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磨蹭什么呢？”妻子没好气的一把抢过了纸箱，将箱子扣在茶几前的那块瓷砖上。
“上了个厕所。”光头男嘟囔道。
“懒人屎尿多。”妻子蹲在纸箱前，拿出手机、透过纸箱与地面的缝隙拍纸箱内的情况。当看清照片后，她发出一声欢呼，“我就说有吧！”
“啥？”光头男赶忙探头去看，“真的有血吗？”
“自己看！”
光头男接过妻子的手机，盯着显示在屏幕中的那张照片。在昏暗的纸箱下，地上那块蓝色的荧光显得格外醒目。“好家伙，真的有血！”光头男倒吸了一口冷气，“真被楼下的老太太给说中了。”
“啥呀？”
听到身后传来的这声疑问，光头男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抓住手里的手机。身旁的妻子也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夫妻俩楞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你俩在干啥呢？”
这动静怎么听着很耳熟啊？光头男僵硬的转动脖颈，用眼角余光看向身后。刚看清是那个皱巴巴的老太太站在门口，他瞬间松了口气，“我说大娘，人吓人吓死人啊，没您这样的。差点没给我吓尿裤。”
妻子捂着胸口说：“大娘，你可把我吓死了。”
“你们这是俩干嘛呢？”住在四楼的老太太来回打量着他们。
“先进来说。”妻子招了招手。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颤颤巍巍的迈过门槛，她将门给带上，但没有将防盗门关严。
“你们这是在干啥呢？”老太太严肃的问。
“我们在找证据呢。”
“杀人的证据？”老太太眼前一亮，“找到了吗？”
“找到了，”妻子兴奋的指着倒扣在地上的纸盒，“我在网上买了瓶试剂。真的有用，地上有血，您看，大娘。”
老太太看着照片中的荧光，在那大饼脸的解释下，似懂非懂的问：“所以就是这地上沾过血，但是被人擦干净了，是这么回事吧？”
“对，明面上看不出来，但那个试剂一用，残留的血迹就全都显形了。您推测的没错，这屋肯定闹出过人命。那姑娘被那个黑大个给宰了。”
老太太兴奋的跺了下脚：“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那咱们赶紧报警吧。”
“这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大饼脸立刻说，“你回家待着吧。报警的事交给我们俩就行。”
光头男也说：“是啊，大娘，我一会直接去派出所把警察叫过来。您最好是别出面，免得折腾。”
“行行，就按你们说的办。”老太太点点头，转身打算走出这间房子。可就在此时，楼道内响起脚步声，有人正在上楼。
一听这动静，老太太顿时慌了：“是他！他回来了！”
“啥？”大饼脸回头看向她，“怎么了？大娘？”
“赶紧的，那黑大个回来了。”
“回来了？这还没到晚上呢。”光头男顿时慌了，冲到门口把老太太挤开，自己先跑了出去。老太太被这么一挤，摇摇晃晃的撞到门口放置的鞋柜上，眼看着就要摔向地面，大饼脸赶忙上前扶住，“大娘！你没事吧？”
老太太表情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与此同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大饼脸心急如焚，想把老太太丢下，自己先躲回家里。可那老太太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两只干枯的手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大娘，你松开我呀！”大饼脸拼命扯着胳膊。
“不行，我现在心脏疼。”
“可你也不能——”
“你们在我家里干嘛呢！？”一声怒吼传来，大饼脸惊恐的看向站在楼道内的黑大个。那人看着自家房门敞开，门口站着两名女邻居，顿时又惊又怒，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挡在门口，“你们怎么进我家的？啊！”
大饼脸反应飞快，“你家门没关严。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也不看看，没锁就走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家门就敞开着，我往屋里喊了几声，没人。大娘倒是上来了，问出啥事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碰见你回家了。我们能干啥？怕你家进小偷呗。”
老太太连连点头。
黑大个半信半疑，“我早上出门没把门关严吗？我记得锁上了。”
“看来你这记性也不行啊。”大饼脸强装镇定的说，“下次出门注点儿意，这破防盗门质量不行，你别听关门的动静挺大，说不定没关严。我家那口子好几回都是，我一回家，门就大敞着！幸亏咱这是五楼，小偷一般不爬这么高，不然早就被人把家里的东西都偷干净了。”
“好吧。”黑大个点点头，目光突然落在了大饼脸的手上，“你为啥戴手套？”
大饼脸忙解释道：“干活呗，怕弄伤手。行了，你人回来了就好。大娘，您能站稳吗？”
老太太颤巍巍的点点头，跨过门槛。大饼脸搀着她。黑大个迈步走进自己家，立刻出声叫住打算送老太太回家的大饼脸，“我家里怎么多出个纸盒子？”
“啊，那是我的。”大饼脸若无其事的说，“不好意思啊。原本是打算拿那纸壳子种点花，看你家开着门，我进去瞅瞅，就把纸壳子放地上了。我这就拿走。”
无视黑大个怀疑的目光，大饼脸返回屋内将纸壳子捡起。在起身时，她故意将放在茶几上的水壶推倒，流出来的水瞬间淌了一地。她装作惊慌失措的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把水壶给弄倒了。我来帮你拖地。”她不由分说的推了黑大个一把，“你把大娘送回家。拖把是放在卫生间里是吧？我这就给你拖地。”
“诶，我说—”
“行了，我弄洒的，就应该我来弄干净。大娘，让这小伙子送您回家吧，您赶紧躺下歇会儿，别太操心了，没啥事。”
老太太配合的说：“小伙子，你扶着我点。”
黑大个被前后夹击，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就只好搀着老太太、陪她走下楼梯。大饼脸松了口气，赶忙进卫生间找到拖布，返回客厅将自己用试剂喷过的瓷砖地面全都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