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邵栩!你站住!

宋矜血色浅淡的脸色撑起一抹疏离笑:“我头疼是老毛病了,和他没什么关系。”

医生何其敏锐,立即领悟她的意思:“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先生先离开吧。”

冲邵栩礼貌弯了弯眼:“给患者一点消化的时间。”

邵栩眨眼时带起酸胀的疲惫,“好。”

他留下的本意也是为了确认宋矜没有危险。

男人离开时,只带起门锁的轻微震动。

却荡入了宋矜的心口。

周清欢目送邵栩离开,一转头,就见病床上的人闭着眼,流出了两行泪。

她一惊,倒吸凉气:“矜矜……”

方泽眼疾手快拉住周清欢:“我们也先出去吧。”

“啊?”

周清欢呆愣地眨眨眼。

方泽仿佛能看到从她嘴里吐出的一个问号。

无奈地揉揉眉心,他用口型说:“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方泽是人精,宋矜刚才那反应,明显是和邵栩发生了什么。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给她创造独立思考的空间。

周清欢心领神会,一行人退出。

重归宁静的病房,宋矜睁开了眼。

一切线索都在彼时连成线,命运的捉弄简直惹人发笑。

邵舟行雇了乔建国帮自己安排非法交易的场所,后者找上宋原谦开办会所,挂羊头卖狗肉,事情败露,宋原谦顶罪,入狱三年。

但出院后,邵舟行依然认为宋原谦是颗定时炸弹,所以干脆从根源解决了他。

哈!真是可笑!

她竟然爱上了害父仇人的儿子,那邵栩呢?

他和她恋爱,是为了什么?

过往帧帧画面,皆浮现在脑海前,他的犹豫不决,是因为知道了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吗?

不,他应该也不知情。

昨晚在旧楼时,和邵栩对话的男人说得很明白,让邵栩不要再调查。

所以,这一系列的背后,还有隐情?

一道隐秘的想法窜入脑海,既然乔建国是帮邵行舟做事的,那为什么昨天又要听命于那个男人?

为什么邵栩那么执着于找到乔建国?

刘晓军的有恃无恐,乔建国的肆无忌惮……

据那晚的男人和邵栩曾经所言,邵行舟已经去世,那他们凭什么如此大胆?

一切都将答案指向别处——他们真正的雇主依然健在。

那会是谁?

宋矜头痛欲裂,拧起眉心又重重揉了几下太阳穴。

等等——

邵栩刚刚是完完整整站在病房里的吧?

那昨天晚上出事的又是谁?

难道!

宋矜淬然瞪大了眼,脑中回闪过邵栩无数次所说的一个月。

她福至心灵,顾不得头疼,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往外冲。

还没走出几步的周清欢等人见她急匆匆往外跑,都吓了一跳。

“矜矜,你怎么直接冲出来了?”

“大哥,这么快就想通了?”

“病人!怎么到处乱跑?赶紧回去躺好!”

但宋矜早就顾不上这么多了,脚步如生风,直奔电梯。

她疯狂按动电梯按钮,一连敲了十多下,心脏扑通直跳。

抬眼看着闪烁的红色数字,怎么这么慢!

好不容易叮声响起,满员的轿厢又一次让她崩溃。

宋矜快哭了,“我有急事!能不能麻烦下来一位,让我上去!”

一时间,电梯内寂寥无声。

就在她打算一连跑十八层楼梯去追邵栩的时候,站在最外边的男士开口了。

“小姐,你先上吧。”

宋矜同他调转位置,移门关上时还在不停说:“谢谢!”

楼层极快降至一楼,宋矜踩着拖鞋就飞速往外冲。

人满为患的大厅,却独独不见邵栩的身影。

走这么快吗?

宋矜气喘连连,干涩的喉咙如有烈火灼烧,却又极不甘心地嘶吼出声:“邵栩!”

不少人被吓了一跳,看疯子似的看她。

宋矜也觉得自己疯,澎湃的热血逐渐冷却,她蹲在了地上。

……

“头痛不好好躺着。”

忽的,一道清冽中带着疲惫的沙哑男声从身后破空而来。

宋矜浑身僵住!

她抬起埋在膝弯中流过泪的眼,目光呆呆地凝向不远处的男人。

周遭行径的路人仿佛都自动被模糊了背景,四周只剩下他们俩,一切因子都在为二人歌扇舞衫。

邵栩走到她跟前,弯腰伸出手:“起来。”

宋矜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顺从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向上的力道将他提起,腰后横来一只手,她娇软的身躯紧紧贴向男人。

“昨晚上,乔建国刺到谁了?”

“我没听错,是不是真的有……”

邵栩薄唇微圈,轻轻摇摇头:“嘘。”

“邵栩,你向我坦诚一次好不好?”宋矜抓着他的衣摆,恳求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现在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等一个月了,你告诉我,你把你的猜测告诉我……”

“宋矜,不要哭。”邵栩垂眸,女人脸色惨白,唯独那双眼睛红得令他心口发疼。

两人和谐的气氛很快被打破。

周清欢带着一帮人冲了下来,只见宋矜被个人抱着。

她顾不得太多,大喊:“矜矜!你怎么一个人跑下来了!”

这一声,给了宋矜思路,她提议:“去病房?”

“好。”

邵栩搂紧了宋矜,女人的身躯给了他内心极大的满足感。

真好,宋矜在听完了那些后,还愿意跟他说话。

“我带他回病房说点事情,你们别担心。”宋矜牵着邵栩的手,往病房处走,“清欢,方泽,我有点饿,你们能去帮我买碗粥吗?”

方泽盯着两人的手看了一会儿。

他哪儿听不出来这是宋矜在赶人。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好。”

宋矜带着邵栩回了病房,“你在床上躺会儿吧。”

“不用。”

邵栩清矜地摆了摆手,坐在了沙发上。

还顺势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宋矜迫切听真相,挨着他坐下。

邵栩斜侧过身,对着宋矜道:“我裤子很脏,你就别躺下来了。”

她莫名,下一秒,男人微凉的指尖搭在了太阳穴,轻轻柔柔按压起来。

每一下力道控制适中,极大地缓解了她的头疼。

因按摩而拉近的距离,致使男人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拂过她的额头。

痒,撩动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