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卫郦一愣，“什么叫跑了？”
“老马他……他说给卫董做事本应鞠躬尽瘁，但是应付政界这种事情……”
秘书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卫郦的眼神也开始闪躲。卫郦就算再笨也听懂了，这个老马，根本就是大难临头，怕了！
但是老马是她带来的人当中最熟悉政界事务的人，他不在，袁氏集团……不，卫氏集团就连最后一道防线都没了。
卫郦三言两语打发了秘书，和前来要账的财务，看着混乱如打仗的办公大楼，趁着没人注意，身形一闪，转进了无人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异常安静，回音隔着几层楼都能清楚地听得到。卫郦上下左右地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拨通了老马的电话。
“喂，袁太太……”
卫郦忍着这一口气，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称呼小事的时候。她沉了一口气，问道：
“老马，你什么意思？现在是集团最忙最乱的时候，你不在集团里里外外打点着，跑到哪里去了？”
老马的语气丝毫不慌，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和临阵脱逃的愧疚感。
“我说，卫董啊！”老马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咱们是跟着你才来到袁氏集团夺权的。当初我只答应帮您夺权，现在你权力也到手了，袁董也被您撵出了公司。哦对了，听说袁董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啊！您现在应该在医院照顾袁董才对啊！”
卫郦强忍着一股怒气，无数次在心里劝自己：自己还需要他，需要他去给自己解决问题。一定不能跟他发生冲突！一定不能！
“老马，之前咱们可都说好了，我带着你杀进袁氏，你负责帮我解决跟政界沟通的事情。，现在政界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要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吗？做人得讲信用！”
“信用？”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了老马狷狂的大笑声，“袁董跟您这么多年的夫妻，还不是说被你甩了就甩了，不光甩了，你还给他下药，企图药死他！卫董，您这样的女人，真称得上是心狠手辣。实话告诉你吧！跟政界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听说天龙军那个监狱有去无回，我一点都不想进去体验。你连同床共枕的老公都忍心下手，万一哪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岂不是会死的更惨！我没那么愚蠢。”
“马全！”卫郦受不了这一顿冷嘲热讽，再也绷不住了！“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袁佑安不信任你，不重用你，什么好项目都不给你。你在他手下赚不到钱，才来投奔我的！我是看你有几分能耐，才大发善心收留你的！这么多年以来，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给你那么高的薪资，还出资送你女儿楚国留学！现在是我最难的时候，你居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你还是人吗？！”
被拆穿的马全完全不在意卫郦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卫董，看在你当年给了我不少钱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女人家，还是在家里贤惠一点好，别总想着当什么女强人，那一点都不可爱。你要是有真本事，能将男人们都降伏，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嘛……显然不是那块料。行了，我该登机了。集团的事情啊，您就自己看着办吧！友情提醒一句，袁氏集团偷税漏税，资金问题极其严重，一旦被政界查出来，可就不是罚几个钱就能了事的了！哈哈哈哈……”
嘟……嘟……
卫郦听着话筒中出来的挂线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握着手机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五个手指微微颤抖，关节处开始泛白。
好，好一个马全！卫郦回想当初，马全只不过是一条被袁佑安排挤，在袁氏集团混不下去的一条狗，为了活下去，只能对她摇尾乞怜。没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狗，竟然有一天会咬到自己身上！
但此时的卫郦无暇多想，秘书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
“卫董，政界的人已经到了咱们的会议室了，咱们现在所有的项目都被叫停了……”
卫郦的心像是漏掉了一拍：“赶紧！吩咐下面的人，赶紧把屁股都擦干净！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卫董……”秘书的语气有些疲惫，有些无奈，“政界的人还没踏进袁氏集团的大楼，就让人屏蔽掉了大楼内所有的信号。咱们现在所有的操作都被迫叫停了，会议室内，政界针对袁氏的审计工作，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开始了……
卫郦的大脑闪过三秒钟的空白，仿佛一时没听明白“开始了”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
“叫咱们的人立刻撤出去！”卫郦现在几乎是凭着本能和直觉在下命令，“政界相查，就让他们查！查出的问题，全部推到袁氏的老人身上，明白了吗？赶紧把咱们的人全部撤出来！”
“这……”秘书车彻底蒙了，“卫董，集团里咱就没有袁氏的人了……”
卫郦一愣：“什么？”
“您之前吩咐我们，要尽快占据集团经营的主动权，将袁氏遗留的势力全部清除干净。咱们这不就……”
轰的一声！卫郦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了！
“卫董，”秘书不知道卫郦此刻的状态，又抛出了一个炸弹，“您还是快点回来吧！银行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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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界和银行界两大龙头齐聚袁氏集团，有心人早已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前段时间袁氏内部的夺权“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卫郦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取代袁佑安，不光没有避着媒体，还私下给媒体捅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但谁想到，袁佑安没死，好好地在医院养着病，自己辛苦夺来的公司，马上就要面临破产的风险。
这到底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卫郦在楼梯间里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马全不是在骗她，偷税漏税和资金的问题，政界和吴氏银行，不管哪一个查出了问题，自己作为袁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那个人……自己早在袁氏褚时的时候，就试图联系过他，想请求他帮助自己，帮助好不容易到手的袁氏渡过难关。
但那个人却只说了一句话：
——袁氏覆灭，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