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临时营地内的火堆已经熄灭了,骑士、学生和辅军们都在熟睡,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压根不知道涅稀是谁,但昨晚上的那声龙吟和随后蜘蛛们颤颤巍巍的状态他们都看到了。
朱迪醒来的时候,凯莉也刚刚睁开眼睛,一旁的精灵德鲁伊萨博瑞娜和让娜早已起来了。
仰头看,他们周围的营地早就变了模样,白色的蛛丝如同帐幔一样将营地彻底围了起来,从中心火堆向外走,有足足三层幔帐不说,每一层幔帐还都有自己的特点:
最中心的是一座斜顶大帐,大帐的坡顶被四根最粗的丝线斜拉支撑,严密的网状白色丝线合围出了一个堪比礼堂的空间。
第二层的幔帐围绕着周边的十五棵树木搭建了十五座尖顶帐篷,帐篷内部空间不高,但足够宽敞,能住下5、6个人不成问题,而蛛丝在树木之间还搭起了一张稀疏的粗网,沿着网向上攀爬,就能来到营地二层的空中网道,这里显然是巡逻和瞭望的区域。
在第二层的帐篷之间,还有两处比蜘蛛体型更宽的隧道直通地下,明显是蜘蛛们挖出的地窖。
在最外围,就是一层真正的网状围墙了,魔蛛的蛛丝看起来纤细,却异常的坚硬,且新分泌出的丝线带着黏液,未过一晚就已经在网上附着了一层树叶和泥土,外面看起来更像是一层土墙。
“这是一夜间盖完的?”凯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询问身边的朱迪。
“反正昨天不这样!”
没等朱迪说完,两个女孩就听见墙外传来了劳恩的声音。
“你对这些蜘蛛不用太客气,干活就给魔药,不干活就没饭吃,我这就是这个规矩,”劳恩的话让两个女孩都有些陌生,“现在这营地内外大大小小3、400头蜘蛛,它不干有的是蜘蛛干。”
“可是大人,这里的蜘蛛这么多,怎么区分哪只能干,哪只不能干呀?”这个声音女孩们也不陌生,是暗精灵伊什卡的。
“所以我让你们一人带走一群,分到各个空地去盖,你们就管计时,最快的中级魔蛛,我让它做蛛巢的首领,慢的明天魔药减半,消极怠工的直接砍了。”劳恩对于魔兽的态度,甚至比贵族们对领民还要严苛,让听者大受震撼。
“你也别担心路上不好走,这些蜘蛛哪只不能驮行李,哪只不能背着你走,它们在树冠上奔跑,比你们在地上跑的快多了。”
“可是……”暗精灵还没说完,劳恩又开始说了,什么末位淘汰、关键成果法、关键绩效指标、全要素绩效评估、强制绩效分布、动态魔药投喂体系……
总之是一个词比一个词玄妙,一个主意比一个主意恶毒,以至于凯莉听完之后,忍不住走到了劳恩身边询问道:
“劳恩呀,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东西呀?”
“这是一个从诞生起,就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的家伙告诉我的。”劳恩故作高深地说了一句,却不忘嘱咐暗精灵伊什卡,
“你要记住,这些蜘蛛不是咱们从小养大的,它不会像你在圣城里饲养了数十代的蜘蛛,也不可能像我的安比一样听话,如果你不希望这些蜘蛛有力气对付你,你就要把它们力气彻底耗尽。”
劳恩的话道出了他对于蜘蛛的关键态度:利用和提防,虽然还有些细节不理解,但不管是伊什卡还是凯莉和朱迪,都明白了劳恩如此对待蜘蛛的深意。
看着暗精灵似懂非懂地点头,劳恩总算缓和了一下说道:“去吧,这两天我会骑着黑鹊在整个蛛巢到薇仑堡之间不间断巡逻,如果哪个营地遇到了问题,我应该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
“好!”
劳恩一晚上的展现出来的强硬态度和对蜘蛛种群的不间断调度,让数百头蜘蛛疲于在林中奔走和吐丝,虽然造成了不少魔蛛的死亡,但也是他的充足魔药,让一部分蜘蛛突破,补充进了种群。
甚至对于西洛布这样的强者来说,劳恩能够提供的魔药可是比之前魔蛛女王乌苟斯能剩给它们的魔兽肉多多了。
暗精灵们带着大群的蜘蛛离开,劳恩这才显出了困倦和疲惫,昨晚一夜都在指导这些蜘蛛干活,让中阶蜘蛛拉起关键的结构性丝线,初级蜘蛛在结构上补充幔帐轮廓,而大群的0级蜘蛛则在轮廓上填补出白色的蛛网。
“这些蛛网矮墙,还是应该添加一些土石作为基础。”看着外围的矮墙,劳恩还不忘改进自己的城堡方案。
劳恩刚回到了营地,就看见让娜和萨博瑞娜参观完了营地,一见面就对他说道:“你可真有意思,这些事情你可以让辅军来做么,魔蛛最大的用处不应该是吐丝吗?”
“我的蜘蛛实在太多了,”劳恩笑着说道,“我觉得让蜘蛛产丝太浪费了,还可以开发点其他用处。”
经过了一晚上,劳恩对蜘蛛的想法很多,想特化一种专门织网做帐篷,一种专门在森林里穿梭的,再特化一种专门产魔蛛丝的,最好还有一种随时能喷出腐蚀性蛛网战斗的。
“真好,如果我能在薇仑有一片领地,你能不能让你的这些蜘蛛也帮我建一座营地?”让娜笑道。
作为家里有人参加薇仑议会的贵族子弟,让娜在昨天已经通过魔法装置得知了自己成为实地男爵的消息,正在她愁着如何在森林里建一片领地的时候,就发现劳恩这边已经找到了森林里最佳的建筑工了,于是赶紧跟劳恩预定上。
萨博瑞娜此时却笑而不语,蛛丝营地虽然简陋,但已经是一座具备一定功能性的半永久要塞了。她还在盘算营地还需要催长哪些树木,又需要在哪生出一片树墙,能让薇仑堡的军队彻底驻扎下来。
然而她还未思考完全,凯莉已经指挥起了辅军,搬运石头、填补木料将那层蛛丝矮墙彻底变成了一道可以抵御野兽的营地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