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她是吓死的！”

尚迪斩钉截铁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如梦初醒的八位少男少女，均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人附和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个女同学被怪物抓起来的时候就被吓得没动静了，我就在旁边。”

尚迪相信这个学生说的话，他虽然是猜的，可是当看到这颗眼球时，他明白自己的猜测应该完全正确。被吓死的人虽然在体内会产生一些化学变化，可是这种尸体、这种场地，他根本没有条件去化验。唯一的证据就是眼眶的大小，以及眼球的瞳孔涣散程度。

根据常识进行猜测，一个人要是被吓死，他的眼睛一定会睁得老大，这样就会让眼球外凸，所以眼眶的之间的距离要大于普通人，上下眼帘的肌肉挤压应该更剧烈。不仅如此，极短时间内被吓死，人的瞳孔会在生理程度上扩张至最大，随后再涣散，虽然幅度不会太大，但仔细对比还是有区别的。

哐当~

最后一个幸存者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个成年女性。这个女性正从半空中掉落时，那条出手一样的舌头忽然将其卷起来，慢慢放下，嘴巴更是直接在这位长卷发女性的天灵盖上咬出一个洞，然后钻了进去。

八个学生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有人吓晕过去。

就算是尚迪也有些倒胃口，嘴角止不住往外喷黑气。但是这些黑气却是被四周的肉壁给直接吸收，意识到自己还没摆脱危险的尚迪，强行控制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要露出马脚。

“感谢你的阴气，我本来想把她改造为我的傀儡，现在就给你当傀儡吧！”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那位女性的脑子里传来，期间还有各种咀嚼和嗦粉的声音。

等到这根舌头从天灵盖抽出来，面前的女性痛苦收缩，又迅速恢复正常。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和纠结。

“你们是八班的学生，怎么在这里？”女人的声音平淡又疑惑，这一开口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脑子里的记忆十分清楚，就连被怪物抓到，以及被那些恶心的大肠给绑起来的记忆都有，可是自己现在怎么觉得有了很大的不一样，或者说异样？

“老师，你还是我们的董楠秋老师吗？”有一个高个子女生怯生生的问。

名为董楠秋的女人挤出一个和蔼带着点威严的笑容，说道：“当然啊，我不是你们的老师，我是谁？”

尚迪还回味在没有套出怪物更多话的遗憾中，正当他回过神时，和这位被强化过的“觉醒者”对视了一眼。

董楠秋忽然挺直了腰板，如同一根标枪般比之，双目之中再无任何一丝情感，用冰冷机械的声音说道：“主人，我是你的战士。我的控制核心是大脑，为了放心，你可以将其替换成新的大脑，这不会影响我的任何记忆。”

董楠秋说完这一段话后，眉头微微皱起，有疑惑，但是不多，面前这个更像是怪物的男人并没有引起她的畏惧，反而是脑海中，或者说基因里多了一条信息，告诉她要绝对服从面前的人。然而这本应该和她脑海中记忆起到绝对冲突的信息却没有引起任何不良反应，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完全没有引起她的任何逻辑混乱和记忆错乱。

尚迪摇摇头，换一个新的大脑？怎么换？他但凡露出一点马脚，这个诡怪会不会反水呢？面前的九个人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可能连塞牙缝都不够，就算自己能跑，可他们估计就得死翘翘了啊，更何况，这个被改造过的傀儡，所说的话真的能信吗？

“你叫董楠秋是吧？他们都是你的学生是吧？你对学校这两天的情况还有记忆吗？”尚迪的三连问让八个学生一头雾水，但是董楠秋却是连连点头，现在这种头脑清醒的感觉，在她二十年的生涯里，完全没有过，别说是这两天的记忆，她现在能够记起从出生那一刻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甚至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自己完全睡着之后的五感感知到的信息！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有一种开了上帝视角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纪录片，不过是第一人称的纪录片。虽然董楠秋本就是因为记忆力好才能够在各类考试中无往不利，但她对这一刻根本无法形容，尤其是她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拥有一种能够和这些怪物战斗的力量！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尚迪走到面前问，不过他还是微微拉开了点距离，这八个学生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是挡在了自己老师面前。

董楠秋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骄傲，但她的认知里，面前这个男人对她不存在安全和危险的区别，自己要做的就是服从，绝对服从，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感觉，从记忆里，你是陌生人，但是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将无条件服从任何命令！”董楠秋说。

尚迪又问道：“会和这个你现在记忆里的道德、三观产生冲突吗？”

董楠秋摇头，这个答案是她也觉得违反常理的，但也是她感到奇怪的地方，二十年的生涯中让她有了一个认知，一个人的三观一旦形成，想要打破，那几乎是不可能，哪怕他知道重新建立对世界的认知有利于生存。

任何与自己三观冲突的事物都会遭到非理性的排斥，如果有人强行将其控制住，灌输违反自己三观的观点，长时间等于洗脑，短时间会对自己的大脑进行严重损伤，这种损伤甚至是不可逆的。

比如让她现在去守护自己的学生她会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可是尚迪若是让她杀掉这几个学生，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不会有一丁点情绪上的波动，这种感觉并不是大脑被人修改过了认知而产生的BUG冲突，就像是天生如此，命令的执行会存在一个优先级，这个优先级的命令高于一切。

尚迪似懂非懂，他又问了句：“你的能力是什么？”

董楠秋伸手一招，刚刚被尚迪拆解的九具尸体齐刷刷站起来。

“牛逼！”

尚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食堂的诡怪居然给自己送了个亡灵召唤师！这在诡异横行的世界里，岂不是相当于拥有了一只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