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捡男人

兽罗大陆。

天边的云一望无际,俯视那些眺望的眼睛,风动云涌诡谲变换,带着一阵阵莫名的威压。

少女冗长的睫羽自然上翘,此时弧度正微微颤动,下一秒倏地睁开一双剪水眸子。

身上有火热的温度传来,不断熨烫她温凉的肌肤,让她无法忽视。

白徽月不知道主神会让她在什么时间点重生,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一刻。

她紧紧阖上双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兢兢业业做炮灰逆袭任务一千年,拿到了SSS评分退休。

重生的第一秒,差点心梗。

白徽月用神识感应一下她的全副家当还在,还好,那些经历不是一场梦,她内心松了口气。

她真的重生回来了。

算了。

什么风浪没见过,白徽月咬牙再次睁开眼睛,哆嗦着身体偏头看一眼这个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她用力将身上死沉的男人推下去,这才看清他的正脸。

上一世她吓得惊慌失措,这人力量太强了,她完全反抗不了,醒后一刻都不敢停留地跑走了。

男人眉如墨画,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唇线清晰如刀刻,组合在一起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

长得帅又怎么样?

长得帅就可以欺辱少女的清白吗?

白徽月拿出额温枪给他biu了一下,好家伙烧到了48度,要是普通人早就没命了,这白细胞干起活来真不管宿主死活了。

她素手搭上他的脉搏,他是纯正的人族,此时经脉紊乱,灵力冲撞,内腑和神魂皆有损伤。

脉象一息五至,心火亢盛,肝郁化火,肾阴亏虚,气机紊乱,肺失宣降,这人不仅受伤严重,还被药邪内侵,脏腑失调。

应该是中了烈性春药。

如今这副惨状归咎于重伤之余宣泄过度,命悬一线,不过生机顽强,应是修为高深之辈。

难怪她的一双儿女都不能化做兽形,被人辱骂是废物。

原来只不过是继承了他们父亲的人族血脉而已。

原本男人布下的结界突然消失,想来是无以为继。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重伤垂死还要强迫良家少女,念他是被人所害,她饶他一命。

医者仁心,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白徽月眸光一凝,指尖已捻出三枚银针,手法快如闪电:

“急则治标,先镇其暴烈之气。”

银针刺入男人百会、膻中、关元三穴,捻转间泄其浮越之火。随即将清心丹碾碎,塞入他舌下。

“此丹清三焦邪火。”

再探他的腕脉,触感仍躁急如惊马,哼……这么折腾还残余药性,这是要命的剂量,下药之人可谓狠毒。

于是又取出金针刺肝俞、肾俞二穴,手法转为补泻交替:“肝木妄动,肾水受灼,需固其根本。”

白徽月从空间取出一小瓷瓶,倒出两粒乌亮药丸塞进他口中,以灵力助其化入丹田:

“这‘锁阳固本丸’能敛相火、补阴精,暂缓脏腑耗损。”

做完这一切,她额角已沁出细汗,再望男人脉象稍缓,低语道:

“暂且稳住。”

白徽月的‘丹月秘境’里,藏着她千年积攒的“家底”,说是秘境空间,倒不如说是座能撑起各个世界炮灰绝境翻盘的战略基地。

空间自带的时间流速是她用高额积分兑换的,外界一日,内里可过十日,无论是疗伤、炼药还是钻研新术法,都能在此争得先机。

此时一个穿着黑袍浑身是血的身影轻柔地落在别墅客房的床铺上,自动窗帘已经在系统‘小王’的操控下合拢。

主卧的浴室里,白徽月正在淋浴冲洗身体,裹着浴巾把被撕破的衣服简单缝了缝,穿在身上。

出了秘境,辨认一下方向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白徽月刚回到石头围成的小院里,就听到母亲房间传出家主的声音。

“十三妹,姐姐给你找了个有能力保护你和徽月的雄性,你也知道现在天边破了个口子,进来好多外面的人,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十分危险。”

“唐先生很感谢你救了他,对你十分有好感,你就嫁给他怎么了?”

“你知道这里很快就要成为战场了,大家都在逃命,我收留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该轮到你笼络这位唐先生,回报一二了。”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女儿考虑一下,沦陷的那些部落,就算是首领公主都被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了,成为奴隶。”

“白溪,你是我妹妹,我自然不能害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母女好。”

“你就闭上眼睛跟那个唐先生在床上滚几圈,不就行了吗?”

房内响起焦躁的踱步声,还有白溪低低的啜泣声,门突然被拉动,“白溪,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是实在不听话,别怪我狠心,只能将你们母女丢下了。”

白洁拉开门,露出一抹轻蔑的冷嗤,抬脚就趾高气扬地走出院子,不知道那唐先生瞎了哪只狗眼,非看上这个克夫的寡妇。

白徽月才石柱后面转出来,眉心不经意蹙起。

说是收留,这些年,母亲在这里给她们家当牛做马,照顾她们家的小幼崽,就连自己从小就开始帮着干活,洗衣做饭扫院子,洗尿布抱孩子……没有一粒米是白吃的。

唐先生长的苍白羸弱,身上阴气森森,母亲自然不会喜欢。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知道了,那是鬼修。

难道母亲自杀是这个原因吗?

当年她们走的时候,还是带上自己,是因为母亲委身给唐先生?

那位唐先生离开的时候,还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想代替母亲照顾她。

原来如此。

屋子里传来压抑的低泣,让白徽月心里揪成一团。

对于她来说,这是阔别千年的重逢,没想到不仅自己重生了,还能回到母亲在世的时候。

这让她对于刚才醒来时,经历那样的难堪也有些释然了。

白徽月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白溪正蜷缩在床角,肩头耸动得像片被风雨打蔫的叶子。

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清丽绝尘的脸上布满泪痕,带着未褪的惊惶:“徽月?你……你去哪了?”

“出去透了透气。”

白徽月走过去,从空间摸出块干净帕子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母亲粗糙的手背——那上面满是常年劳作磨出的厚茧,和记忆里临终前枯槁的模样渐渐重叠。

她喉头发紧,蹲下身平视着母亲:“阿娘,你觉得哪里委屈,你跟我说,不想嫁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白溪的脸唰地白了,慌忙攥住女儿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徽月,阿娘不委屈……”

她们两个弱雌能跑到哪里去。

白徽月目光扫过这间逼仄的小屋,墙角堆着还没缝完的兽皮,桌上摆着半碗冷掉的野菜粥。

“家主说外面危险,可依附别人的屋檐,才是最危险的。”白徽月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娘,从今天起,咱们自己的命,自己做主。”

白溪愣住了,看着女儿澄澈却异常坚定的眼睛,恍惚间觉得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可是不寄人篱下,她们能去哪?她不能让女儿落入危险之地。

“你大姨心太狠了,这些年没少折磨我们母女就算了,竟然让我入赘给雄性,这太丢人了,姐妹之间如此,我心里难受,才哭的。”

白溪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擦干净,“我决定嫁给他……其实他对我还挺温柔的。”

白徽月默了一秒。

“你不觉得委屈就好,虽然唐叔是鬼修,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爱护。”

白溪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鬼鬼……修?”过了好一会,她才磕磕跘跘地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