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沈婉是内向的女孩,长相平平,个子不高还有点黑。她是个乖乖女,虽然从小到大学习不算出众,但高考超常发挥,才来到了唐市的一所本科学校。初进校园,她惊讶于接待学姐能又漂亮又能言善辩的风采,对比自己,相形见绌,自己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的,唯一能让她有安全感的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学习,这种对高中学习习惯的延续让她心里踏实。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同学就能那么成熟,高中没人教呀?我为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呢!
转眼到了大四,她没有正经谈过一段现实中的恋爱,都说大学没有谈过恋爱的是不完整的大学,她暗暗下决心,要在毕业前补上这门选修课。
初识季长安,是在她的通话记录里。因为朋友朋友的介绍,她保存了这个人的联系方式,但从未见过面。有一次她整理电话记录,发了一条短信,你是谁?没用我删掉了。对方回复,你是?
年轻人总有大把时间去挥霍,在好奇心驱使下,两个人聊了很多,加了联系方式,变成网友。
寒假回到学校,沈婉也不去实习,有一大段时间在学校里游荡,俩人每天在寝室里聊天,煲电话粥。两颗年轻躁动的心若即若离,婉被这种同在一个公寓却不认识的陌生人引起了激发兴趣。她幻想这个人是什么样?
一次,沈婉提出,我想见见你,长安说你出来,我在阳台招手你看着我。沈婉出来后,看见很远的阳台上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向自己招手,那天夕阳西下,他穿着白衬衫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看不清样貌,但是她知道,他这样精心的打扮,是为了给她看的。
第二次是沈婉借给季长安耳机。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沈婉穿着吊带睡衣,长安拿了耳机,碰触了沈婉的手。看沈婉没有躲避,他似乎意犹未尽,故作不经意迅速碰触了她的胸部。对人毫无经验的她被这个动作撩
五月份的天气越来越热,就如同沈婉那颗火热的心。她是理性的,她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为爱沉沦的女孩子。她想,我就当作是毕业前的送给自己的礼物,她不明白恋爱是什么,仅仅以为自己玩恋爱游戏。因此,放任自己随性而为。
就这样,她好奇地让对方闯入了自己的世界,一个干净纯粹毫无杂质的地方,他却不懂来者并非和她一样。
那天夜晚,她在自习室,他给她打电话,相约操场见面。平时的她会害羞推辞,而这时候的她,一是还有十几天毕业,没有任何束缚。二是几十天的聊天让她迫切想要见见他,她应允了。
后来回想,她甚至忘了他们正式见面的场景了,他略拘束,她也是,但是他领着她在操场散步,很快他说十点了,寝室是不是该熄灯了。若她有心,便应该从这句话里听出端倪,可是单纯的她没有多想。他拉她到看台后边,然后回不去操场的两个人玩了一晚上游戏。他趁着夜色亲吻了她,她知道男女相处要发生什么,不过,她此刻更想尝试。他亲着,揉着,摸着她的胸,腰,屁股,他们站着,他贴着她,他依然亲吻。有个细节特别清楚,他说你趴在我身上,她不听要躺在地上,他说地上脏,你趴我身上。就是那一刻,她确定,他是个懂得照顾别人有底线的暖男。两个24岁的年轻人一晚上在亲密中就那么短暂的过去了,天亮了。
夏
从那一夜后,没几天,他们便毕业了。火车站里,沈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眼睛不断搜寻着,却怎么也不见他的身影,打电话不接,再打挂断,她疑惑,明明前一天晚上,他说要来火车站送她的。一直到进入检票口,依然没有他的身影。直到列车开了,他才发来短信。她该对此质疑,可是她没有。
回到家后,她发现自己难以抑制自己的思念,她在电话里跟他说,想去看他。
她瞒着父母,谎称和同学去旅游。来到了他的家乡。从这一步,她就输了吧。
他给她找了一个很破的旅馆,在质疑声里,她跟他住了一间房。她好像依恋他的亲吻,他对她的拥抱,她认为这是爱的表现。但是他教育了她,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了跟我睡吗?她从心里觉得他不会伤害她。事实也果真如此。
但是有那么几件事,她心里不舒服,一是他带她去专卖店买衣服,试探她让她出钱给她买衣服,她没答应。二是,他们在海边有一家海鲜店,皮皮虾要煮的还是椒盐的?店家直接说椒盐的,她不断抱怨,他突然很生气大声斥责她。三是,他们同住一屋,他下去买吃食啤酒,让她去还啤酒瓶,在小摊前,店主好心提醒她要当心,回去她就跟他说了。心无城府如此,他估计也是无奈了。
后来,她又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一次。还暴露在她同学的面前。他在他的宿舍把被子弄脏了,他在她同学的寝室…
回到家的她感觉思念到了极点,不断翻看他的空间,社交软件。突然有一个说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个账号给他留言,老公我爱你。
她懵了。她还年轻,未经历世事,本就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却不知早就泥足深陷。她给她留言,你有女朋友你还找我,真是个骗子!我们分开吧。甚至骂了他。那时候的她还有理智和道德的。许久不联系的他给她打电话,
---你想好了吗?
----嗯。
---我正愁着了,你解决了我的难题。
就这样挂断了电话,她本以为他会忍不住联系她,她向来骄傲。可是他没有。如果那时候她能转移自己的视线,去干一点事比如学驾照之类的,说不定很快就好了,可是她没有,她彻底走向了一条绝路。
很快,她忍不住发消息给他,他不回。她每天必发消息,说自己的日常,他都很少回复。许是恋爱经验丰富,新手面对老手,自然不敌。她很痛苦,可是这份痛苦,她没人可以诉说。若有人倾诉,说不定可以缓解一下。可是没有,就这样,带着沉重的负累,她走向人生下一个阶段。
秋
新的学习环境,她来到了天高云阔的新学校。可她自己并未因此辽阔心胸,反而依旧沉迷于狭小的天地。
她也不是没为此努力过。
她尝试寻找新的恋情,对方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她也曾依循他的踪迹找了好几个男人,只是为了让他生气吃醋。可根本意图没达成。
他后来就屏蔽了她的留言,她越发放不下。
冬
她买了火车票,去他的城市。他依旧给她找了个破破烂烂的小旅馆,第二天老板娘气不顺的找茬。见面依旧温存,都控制不住自己,他在她睡着迷迷糊糊间似是吐露真话,可惜她睡着了,没听见。他说,我不是好人,我把你当妹妹,你太单纯了,像一张白纸一样。他说我该怎么拯救你,我的…他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
人世间的苦有千千万,她被家人保护的很好,一张白纸偏要触碰世间险恶。他说他是继母,那他应该受了不少的苦。可惜她无法想象那些苦到底是什么。
他知道了她生病,他以为她有危险了也会打电话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她感觉他的个性就是温润如玉的。他好像说过以后我会补偿你的,10万。
她记得他的签名有一句,一根鱼刺,不吃鱼了。
最后彻底让她放弃的,是临走的时候,他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给了她100块钱,她说她不要她有钱,他扔到车上,她说我给你充话费。
拿着100块钱,她莫名的感受到自己受到了轻贱,人家这么不愿意理你,你还腆着脸上赶着。就这100块钱,如同凉水,在寒冬十月泼醒了她。
2010年夏
她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组照片,他们的结婚照。很漂亮,他曾经说过拍婚纱照一定要拍的特别漂亮,其实他是个有情怀的人。只不过不属于她,她的心头一酸,不知道是他的主意还是他老婆的主意。
她曾经遇到过很多人,伤她最深的是他,让她感觉被尊重呵护的也是他。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她相信他曾经是真挚的,那段往事已经随着时间消逝不见,留下的是不再骄傲的她。
此后,她再也对任何人都不会心动。再也没有那么悸动过。她曾经发了疯一样,窥探别人空间隐私。后来偶尔查看他的空间,他带妻子去三亚,他四处工作游玩,他晒他的儿子,他晒自己的照片…或许他也希望能被她再次看见吧。
四季轮回交替,伤痛留在那一年,伤疤一直跟随,人总是要向前看,往前走,才会有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