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劫后余生的陈有琴被刘玄这么一吼,心中委屈顿时爆发出来,哭得更厉害了。
刘玄一向厌恶女人,更不喜欢女人哭,看陈有琴这个样子,不禁道:“就知道哭,等天亮以后,你就走吧,不要再跟着朕。”
听见刘玄要赶她走,陈有琴连忙说道:“有琴没有不听话,是有人推我下去的……”
“有人推你下去的?”听见如此荒唐的说法,刘玄怒气更甚,大声道:“那你说,谁推你下去的?你身后只有李典和凌仙,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推你?”
队伍以刘玄为首,何谋全侍奉在刘玄身边,陈洪和赵克礼跟在何谋全和刘玄两人后面,刘思卿在队首探路。队伍后面是李典、凌仙和陈有琴,考虑到她是个女人,所以李典和凌仙走在最后,将其围在中间。
李典断断没有推她下去的理由,而且也不敢,至于凌仙,这话痨怪是一路跟她说话最多的,还经常出言安慰,也没有作案动机。
他们两个都不可能,那到底是谁推的?何谋全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面对刘玄的质问,陈有琴摇头否认,心有余悸道:“不是他们推我的,是一个黑衣壮汉!他穿着对襟黑色短衣,背着一捆柴……”
何谋全瞳孔一震,赵克礼和陈洪同时变色,队伍中根本没有穿黑色对襟的壮汉,更没有背着一捆柴的人!
要么是陈有琴说谎,要么……
何谋全给刘玄递去了一道眼神,然后对陈有琴道:“你跟着我和皇上走,走在我们身后。”
闻言,陈有琴的哭声才小了一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结果刚走了两步,又摔在了地上,何谋全借着火把光芒一看,她一双脚已经出血了,血把鞋都浸透了。
见状,刘玄无奈道:“李典,你去背她。”
“是!”
李典身为左羽林军中郎将,才二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其本身就身强力壮,武功高强,背一个女人自然费不了什么事。
李典背上她,一行人又重新出发。
这一次何谋全却紧张了起来,先前的优哉游哉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眸子打量着黑夜里的山路,右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山坳里的稀疏灯火依然可见,但想走到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又走了一炷香左右,前面是一处下坡。
山势本就崎岖险要,山道上又堆满了落叶,走起来很滑,两边是密密的竹林。
“前面有人!”队首探路的刘思卿传来了消息,朝刘玄道:“皇上,应该是本地的山民!”
刘玄望去,借着惨淡月色能依稀看见前方一丈远的地方有一道魁梧的人影,正背着东西匆忙赶路。
见有本地山民,刘玄脸上露出了喜色,急忙朝他喊道:“老乡,老乡,等等我们!”
何谋全也看到了,什么也没说。
刘玄和刘思卿见这山民也是朝着山坳村里去的,心里放心了不少,于是跟着这汉子的脚步往前走。
对于刘玄的呐喊,这魁梧汉子没有回应他,仍是自顾自的赶路,脚步既不快,也不慢,但说来奇怪,无论刘玄怎么加快脚步,就是追不上。
一行人与这汉子,始终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
怎么追都追不上,刘玄不禁感叹了一句山里人的脚功好,撑着腰歇气时又喊道:“老乡,等等我们,我们也去村里……”
见刘玄何谋全等人歇气,那汉子也停了下来,刘玄何谋全一行继续出发时,这汉子也出发,如此往复了三四次,就是不理刘玄。
对刘玄的呐喊充耳不闻,就跟没听见一样。
山路越来越崎岖,路也越来越窄,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时,一行人已经完全进入了深山荒草中,脚下的路没有了,先前能看到的山坳灯火也看不到了。
匆忙赶路的魁梧人影见何谋全一行停在了原地,也停了脚步,正望着众人招手,希望刘玄一行能继续跟上来。
夜色浓重,何谋全根本看不清那穿什么、长什么样。
路突然没了,山坳村落也看不到了,一行人失去了方向,刘玄这时终于感到了不对劲。
山高林密,风声呼啸,夜色中,隐隐有大虫的咆哮声,何谋全听得清清楚楚,赵克礼和陈洪也皱了眉头。
稍稍歇了一会儿,刘玄见魁梧人影还没有走,于是又问道:“这不是去村子的路,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你是那个村子的人吗……”
魁梧人影仍然不说话,陈有琴身体微微发抖,凌仙收起了嬉皮笑脸,注视着黑夜里的那个“人”,赵克礼、陈洪几人也悄然围在了刘玄身边。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一阵厚重的脚步声渐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树枝被其踩断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了。
猛烈的风吹过,树林呼啸起来,一点月光借着树林的缝隙照了进来,何谋全等人也得以打量那魁梧人影。
月色下,魁梧人影的身形依稀可见,一身黑色对襟短衣,下身穿黑裤,背着一捆柴……
“此乃虎伥也,护驾!”
陈洪尖声厉喝,一步跨越到刘玄身前,将其护在身后,赵克礼、李典、刘思卿闻风而动,各自拔出武器,迅速向刘玄靠拢。
“嗷~”
黑暗中,咆哮声大作,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一道狂风发起,待这风声结束,西边方向的林子猛然飞出一道巨大的黑影,直扑陈有琴!
借着月光,几人定睛一看,正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
长约十尺(本书一尺二十六厘米),高六尺,看那身形至少五百斤。强壮有力的四肢全是肌肉,毛茸茸的脸看来狰狞可怖,张嘴咆哮间腥臭扑鼻,獠牙清晰可见。
第一眼看到真的吓人,跟鬼一样,感受着那浑身四溢的杀气和渗人的咆哮声,何谋全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
“啊呀!”见了这猛虎,刘玄惊呼一声,脸色发白,不自觉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