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给地狱装上KPI

确认了罗盘的使用没有问题之后，吴忧便将其收回了纳戒当中。

他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身后狼藉的房间，最后落在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玛格丽特身上。

至于神父汉纳西，则被康斯坦丁拖到了一旁。

“走了。”

奥利维拉上前，毫不费力地将玛格丽特从地上拎起来。

尤里安跟在吴忧身后，脸色有些苍白，刚才的经历让他消耗不小，精神力更是需要时间恢复。

康斯坦丁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吴忧的背影，最后认命般地扛起昏迷的汉纳西，快步跟上。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沾满血污与碎肉的走廊，离开了这座散发着腐朽与绝望气息的马科斯舞蹈学院。

当他们重新踏上弗莱堡凌晨冰冷的街道时，清冷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自由的味道，与学院内部那令人窒息的压抑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这份短暂的轻松很快被打破。

刚刚走出学院大门没多远，被康斯坦丁放在地上的汉纳西神父悠悠转醒。

他猛地坐起，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随即记忆回笼，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遏制的愤怒与悲痛。

他霍然起身，踉跄几步，冲到吴忧面前，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吴忧的脸上。

“你都干了什么？！”

汉纳西的声音嘶哑，带着剧烈的情绪波动，眼眶通红。

“那些女孩！她们很多是无辜的！是被迫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她们全都杀了？！”

“她们本可以得救的！”

吴忧停下脚步，侧过头，用一种看待无理取闹孩童般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愧疚，甚至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纯粹的冷漠与不耐烦。

“吵死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汉纳西神父所有的激动。

他愣在原地，看着吴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质问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但康斯坦丁及时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老伙计，冷静点！”

康斯坦丁用力按住不断挣扎的汉纳西，低声劝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冲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白白送死！”

“你看看他，你觉得他会在乎多杀几个人吗？”

康斯坦丁的视线瞟向吴忧，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汉纳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吴忧已经转过身，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奥利维拉转过头来，那双眸子盯着汉纳西，带着实质性的威胁。

尤里安则站在稍远的地方，低着头若有所思。

而那个刚刚经历过巨大恐惧的女孩玛格丽特，此刻缩在康斯坦丁身后，瑟瑟发抖，看着吴忧的眼神充满了比之前面对马科斯时更深的恐惧。

汉纳西神父的身体垮了下来，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是啊，他能做什么呢？

反抗？质问？

对方根本不在乎。

在这个男人眼中，那些逝去的生命，或许真的和路边的石子没什么区别。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滑落。

吴忧没有理会身后的闹剧，带着尤里安和奥利维拉，径直的返回了先前的酒店。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半拖半扶着失魂落魄的汉纳西，又拉上玛格丽特，跟了上去。

在回到了酒店内之后，汉纳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康斯坦丁则是找了个地方喝起了酒，而玛格丽特蜷缩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吴忧像是没事人一样，开始写起了企划书。

尤里安走到他身边。

“队长，我们接下来……”

“干活。”

吴忧将刚刚写好的方案推给了尤里安看。

“看，然后提出你的意见。”吴忧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讨论一份普通的市场报告。

尤里安深吸一口气，开始阅读。

计划书的开篇，就以冷酷精准的语言，剖析了玛塔·马科斯模式的低效与落后。

“依赖实体据点，目标群体狭窄，仪式流程繁琐，风险敞口过大，转化率低下，严重浪费神力资源.....”

字字句句，都像是用手术刀在解剖马科斯那几个世纪的老旧运作方式。

尤里安看得心头微沉，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往下。

后面的内容，则完全展现了吴忧那套截然不同的逻辑。

“核心思路：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构建覆盖全球的、低成本、高效率、可持续的绝望情绪与灵魂收集网络。”

计划书详细阐述了如何利用互联网大数据分析，精准定位潜在的高价值绝望人群。

如何通过社交媒体、匿名论坛、甚至定制化的网络游戏，放大负面情绪，制造精神困境。

以及如何在用户协议当中埋入献祭仪式。

尤里安抬起头，喉咙有些发干。

“队长，这可行性很高。”

他艰难地开口，避开了所有道德层面的问题，只从执行角度分析。

“但有几个点需要考虑。”

“第一，如何保证‘用户协议’的强制性？凡人世界的法律体系和监管机构不是摆设。”

“第二，如此大规模的情绪引导和灵魂收集，会不会引起其他同类存在的注意？比如地狱势力，或者别的什么古老神祇？”

“第三，技术平台的搭建和维护需要庞大的前期投入，还有专业团队。”

吴忧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协议的强制力，由产品本身提供。叹息之母的力量会是最好的用户条款执行者，无形无质，难以追溯。”

“至于其他势力的注意，蛋糕做大了，自然会有人想来分。到时候，谁想要进来就分他一杯羹好了。”

“至于投入和团队……”吴忧对此似乎并不在意，随意地摆了摆手。

“钱不是问题。”

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口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几百亿美金，在某些地方，可能还换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有了足够的代价，组建一个顶尖团队易如反掌。”

尤里安沉默了片刻。

“明白了，队长。”尤里安低声应道，不再提出疑问。

吴忧点了下头。

“那就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