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车祸

—、车祸

无缘即错过,错过即相遇,相遇即纠缠,纠缠即有缘,有缘即无缘,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定数。“缘”之一字,妙不可言,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非你我所能左右,其中的奥秘,无人能解。它牵出一段段陈年往事,如同命运的齿轮,悄然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让人生变得曲折悲惨。这是一个充满苦涩的纠缠,让人难以割舍,却又难以放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人们紧紧束缚。

人生的经历与环境,犹如一道道枷锁,注定了一个人活着的方向。心结、报恩、坚强、童心、悲惨、守护、去病、真、善、美等等,这些情感和品质,如同星辰般点缀在人生的天空,有人因它们而改变、放下,有人却因它们而坚守、坚持。在时间的长河中,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这吐出来的烟,时间久了,似乎就渐渐淡了。与其心怀怨恨,不如珍惜身旁的人,因为他们才是生活中真正的温暖。很多事情,并非我们所愿,而是我们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束缚,其实,简单生活,幸福便在其中。

相遇,是命运的馈赠,亦是幸运的开端。然而,错过,亦是一种别样的幸运。有缘,是幸福的象征,无缘,亦是一种无奈的美好。应缘而生,应缘而灭,所谓的一切缘,即非一切缘,是故名一切缘。这其中的玄妙,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

“茜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车里的方天成声嘶力竭地念叨着,那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呜-吱......伴随着这阵汽车清脆的加速声,汽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向路边的行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那汽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带着深深的伤痛,方天成轻轻合上了双眼,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就这样趴在了方向盘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听不见了外界的任何声音,他真的累了,累得无法承受这一切。

于皓轩眼睁睁地望着那飞驰而来的汽车如恶魔般向他驶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毫不犹豫地使出全身的力量,使劲将身旁的儿子推了出去。汽车在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的作用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和撕裂声,人们惊恐的呼喊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一瞬间,汽车就冲到了于皓轩的身旁。

砰!于皓轩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如同一片脆弱的树叶被无情地抛向远方。躺在地上的他,浑身上下全都是血迹,那鲜血仿佛是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嘴角还不断地流着鲜血,原本俊俏的脸蛋,现在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无比的破烂不堪!上半身还隐隐约约在抽搐,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身体,下半身却血肉模糊,双腿早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还能看见丝丝的白骨露出,那场景让人不寒而栗。几分钟的功夫,他的身体就变得冰凉,那双大眼望着儿子摔落的地方,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欣慰。汽车没有丝毫的停歇,继续向前滑行,从已经停止呼吸的于皓轩身上无情地继续碾压了过去,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彻底吞噬。

由于车速太快,于皓轩的儿子于新杰在被父亲抛出的瞬间,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挂了一下。于新杰就像一只顽强的小鸟在暴风雨中折断了翅膀,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打了几个滚。身上的衣服被扯破,带肉的地方都露了出来,衣服没有一点是完好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染红了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仿佛是死亡的气息在弥漫。来来往往的车辆,有的停下来观看,那好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有的看了一眼后,便绕道而走,仿佛不想卷入这场灾难之中。此路段瞬间变得拥堵不堪,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却无法驱散这沉重的氛围。周围的人们呆呆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的人许久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傻了;也有一些人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拿起手机拍照、拍视频,他们或许想记录下这可怕的瞬间,又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恐惧。有小孩的家长赶紧捂住小孩的眼睛,不想让孩子看到这血腥的场景;也有胆小的女生赶紧钻到身旁人的怀里,那颤抖的身体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也不知道是闺蜜还是男朋友或者是讨厌的人。

太惨了,太血腥了,许久车祸现场无人敢靠近,那可怕的场景让人望而却步。而远处,消防车、救护车、警车、交警的摩托车声音急速地向这里驶来,那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仿佛是生命的召唤。就连记者也开始疯狂地向这里飞奔,他们想要捕捉到第一手的新闻素材,却不知这背后是怎样的一场悲剧。

......

抢救室外的灯一直亮着,那灯光如同希望的灯塔,照亮了人们心中的一丝曙光。

左贝灿得知丈夫和儿子出了车祸,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不顾一切地往医院赶。来到医院的时候,于新杰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而于皓轩当场就被撞死了。当左贝灿听到这个恶讯时,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身体一软,直接晕了过去。旁边的人赶紧把她扶到座椅上靠着,好一阵她才缓过神来。

左贝灿的脑子一片空白,恐惧与害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占据了她每一个细胞。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她不断地抽泣着,用仅有的力气蜷缩着她那消瘦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左贝灿开始语无伦次地小声说着话,那些话语杂乱无章,却充满了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和担忧。

医院里不断地来人,于家和左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连远房亲戚能来的都纷纷往这里赶。单位的员工们更是数不胜数,他们扎堆进出医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而左贝灿却让人把好抢救室的过道一个都没有放进来,她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只想静静地等待着儿子的消息。她一个人坐在抢救室的门口,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没人敢过去打扰她,大家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沉重。然而,过了好久好久,抢救室门终于打开了。

左贝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强行托起软绵绵的身体,扑向从急救室走出来的司徒天羽。可是,左贝灿根本就站不起来,一起来就向前倒去。司徒天羽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左贝灿,关切地问道:“天羽,小杰怎样了?”

“贝贝,你先不要着急,小杰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还需要观察观察。他的身体器官多多少少有些损伤,但是小杰还小,恢复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司徒飞羽轻轻地扶起左贝灿,走进抢救室门里,“小杰头部受到了一些创伤,具体有什么影响,这都说不准,就算好起来也很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所有的事情都得等小杰醒来之后才能知道。这个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说着,司徒飞羽扶着左贝灿坐到板凳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我现在就想看看小杰。”左贝灿抬头望着司徒天羽,眼中充满了急切。

司徒天羽也望着眼眶里带满泪水的左贝灿,心中忍不住地流下眼泪。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当初在商场上是如此的强悍,现在却因为丈夫与儿子的事情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司徒天羽不忍心看到左贝灿如此痛苦,轻轻地将左贝灿拥入怀中,轻轻地安慰着她:“你先不要着急,在这里坐一会,小杰马上就转入病房,一会我带你去。”

司徒天羽让旁边的护士端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左贝灿。可是左贝灿握着水杯,眼神呆滞,仿佛没有听到司徒天羽的话。她的心思全在儿子身上,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护士就过来说于新杰那里一切都收拾好了,让他们过去。休息了一段时间,左贝灿勉强可以站起来了,司徒天羽扶着左贝灿向外走去。刚走出门,外面的人迅速地向这里转身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期待。左贝灿看到这么多人,心里悲伤加剧,她示意地向秘书小宋招了招手,让秘书小宋把所有人都一一遣散。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她只想和儿子单独待在一起。

左贝灿轻轻的推开门,望着病榻上的儿子,只见于新杰眉头紧锁,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一道深深的沟壑,承载着他内心的痛苦。只有伤口旁边带点颜色,其他全是惨白的,那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左贝灿一手拉起这让她心痛的小手,那小手冰冷而无力,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温度。她把它放到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上,眼泪不断地顺着这小手向下流,仿佛要把她心中的痛苦都倾诉在这泪水之中。左贝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紧锁的眉间,那眉间的褶皱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诉说着她的忧愁和无奈。一会又抚摸着这稚嫩的小脸,那小脸光滑而细腻,却因为痛苦而变得憔悴。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却要让儿子来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她宁愿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该多好啊!是那个天煞的混蛋这么可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想起那“狠心”丢下她们母子的丈夫,左贝灿更是不由自主地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她心中的痛苦都释放出来。可她又怕吵到可怜的儿子,赶紧用被褥捂住自己的嘴巴再哭,许久不能停下。

昏迷中的于新杰不时还抽动一下幼小的身体,那抽动的身体仿佛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每这时,左贝灿一手抓紧于新杰的手,那双手紧紧地握住,仿佛想要传递给儿子力量。一手轻轻的在于新杰身上轻轻拍打着,嘴里轻声说道:“小杰不怕,小杰不怕,妈妈在这呢!”于新杰好像听见了一般,也紧紧的抓着左贝灿的手,那紧紧的握手仿佛是在寻求着安慰。缓缓的,他不再动了,仿佛在妈妈的怀抱中找到了宁静。

“当当当。”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

左贝灿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说道:“进。”

秘书小宋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左总,车祸初步结果出来。”

左贝灿怕打搅到儿子,便轻声说道:“好的,在外面说。”

秘书小宋退到门外,左贝灿把儿子的手放到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她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秘书小宋看到左贝灿出来,也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左总,刚才警察局那边调查有了初步结果,他们说这次车祸很可能不是一场意外,可能是一场蓄意谋杀。”

“什么!”左贝灿有点惊讶的望着秘书小宋,她的眼睛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

“肇事者是方天成。”小宋很小心地说道,声音低低的,仿佛害怕被人听到。

“方天成!方氏企业的方天成?”当左贝灿听到方天成这个名字时,眼睛不由的出现无比恐怖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是的。”秘书小宋再也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左贝灿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想再加剧左贝灿的痛苦。

“他还活着没?”左贝灿闭上眼睛,狠狠地说着,面色无任何表情,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无尽的愤怒。

“还在重病监护室呢。”小宋小心翼翼地说,她能感觉到左贝灿的愤怒,她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去把司徒医生叫过来,说我有事找他。”左贝灿狠狠的说了句,便转身走进了病房。

不一会,司徒天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小杰怎么了?醒了吗?还是......”

“小杰没事。”左贝灿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有些恐怖,让司徒天羽有点惊讶,他也平静的看着左贝灿,等待着她的下文。左贝灿接着说:“天羽你知道撞皓轩和小杰的人是谁吗?”

司徒天羽听到左贝灿这样问道,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隐隐觉得事情会变得很糟糕。“谁?”他紧张地问道。

“方.天.成”左贝灿微微闭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他的名字,每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眉头都紧凑一点,仿佛那股劲是从仇恨的故乡来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那个已经破产的方氏企业?”司徒天羽听到这个名字从内心深处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左贝灿会如此恨方天成。

“他还活着吗?天羽你一定要救活他,不能就这样让他轻易的死掉,我要让他痛苦,我要让他受尽这人世间所有的折磨,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左贝灿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要把方天成碎尸万段。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仇恨。

“这个......”司徒天羽望着左贝灿,心中有些犹豫。他知道左贝灿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但是他也知道方天成伤得很重,活下来的几率很小。“恐怕不行,虽然他现在还有生命特征,他伤的很重,恐怕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几乎为零。”他无奈地说道。

“活不了?!”听到这个消息,左贝灿非常失望,她的希望破灭了。在司徒天羽没有来的时候,她想出了无数个折磨方天成的方法,可是盼来的却是方天成的一了百了,救不活了。这时的左贝灿非常失落,她觉得自己的计划破灭了,她无法报复方天成了。“就这么死掉了?“左贝灿自言自语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司徒天羽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左贝灿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别太难过了,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他轻声说道。

然后他去看了看病床上的于新杰,检查了下滴液器,动了动旁边的医疗辅助机,确保一切都正常。然后便向外走去,他知道左贝灿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这场车祸,如同一场噩梦,给左贝灿和于新杰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们的生活从此改变,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迷茫。而方天成的出现,更是让这场悲剧变得更加复杂和残酷。他们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又将如何走出这场阴影,这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