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破费了。”
何谋全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到桌上,然后才与刘玄下桌。苏建德见了刘玄一行人吃饭的挑剔样子,又见何谋全出手阔绰,不禁感叹了一句城里人就是城里人。
烤火聊天的空当,水也开了,兑好热水后,刘玄开始为陈有琴清洗包扎,刘玄没发现的是,陈有琴又哭了起来。
这是感动的泪水,在这一刻,她又相信爱情了。
当然,她也是天下第一个被皇帝亲手洗脚并且包扎伤口的女子了,这中间,陈洪和赵克礼等人也小声劝谏刘玄,这于理不合,不能这样做,但刘玄没理他们。
她是自己的子民,既然带上她了,就要负责,即使自己并不爱她……
处理完这件事后,众人就纷纷睡去了,苏家只有一架多余的空床,考虑到陈有琴有伤,刘玄便让她睡床,自己则跟何谋全睡板凳。
至于陈洪赵克礼等人,则是各自寻了地方打盹。
有没有床不重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节,只要有个遮风避寒的地方就行了。
一觉醒来,天色阴沉,隐隐有大雨的征兆,见状,苏建德提出再在他家住一晚,但何谋全赶时间,便婉拒了。
苏建德无奈,打起绑腿,背上背篓,拿好弓箭和防身武器后,当先开路,引着何谋全一行往天一剑门而去。
陈有琴脚伤严重,虽然清洗包扎了,但是肿的厉害,无法走路,由李典背着,一行人在苏建德的带领下,抄小路往天一剑门而去。
深山寂寥,人烟罕见,一行人默默前行,宛如行走在远古的莽荒世界中,众人聊起昨晚的虎伥,也是心有余悸。
走在前面的苏建德听到何谋全在说虎伥,便回头问道:“你们昨晚遇到那东西了?”
何谋全淡淡一笑,道:“岂止是遇到了,那东西将我妹妹推下悬崖,被咱们拉了起来,而后我们还跟着他走了一段路,险些遭了毒手。”
苏建德听见何谋全这么说,顿时佩服起来,解释道:“遇到虎伥,说明大虫已经尾随你们很久了,说不定你们上山的时候就被大虫盯上了。”
“哦?”刘玄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居然敢跟踪人,这畜牲真有这么聪慧?还有那虎伥,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虫聪明着呢,不但会跟踪人,还会放羊,大虫喜欢将羊群驱赶到自己的领地,看护着,每天吃一只……”苏建德的三言两句,虽然平淡,但刘玄却被惊得不轻,万万没想到这恶虎还会放羊。
“至于那虎伥,是被大虫吃掉的人,这些人被大虫吃掉后,死后的魂魄无法转身投胎,丧失了神志,成了大虫的奴仆,跟着大虫作恶,引诱行人去给大虫吃。”
“你们说的那个穿黑色对襟短衣的壮汉,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本来在郡城跟着漕帮干活,两年前他老娘病重就回来伺候了,那天上山砍柴,结果一去人就没回来……”
“原来是这样。”刘玄这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建德又问道:“你们是怎么从那大虫嘴下逃出来的?遭了虎伥和大虫,断断没有活路,所以咱们村子的人都不走夜路的。”
怎么逃出来的?何谋全冷冷一笑:“自然是打死它,打得这畜牲没出气了,它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你们打死了那大虫?”苏建德一脸不可置信,失声道:“为了对付那大虫,村里猎户组成了打虎队,上山打了几回都没得手!”
一直闷着不说话的李典听见这话,便搭腔道:“一头大虫罢了,便是再来一头,某家也叫它有来无回!”
“官府一直对这大虫有悬赏,谁打死这恶虎,就能领到一百两银子,虽说壮士是为民除害,但不领白不领啊。”
刘玄打断了他的话,悠悠道:“咱们不缺钱。”
苏建德登时无语,再不说话,默默带路,在经过接近的两个时辰跋涉后,一行人于辰时(约上午十一点)站在了一座孤峰之顶。
“到了,看,对面就是天一剑门!”苏建德遥指着对面的高大青山,十分兴奋说道:“等会儿你们从沟里过去,一炷香就能到山门,那些大侠一般不让咱们这些山民靠近,所以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何谋全等人听说靠近天一剑门了,不由得精神一振,随即顺着苏建德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山的那边,半山腰处,有几座恢宏古朴的木制建筑隐在青山竹林中,虽然只能看到轮廓,但即便是这样,也能感受到其钟灵之秀气、历史之悠久,除此以外,何谋全还能看到山中有不少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天一剑门的弟子了。
“大哥,那咱们就告辞了,后会有期!”望着对面的建筑,何谋全显得很激动,对刘玄道:“刘公子,我们走。”
说罢,便动身沿着小道往对面山峰而去。
“几位慢走,路滑,注意安全。”淳朴的山民苏建德在身后招手送别,叮嘱何谋全等人小心。
……
到了这里,山势一下豁然开朗起来,路况也没那么复杂了,比起上山的路要好走得多。更幸运的是,一行人刚刚穿过山间小溪,就在路上遇到了天一剑门的童子,何谋全急忙喊道:“小郎君!”
童子约十四五岁,挎着一个篮子,似乎是在采药,听到何谋全的声音后,心里不禁疑惑这是哪儿来的人?
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不远处的何谋全一行。
“几位,有什么事吗?”
何谋全拱手道:“我等奉命从京师而来,专为拜访贵派妙为道人,有要事与他相会。”
童子听见这话,便道:“你们要见师祖,我也拦不得,只是师祖已经很久不见客了,所以这一行多半是无功而返。”
刘玄淡淡一笑,道:“无妨,你且带路。”
“行,不过见不见得到祖师,我做不了主,保证不了,你们且随我去。”童子应允了,收拾好东西便带着何谋全一行往回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