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天一剑门学艺的弟子,先记禁律典经,挑水砍柴两年,资质优良心性端正坚毅者才能学本门外家功夫。然后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三年,其中心智灵慧、心术端正、忠贞节爱之辈才会被门派选中,由长老口耳相传、言传身教,教习本门绝学。
要在这山上留下去,得经过重重考验,稍有不慎就会被逐下山去!不然为什么天一剑门才几百个弟子?
人家凭什么能威震武林?靠的就是精益求精、深钻苦研的态度,说白了,天一道人再厉害,留下来的也只是几本书罢了,门派怎么发展,得看人,人才是核心。
很显然,天一剑门在人才培养这一领域,做的非常出色,值得朝廷学习,也值得朝廷警惕。
话说回来,自己这边能上场比武的有五个人,自己,以及赵克礼、陈洪、刘思卿、李典四人。
四人当中,赵克礼和陈洪是第一档,刘思卿和这打虎猛男李典是第二档,自己是末流……
看来,还是得使用一下田忌赛马的战术,下等马对上等马。
想到这,何谋全回话道:“我们这边出五个人,天一剑门出五个人,五个回合,一对一,三胜者胜。”
一对一,三局两胜,很公平。
郭道士问:“不知少保这边,哪五人出战?”
“我,赵克礼,陈洪,刘思卿,李典。”
事已至此,何谋全道破了这四人的真实身份,再隐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天一剑门的人又不是傻子,等会儿打起来,仅凭招式和身手就能判断出四人的身份。
“赵克礼?!”
郭道士陡然变色,看向何谋全一行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整个人的气势迅速攀升,似那天边酝酿的惊雷,宽大袖袍无风自舞。
赵克礼素来狠毒,手上鲜血无数,由其主导的六大案发生后,更是震惊天下,赵克礼本人也成为了武林中人人都想杀的对象。
所谓六大案,乃是赵克礼上台后,由其亲手策划针对武林的奏议。
在赵克礼的布置下,铁鹰卫士四处出击,大规模行动了六次,先后以各种不同的罪名灭掉了十几个武林门派,统共屠戮了上万人。
因赵克礼总计发动了六次行动,所以被江湖称为六大案,六大案发生后,赵克礼恶名传遍江湖,既使得武林闻其风而丧胆,又能止民间小儿夜啼。
这两年来,赵克礼一直是江湖各路豪杰大侠都想斩杀的鹰犬走狗,也是民间人人怒骂声讨的魔头,可谓是恶贯满盈,臭名昭著!
郭道士万万没想到,赵克礼居然来了天一剑门,还堂而皇之在这会客厅站着喝茶,你这是欺天下武林无人?
郭道士的表现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般,赵克礼却很平静,放下手中茶盏后,朝他说道:“郭道长,久仰了,不知道长何故动怒?”
何谋全听得心头一笑,两人素未谋面,不知这仰从何起?
到底是修道的人,思虑一番后,郭道士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冷哼道:“赵掌刑好大的手笔,能令天下人侧目,照理说,掌刑应是在铁鹰台呼风唤雨,应是在永暗之牢里审问人犯,今日怎么有空来天一剑门坐坐?”
赵克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道:“郭道长这话听来,似是对本笔的作为不满?”
“赵掌刑以为呢?”郭道士傲娇的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本笔以为,他们都是死有余辜。”
“那些人与掌刑无冤无仇,说死有余辜太过了吧,即使他们有错,你也不应该如此大造杀孽。”
“四海八荒,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赵克礼冷声道:“百姓是大汉天子的子民,他们为祸百姓时,就该料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杀了他们。”
听到这番说辞,郭道士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掌刑说他们祸害百姓,可有凭证?”
“凭证?本笔说给道长听。”
受限于局势,再者此行刘玄就在身边,赵克礼不愿跟郭道士撕破天,于是罕见的讲起理来:“以虎山老祖为例,此人遥居天南州,盘踞虎山,以为山高皇帝远,多害百姓,不仅徒子徒孙敲诈勒索百姓,其本人更是淫荡残暴,强使附近村镇年奉处子美人供他享用,之后就将其杀死。”
“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离虎山,官府几度围剿,徒劳无功,县令也遭其暗杀,脑袋都叫虎山老祖挂在了城门口。”
“请问郭道长,此人可算是死有余辜?本笔灭了他满门,可算是替天行道?”
虎山老祖那些事,郭道士有所耳闻,有心去除魔卫道,却因路途遥远和种种不便而不得,江湖山虽有豪杰前去虎山为民除害,但要么是反遭其害,要么是徒劳无功。
见郭道士不说话,赵克礼又道:“苍溪州金刀门,两度打劫苍溪州运往京师的税银,劫走朝廷税银八十余万两,该不该死?”
郭道士沉默,无言以对。
“本笔刀下亡魂,个个都是死有余辜之辈,本笔不会错杀一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歹徒,”
赵克礼选了两个广为人知的代表性例子,让郭道士再说不上话,但何谋全知道,那些被赵克礼干掉的门派中,有大罪的并不多,大多数是被赵克礼以莫须有罪名斩草除根了。
“好了,郭道长,今日并非讨论治国理政,不争了,说回比武吧,我这边就我们五人。”
何谋全止住了话题,道:“道长,我们的人选决定了,请天一剑门快快决出。”
“好,那少保先休息,半个时辰后,悟道崖见。”郭道士拱手拜别,匆匆离去,想来是周知天一剑门的高手去了。
郭道士与中年人离去,先前的童子又上来为何谋全一行添了茶,但也只有何谋全和刘玄坐着的,赵克礼几人都是站在刘玄身边。
“赵克礼?”
“臣在。”
“素闻你武功盖世,今日朕要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
赵克礼躬身低眉,不敢言。
刘玄又叮嘱道:“为了这二百万两银子,此战许胜不许败,若是败了,哼。”
“是。”
“思卿?”
“在。”
“若是不敌,不必力战,不然朕无法向先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