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格列·雷林的消息（二合一）

“额，因为卖假药被客户砍了一刀。”游商莫莉讪讪的回答道：

“本来问题不大的，但是安格列·雷林那个老家伙的诊所几个月前不开了。”

“后来伤口开始流脓了，只能找人截肢，不然命都保不住了。”

游商莫莉抬起大腿，向维萨里展示了那被烙铁闭合的狰狞截面，顺道还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安格列，凑齐了血脉融合材料就远走高飞了，把我们这些老主顾的命丢在粪坑里了。”

维萨里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会听到安格列教授的名字。

况且……血脉融合，维萨里清晰地记得安格列·雷林没有修炼过骑士呼吸法，不可能融合异兽血脉。

回想起自己醒来时体内鲜血的匮乏，维萨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本来以为只是被普通的“治疗”了，放在这个医学环境下我也懒得计较。但现在看来，安格列恐怕另有目的。’

维萨里心里浮现了一个猜测。

莫莉看着维萨里紧锁的眉头，失望地叹了口气：

“唉，维萨里医生你也没法治我的腿吗？我果然不该奢望的。这是问诊金，我先走了。”

维萨里的思绪被莫莉的话打断，他抬起头，摆出一份标志性的微笑：

“不，莫莉女士。不过是断了一条腿罢了，这个病我能治。”

“刚才只是在思考该选用哪种方案罢了。”

“砰！”莫莉的双手狠狠扣在了问诊台的边缘，她干涩的说：

“真……真的？我能再站起来了？我不用做残废了？”

维萨里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我这里甚至有三个方案可以供您选择。”

“第一个方案就是，您去找一个身高和您差不多的年轻女性，我帮您做一个关键材料的拆分与融合。这样您以后就可以站起来了。”

“好好好！这个好！”

还没等维萨里说完，过于激动的莫莉就频频点头。

维萨里语气一顿，继续道：

“第二种方案是为了避免客户下不了手而提出的，我们把拆分的材料变成了动物。”

“不过看莫莉女士的情况，应当是用不上第二种方案了。”

游商莫莉拍了拍大腿，回答道：

“您不知道，没了这条腿啊，我这几个月过的简直是猪狗不如！”

“人是跑不动了，假药也没法卖了，让我卖药不弄虚作假，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听到这样的假药宣言，维萨里的面色也有些微妙。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回答道：

“要是莫莉女士喜欢奔跑的话，我看反倒是第三个方案适合您。”

莫莉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啊？还有更好的？维萨里医生您说，我听着。”

维萨里神秘一笑，说道：“是贾斯珀先生将莫莉女士介绍过来的吧？”

“那他一定跟你说了，我拥有一些神奇的仪式学手段。”

游商莫莉点了点头：“确实，贾斯珀说得神乎其神，不然我也不会过来碰运气。”

维萨里幽幽的说：“通过一些特殊的血脉和仪式，我可以让你重新长出一条腿来。”

“不仅这样，原先的腿也会得到增强，您将跑的飞快！以后受害者的刀是绝对砍不中您的。”

察觉到莫莉似乎开始犹豫，维萨里赶忙趁热打铁，继续诱惑道：

“第一种方案拼接上的腿虽然能正常走路，但它跑不快啊。”

“莫莉女士，想想您的假药大业，您总不想继续被您的顾客砍断腿吧？”

游商莫莉却冷静了下来：

“维萨里医生，您这么推荐第三种方案，您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维萨里不慌不忙，竖起了五根手指：“五百金币一次仪式。接腿倒是便宜了不少，只需要一百金币就行。”

莫莉松了口气，只是要金币的话问题还不是很大。

尽管五百金币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莫莉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

“好！维萨里医生，那就第三种方案！”

眼看着珍贵的实验素材自己咬了钩，维萨里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随着足量“地刺苔藓毒素”被注入体内，莫莉很快失去了意识。

‘该实验些什么改造比较好呢？’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莫莉，维萨里默默思索着。

患者的诉求是长出新的腿，还有要能跑得更快。

众所周知马跑得比人快，而马有四条腿，人只有两条。

所以只要给莫莉加上额外的六条腿，她一定会跑得更快。维萨里记下了这个思路。

奔跑的动力来源是肌肉纤维，所以我们需要对肌肉纤维进行增强。

维萨里摸着下巴，很快得出了一个改造方案——肌肉活化。

只要肌肉纤维拥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自我进行迭代改造，增强肌肉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或许还可以移植一些异种纤维进去，构建多元包容的肌肉网络。

有了动力，就得考虑一下骨骼的承载能力。

不然肌肉一开始发力，腿部恐怕就要粉碎性骨折，一滩肉跑起来也不可能够快。

所以骨骼的硬度与韧性也是至关重要的。可单纯增强骨骼的话，总有一天会被不断强化的肌肉压碎。

维萨里思索片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如干脆放弃骨骼的存在，让肌肉纤维末端的肌腱定向发生结构异化，让他们拼凑出可以支撑自身的牢固结构。

如正文插图所示，让白色区域代表的肌腱不再依附于骨骼，而是自发膨大拼接，构成一种新的“骨骼”

有了这样全新的结构，莫莉的八条腿不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动，甚至可以蜿蜒扭曲的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

至于平常的伪装？没有骨头这种坚硬而碍事的东西，莫莉可以直接将多余的六条腿收进体内。

再加上新型“骨骼”可以自由伸长，伪装状态下的莫莉只会变大变高，仍然能保持正常人类体型。

维萨里简直惊叹于自己美妙绝伦的灵感，他决定立刻开始动手。

首先是准备原材料，维萨里犹豫了一下，让莱昂去市场上买了六十斤鲜鱼回来。

幸亏莱昂已经凝聚了骑士生命种子，不然一个一米四的孩子可拿不起六十斤鱼。

一名正常成年女性的双腿大概占据体重的15%—20%，莫莉的体重大概在九十斤左右。

所以六十斤鲜鱼的血肉足够作为重构八条腿的基础原料。

“然后是抽掉腿部骨骼，赋予肌肉生命活性，然后用猩红巫术定向的扭曲异化一下血肉形态……”

维萨里卖力的进行着针对莫莉的特化血肉改造。

“嗯，都已经改造成这样了，干脆帮她把免疫系统给重做了吧。”

维萨里兴致勃勃地呼唤出了菌冕谱系，开始设计一套菌群共生式非特异性免疫体系。

当一切造物的工已经完备，维萨里脱下用于实验的服装，将还处在麻醉中的莫莉留在了手术台上。

维萨里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了安格列·雷林的信息。

‘根据之前的信息来看，安格列雷林应当是拿走了我被放出的血，试图进行血脉融合仪式。’

‘那个时候我记得我的血应该还含有不少食尸者丝状菌，如果混合着蓝血的侵蚀效果，血脉融合仪式的成功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维萨里心神沉入腐月星相，试图根据血脉间的联系来寻找安格列的所在。

“失败了，那份血脉似乎完全消失在了世上。”探测的结果令维萨里感到有些古怪。

这种结果一般只会出现在血脉被完全销毁的情况，例如被大火焚烧，被某种高等生物消化……

“算了，神秘学上不奏效，就用另一个层面的手段吧。”维萨里的目光冷了下来：

“既然已经有了谋害我的意图和行为，那就不能放任你和你的同伙继续活着了。”

“看样子安格列藏得很深啊……”维萨里目光幽幽的思索着，很快他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正巧最近莱昂的命运星辰在躁动，那就让命运来把你找出来吧……安格列·雷林”

维萨里调整了一下脸色，在脑海里编纂了一下剧情，一脸沉重的找到了莱昂。

“莱昂，你这些天想必也在好奇我的身份吧。”维萨里说。

莱昂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说：“我不在乎老师您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您对待我就像对待亲儿子那样，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孝敬您，帮您养老！”

维萨里脸色一愣，随即叹息道：“唉，好孩子。原本我是想等你成年后再跟你坦白的，但今天那个商人莫莉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恐怕已经没时间继续等下去了，干脆现在就和你讲一讲吧……”

维萨里娓娓道来了一个新鲜出炉的故事：

维萨里原本是一名落魄贵族的私生子，在帕多瓦大学求学的时候偶然间血脉觉醒，可以回去竟争继承家产的资格。

但贵族的血脉非常珍贵，维萨里又一不小心被安格列·雷林教授发现了作为蓝血者的身份。

安格列·雷林趁着维萨里不备，抽走了他大部分的血脉精粹。

维萨里顿时血脉衰落了下来，只能凭借手术器具施展些治疗别人的巫术，家族也不再承认他。

没有实力的维萨里从此浑浑噩噩，只想开办诊所了却残生。

但天真可爱的莱昂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也许算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维萨里把他带回诊所当作儿子一样对待。

发现莱昂惊人的骑士天赋后，维萨里决定倾力培养他，等莱昂成年后让他杀掉安格列·雷林替自己报仇。

正好那份珍贵的血脉精粹还可以给莱昂用于晋升骑士。

但是莫莉的话语给维萨里带来了晴空霹雳——安格列·雷林失踪了！

对于蓝血贵族来说，这份故事简直是破绽百出。

但对于普通人，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符合刻板印象的故事，而且它确实适合作为某种传奇话本的开头。

于是，命运星辰欣然接受了维萨里给出的剧本，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但现在安格列·雷林不知所踪，我替你准备的血脉精粹也没了消息。唉~”

维萨里轻轻叹了口气，二十多岁的他仿佛瞬间衰老了。

莱昂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地说：“老师，您放心，我现在已经凝聚生命种子了。”

“您的仇，我一定要帮您报了！但那份血脉我不能收下，您还是用它补足自身吧！”

“我还年轻，我可以自己去猎杀异兽，获取血脉！”

维萨里笑着摸了摸莱昂的头：“傻孩子，我不是骑士，没法融合血脉的。你可不要浪费我的一片心意啊。”

莱昂低下了头：“是，老师，我明白了。”

维萨里说：“我依稀记得当时是在帕多瓦大学内被放的血，但那里估计不会残留什么线索。”

“最好的切入点应该还是黑市。莫莉女士是黑市的地头蛇，你可以咨询一下她。”

“安格列·雷林应该有个熟识的理发师，他会帮助安格列放血。如果能杀了最好还是一起杀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开办了约翰理发院，还算是比较好找。”

这时，远处传来了莫莉的尖叫声。

莱昂奇怪的问：“老师，怎么莫莉女士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维萨里佯做不解的回答道：“奇怪，我也不知道，我完全是按照她的需求来治疗的啊？”

莱昂想起自己买的那六十斤鲜鱼，心头涌出了一丝猜测，他饱有狐疑地问道：

“老师，您是怎么按照莫莉女士的需求来治疗的？”

维萨里摸摸脑袋，回答道：“莫莉女士的需求有两个，一个是长出新的腿，另一个是跑的能更快一点。”

“我是这么想的，马有四条腿，人有两条腿，马跑得比人快。”

“所以我干脆给她加了六条腿，这样她就有了八条腿，可以跑得飞快！”

看着维萨里自信的模样，莱昂小心翼翼提醒道：

“老师，您的思路很好。可是这样，莫莉女士不就没法见人了嘛？”

“况且天父教会的人一定会把她送上火刑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