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谋全上奏的内容全部被反对,气得刘玄与众臣大吵了一架,随即拂袖离去,留下一群人在大殿里面面相觑。
返回椒房殿,刘玄召来了武英殿、文华殿、临华殿三殿当值的大学士,命其撰写诏书。
还没下旨就被反对,真要下旨施行了还得了?但好在皇帝可以发中旨,不用经尚书台和六科,对那些言官和御史得聒噪,直接无视了就行。
虽然下中旨会让那些文官破口大骂,但这丝毫不会改变刘玄的决定,有铁鹰卫士在手中,他们骂了还得去办事。
管理的核心是制衡与监督,任何权力失去制衡都会疯狂起来。
有铁鹰卫士可以使皇帝无惧武林和将领、文官。文官结党争风,不是铁板一块,又可以让皇帝放心一些。同样,将朝堂上那些臣子视做一个整体,又可以制衡监督铁鹰卫士和宦官。
至于他们忠心不忠心,刘玄并不在意。
当天晚上,设立武官学校和新书院的诏书出宫,与此同时,新军招兵的告示也贴遍了全城。
对于武官学校和新书院,京师的老百姓和文武并不感冒,特别是武官学校,谁去读这个啊?不过大家也听说了,这两所学校都是天子钦点成立的官学,待遇非常好。
翌日,两所官学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皇帝亲自担任校长,如果能进这两所学校读书,出来就是天子门生,再差也能混个人样。
二是因为待遇好,不,不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简直是好极了!
凡是入读两所官学的,朝廷分文不取,而且学子的衣食住行及日常开销均由朝廷承担,每月还有二两例钱,而且朝廷还会免了本人和家中十年的徭役赋税。武官学校的学子毕业后,朝廷会授予其武官职,起步千总!
京城,城东,一家酒楼,几名读书人正侃侃而谈。
“武官学校这么好的待遇,要进去读书的条件肯定很高吧?”
“难说,告示上说的是,自己报名者,年龄七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男女不限,其余不论。不过告示上也说了,广开大门,择优录取,宁缺毋滥,想来要求还是高的。”
“怎么报名?”
“告示上说,自己报名的,自己要先一篇自荐文,分别交到灵州侯府和宫门当值太监那里,呈与天子和何少保过目。”
“交给皇上我理解,为什么还要交给何谋全?”
“糊涂,人家何少保是当今天子面前的大红人,跟皇上都是称兄道弟的,据说这学校也是少保在主办,你说给不给人家?”
“原来如此,看来我得去了解一下。”
旁边另一人又问道:“那书院你可了解?”
“新书院出来是做官,翰林院或者县令开始当差,大抵跟国子监差不多罢。”
……
九月初六,新军面试也开始了。
京城,城南天枢营校场,天枢营被刘玄调到北方参战去了,所以天枢营的驻地空了出来,此时,何谋全赶到了这里。
三十名从各个衙门抽调而来的精干小吏,二十二名皇帝从宫里派出来的宦官太监,十名由赵克礼派来的铁鹰卫士全部到位。
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因为今天他们将担任面试官,在他们的面前,都摆好了桌椅和文房四宝。
校场入口,已经长长排起了五条队伍,都是应征新兵。
招募新军的告示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贴遍全城,经过一天两夜的发酵,应征者已经很多了,此时都正在入口处接受登记,然后有序入场面试。
这中间,没几个人敢说话,因为校场各处都有高大的禁军士兵在维持秩序。
看着这些器宇轩昂、铠甲刀枪鲜明的禁军,小家伙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艳羡,陪同这些孩子前来参加面试的父母则对各自的儿子连连嘱托。
“儿子,待会儿你进去了,听军爷的话,不要乱跑,不要顶嘴,面试的时候要老实说,好好表现,争取当上新军的兵……”
“哎,知道了,娘你真的好啰嗦,都说了好多遍了。”
“给,把这干粮带上,要是入选了,娘进不去,万一今天没饭吃,你也不至于饿肚子。”
一名中年妇人正在往她儿子兜里塞干粮,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很多都是重话,她却一遍又一遍叮嘱。
何谋全站在远处,被这一幕深深感动,只能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校场上,入场的报名者已经达到了一千人,他们挑选了自己感觉还不错的面试官,然后排在了桌前的队伍中,紧张的等待面试。
见人不少了,何谋全宣布面试开始,随即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那些手足无措的孩子。
“来啊,别怕,本少保面试你们。”
接到何谋全的命令,由精干小吏、铁鹰卫士、宦官担任的这些面试官也开始了工作。
按照皇帝和少保的要求,择优录取,宁缺毋滥,所以这些报名者并不会全部被录用,按照何谋全对他们的工作要求,他们要做的事就是甄别挑选合适的。
少保有严令,应征新军的新兵都必须是身世清白且能吃苦耐劳的,家中三代务农的,无论佃农与否,优先录用。
总的要求就是,身世清白,吃苦耐劳,三代务农者优先,总要求各位面试官必须严格遵守;细节一点的要求是,为人老实,善良,忠诚,细节上各位面试官自己看着办。
僧道、刑徒还有跟官宦、大商贾沾边的,以及年岁超过十八岁的,统统不要,而且更要严防地痞流氓和街头无赖混入新军。
何谋全的要求诸位面试官自然是贯彻落实,严格执行,面试得非常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为什么要来当兵?”
一名铁鹰卫士正在认真问话,工作得十分熟练,毕竟遴选铁鹰卫士也要当面考校的。
“我叫章小见,灵宝关人,父母都被蛮人杀了,就想来投军混口饭吃,也可以为爹娘报仇。”桌前,一个十三四岁、面黄肌瘦的少年怯生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