嫁衣的女子站立在雪中,长长的裙摆铺散在地面,鞋子也已经僵硬无比。头上因为落雪融化而结了冰霜。而且额头似乎受伤了,由于没有处理,血渍已经干涸。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手里牵着马疆绳,而马背上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人。
阿离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
女子不说话,回身将老人扶下马背。
阿离又问:“问你们呢?怎么不说话?”
老人“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开口说:“老奴与十七小姐是奉旨前来与辰王完婚的。”
阿离朝女子看过去:“你是他口中所说的十七小姐?”
女子并不看阿离,只是抬头注视着慕辰墨。心里暗想:“传闻十一皇子因为大火而毁容,变得丑陋不堪。”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之意。
慕墨辰抬起手示意:“圣旨。”
阿离将圣旨递到慕墨辰手中,他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当他旨上面赫然写着“十七王妃”四个字的时候,他缓缓合上了圣旨,走下台阶。迎着女子的目光走上前去,低头冰冷的声音问:“本王问你,你如实回答,圣旨上的‘十七王妃’是你吗?”
女子点头。原来她的名字是“十七”。
慕墨辰问:“既然是奉旨成婚,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前来?”
十七摇头。
慕墨辰看了一眼十七,然后问:“本王问你,你怎么不说话?”
十七摇头。伸手拉住慕墨辰的掌心。
瞬间冰冷刺骨的凉意袭来,慕墨辰被十七突然的举动惹怒了,随即怒斥道:“你做什么?”然后一把甩开了她。
十七由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老人赶紧慌忙站起,去扶起十七:“小姐!”
十七在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苦涩的一笑,后退一步。
慕墨辰从十七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悲凉之意,他不禁神色微凝。
老人跪地求饶:“王爷息怒!王爷开恩。十七小姐不会说话,但是会写字。”
慕墨辰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十七的用意,她是想在他掌心写字,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面色不显,冷声道:“让他们进来吧。”说完转身进入府中。
老人不停的磕头:“多些辰王,辰王千岁!”
辰王府书房。
慕墨辰站在桌前,注视着桌子上的圣旨:“皇兄,你竟然给我赐一个哑巴王妃折辱我,不就是想让我在众人眼中出丑无法抬头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慕墨辰冷冷说完,抬手将圣旨挥到地面。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喜怒。
阿离刚进入书房,就看到了这一幕。
慕墨辰冷声问:“何事?”
“回王爷,王妃已经安排妥当。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她是叫十七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