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历练(七十六)

  • 解愿
  • 而Dr.
  • 6069字
  • 2025-04-19 14:30:06

文祁受伤的躯体如同破碎的娃娃,疼出来的汗水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皮肤上划破的伤口如同狰狞的鬼脸,鲜血从其中涌出,染红了一片,控制不住痛苦的呻吟从唇间传出,却无法减轻丝毫疼痛。

“行了,你别动。”丁杨抓住文祁不安分的手,这么大的伤口怎么能没有一点察觉,这小子忍疼能力真不错哈。

文祁紧盯着丁杨的动作,但不是不放心他,主要是他的包装手法吧,让他觉得之后恢复的伤口不会好看,甚至会很狰狞。

“行了,你看看我这包的可以吧?”丁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创作。

呃,怎么说呢,有止血的功效,但是包的面目全非,跟骆河或者是林戴相比,还是需要不断进步的。

“不好看吗?”丁阳也是个人精,看文祁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背后蛐蛐他。

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包的还可以呀,伤口覆盖完毕,绷带缠绕的整整齐齐。

额~好吧,还是有点儿凌乱的但也差不到哪儿去吧,他怎么感觉他是有进步的。

文祁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

丁杨这人一遇到骆河就会忍不住的暗搓搓的,把骆河当做假想敌,什么事情都要跟他做比较,非要争个高地。

虽然这些年,他赢的次数很少,但是人家不服输呀!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已经成为了丁杨雷打不动的习惯了,改也改不了。

偏偏骆河看着那么沉稳的人,他爱跟丁杨打这些小赌,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落地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就是他每每看见丁阳那不服的眼神,都会暗喜。

要不是知道骆河跟陈芷夕是相互有意思的,他都要误解这两人的关系了,看着那么不对劲儿呢。

“这么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了了,这些个东西没完没了了还。”文祁偏头去看身后的那个个鬼祟。

虽然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不少尸骸留下的,纵使他见多识广,但是鼻尖下萦绕的血腥腐烂,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想吐。

“你这不行呀,还得练。”丁杨看出了他那想吐不吐的表情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你看我这不就好好的,学学。”说完为了给文祁做示范,先是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再气沉丹田狠狠的嗅了一鼻子。

但是下一秒就啪啪打脸。

“呕~”丁杨迅速转身,要不然他得吐在文祁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这,也要意思嘲笑我?”文祁毫不客气的嘲笑他,这么个机会可不多得。

主要是丁杨这人儿吧,忒欠。

“有什么好笑的。”丁杨吐了一会儿缓了过来,不满意的瞪着文祁。

“我这是因为在山上呆的时间太多,解愿太少,一时不适应而已。”丁杨给自己找借口。

文祁冷哼一声,心想谁不是解愿不多不习惯,他一个才下山两个多月的新弟子,他的解愿次数能比他多?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转身继续呕吐。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吸引到了身边的人。

“你们没事吧?”苏婷听到动响关心的走过来看着他俩,他俩这吐的架势,她都担心这俩给吐脱水了。

尤其是文祁本来就挺白净的一人吧,现在身上全是血渍,还破破烂烂的,再加上他那有些许苍白的脸。

这么一看,这不就是小说当中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吗?

对于她一个资深的看文家,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可言语的画面,这导致她都没有办法正视文祁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太过火的眼神,以及不太明亮的心思被文祁察觉。

“没事儿,就是太臭了。”丁杨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苏婷把目光投向文祁,丁杨她不担心,这人的身板儿一看就杠杠的,不需要她担心。

刚才打死杀鬼祟就属他最卖力激动,她就站在他一旁都生怕这人要是控制不住杀红了眼,对他们下手。

这导致她打着打着离丁杨越来越远。

“我也没事,谢谢。”文祁有些不好意思,跟这么温柔的人待在一块儿。

主要是他都已经习惯了林戴那冰冷的模式,这冷不丁的给这么温柔,就都觉得浑身都不适应,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今晚看来是个不眠夜,你们带吃的了吗?”苏婷一屁股坐在丁杨的旁边。

主要她还有不能接受坐在文祁的旁边,她就需要只是一眼,那些邪恶带点颜色的画面就控制不住的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没有。”文祁摇头,他今天出门都有点儿急,身上确实没有带什么吃的,就带了几块儿。

也是林戴爱吃的大白兔奶糖,他也想着这边的事情解决了,赶去支援林戴那边的时候,带给林戴的。

他和苏泽现在都已经习惯出门,身上必备几块奶糖,因为有求于林戴的时候,奶糖可以帮助他们实现一个愿望。

“我这儿有,你们要吗?”说完,苏婷从裤兜里摸出两块巧克力,分别递给了他俩。

虽然性子温温柔柔的,但一点也不扭捏,文祁对她温柔的看法有也一点不准确。

她刚才离丁杨越来越远,是担心丁杨打杀的鬼祟太多,没有她的份儿了。

“谢谢。”丁杨接过但是没有立马打开,今天晚上注定是一恶场。

就这点儿东西,他需要留着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就吃上一小块儿。

文祁摇头拒绝,他自己有奶糖,既然没有想要分享的欲望,那也不能接受他人的补给,这不公平。

“行吧,你想要的时候找我,我带了很多的。”说完,苏婷向后一指。

文祁和丁杨一起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丁杨心里暗想:“我的那个妈呀,这哪儿是带了一点儿啊?这是来郊游的吧她!”

那比文祁的背包还要大的,没有关上,文祁眼力好看见了都塞不进去的面包饼干,还有泡面。

文祁默默的咽了口水,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几颗奶糖,真是芝麻碰上了巨无霸西瓜。

“要不然,你还是把那块儿巧克力给我吧。”文祁开口冲她伸手,还是想要那块巧克力,毕竟苏婷那么多东西,也不差这么一块儿。

而且这要是真打起来,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他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找苏婷要吃的。

“给。”苏婷把巧克力放在文祁的手心。

“你解了几次愿了?你加入这一行多久了?”丁杨好奇的看向苏婷。

他不习惯冷场,主要是在山上待的太久,老师的身份一时放不下。

“我,数不清了,但是加入这一行快有十年了吧。”苏婷掰着手指头计算。

“十年?”

“十年!”

文祁和丁杨被震惊的异口同声叫出来。

尤其是文祁被震惊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苏婷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加入这一行都快十年了,那就说明他她是最开始的那一批弟子,十八岁下山历练的。

三个人在地上坐着扯着家常,文祁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被丁杨带动着说了不少话。

主要他们三个的气场莫名的契合。

林戴穿过黑暗来到了一座村落的小路上,月色太晚,也有点看不清路。

她把手机摸出来手电筒打开照明。

这些小路宛如一条丝带,穿越着时光的尘埃,把那些静谧的村庄和喧嚣的世界巧妙地连接在一起。

小路两旁绿意盎然,两旁的田野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林戴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到了一条宽广的马路上。

回头一看乡村路,朴实无华却富含魅力,每一段路都刻画着淳朴的生活与勤劳的人们的美好。

林戴回头发现前面有一辆电瓶车,走过去一看上面还有钥匙,伸手一拧能开。

林戴把手电筒关了手机放好,整理身上不存在的皱褶,腿一跨坐了上去。

都说相逢即是缘。这么个电瓶车,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这儿,那想必就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夜幕下的柏油路,沉静而深邃,它如一条黑色的纽带,向远方延伸,与天际相接,如同一条通向无尽远方的诗意之路,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神秘通道。

林戴也不知道要往哪开,就顺着柏油路一路向前,脑海里没有目标,开到哪儿就算哪儿。

反正有什么事总归会出现了,用不着她担心。

突然她腰间传来阴冷的触感,透过后视镜一看,有一个姑娘苍白一张脸眼里没有生机的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去哪儿。”她冷冷的开口。

“不知道。”后座传来的声音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头,带着无法忽视的粗糙与沙哑。

仔细一听姑娘的声线仿佛承载了太多故事,每一句都透着冰冷且无尽的哀伤,毫无生命波动。

“回家?”

“但我不知道家在哪儿。”她的眼睛像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枯萎而缺乏生机。

“行吧,那我就一路往前开,你要是看到有像你家的地方,你就喊停。”林戴就带着后座的姑娘一路向前。

在月光下,柏油路面泛着淡淡的光夜色中,周围的空气都格外幽深和宁静,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把人们引向远方。

林戴感觉有什么东西抵着她的腰,仔细感受一番发现那是那姑娘的肚子。

那也就是说,她后座坐的是一个孕妇。

透过后视镜一看,她的眼神如此呆滞,仿佛所有的活力与生气都被抽取干净,使人无法再继续看下去。

这个地方的情怨都有不得已的理由,让它们自生自灭自我消散,是不可能的。

“又来了。”苏婷先一步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文祁回头一看,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站起身开,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正好休息的这段时间,他的体力也回来了不少。

在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情怨鬼祟横行,或许他们也曾经都在拼命地寻找出路。

可是,面对那些毫无生气,和自己一样又积攒了许久的情怨,拉住不让离开,渐渐的这个地方的情怨越来越多。

他们找不到出口,出路又在哪里?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阴森,仿佛在说:“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留下来和他们变成一样的鬼魅吧!”

它们有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味,让人不禁掩鼻疾走。

每当它们嘶吼着冲向目标时,它们的力量和速度令人惊叹。

他突然像挣断了缰绳的烈马那般,风一样冲向了那只笨重的鬼祟,剔骨刀反射着月色的光线,仿佛抽空了小刀满身的气力,一刀横切在了丧情怨的脖颈上。

木斧与它的脖子擦身而过,然而,他的身形却没有停顿,不管他之前的助跑有多快,这一刻他仍是毅然决然的选择转身回扑。

保证身体不会失衡滑倒在地,他依然手脚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借着速度中稳住身形,速度不减的回扑身后的鬼祟。

下一秒木斧划过它的脖子,而它的身体还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其他大多情怨的眼神呆滞失神,面部肌肉也失去了活力,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疲惫和厌倦。

但它们只能不断的重复对他们的攻击。

苏哲真的是打累了,虽然他被师兄弟们包裹成一个圈,围绕着他反击。

但是这些情怨就跟有脑子一样,知道他是是里面最弱的,找准空隙就扎窜进来,对他发出凶狠的攻势。

大家现在都自顾不暇,没办法帮他,倒是骆河没有有余力帮他一把。

但不是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吗?

骆河作为他们这边晚辈当中的顶梁柱,他需要扛住压力反正对于苏哲来说,只需一招,他就抗不下去。

再加上大家用的是剑法而是苏哲只能用浮沉反击。

关键是,这玩意儿的用处不大呀,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杀伤性极强的工具。

这些鬼祟的眼睛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好容易消灭了一批,苏哲有机会跑到陈欢那儿要了一把桃木剑,再怎么打下去,他可能会被情怨给同化。

主要是他的作用太小了。

陈欢虽然对于苏哲没有什么用的弟子是有些不满。

但好在苏哲这小子肯学,也没有惹任何麻烦。

所以他是稍稍愿意改观的,要不然他才舍不得把自己才雕刻出来的桃木剑,给这小子用。

但凡他要没点儿真本事。他都不配。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腐臭味,让人感到窒息。

道上堆满了被遗弃的车辆和各种残骸,仿佛这里曾经是一个干净,与路面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一群情怨突然从四周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苏哲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中的桃木剑,准备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他如闪电一般的冲出去,用力一劈鬼祟那颗头发如枯草般糟乱的脑袋,已经咕噜噜的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

苏哲的肩膀,炮弹般撞上鬼祟的身体,用力把它撞出去,在脚下灰尘与石子的飞溅中,他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滑扑到了鬼祟的头颅跟前。

再然后,举刀就砍,一刀,两刀,这一刻他比似平比丧鬼祟更像更想鬼。

文祁他的斧头上面沾染的血液太多,每次一挥砍都能甩出粘稠又恶臭的血液。

那些血液过于粘稠,附着在刀锋上,导致斧头刀锋都已经不再锋利了。

文祁把斧头放下,用手攻击。

他的拳脚速度极快,每一次出拳都仿佛是闪电般迅速,让人难以看清。

伤口的剧烈疼痛犹如刀割,文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身体旋转无数圈,双腿交叉时虽然出拳比较慢,但是出拳力度惊人,每一拳都能够令对手后退数步。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刘逸杰大喊一声。

他发现了每一轮攻击的规律,只要打破这个规律趋势,他们就可以反败为胜,不用再受鬼祟的压制。

刘逸杰借着鬼祟洒落的血液做阵法图,又在西北方向点了一柱香,烧了钱纸:“天地苍穹,以血海为基,以正合,以奇胜,万法皆破,万魔皆除,生死解愿。”

阵法中的能量波动往往令人感到压迫与恐惧。

刘逸杰后退一步阵法启动时,光芒璀璨如星辰,符文闪烁,灵光四溢,仿佛天地间的力量都被汇聚于此。

运转中的阵法则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吞噬周围的力量,或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突然一束亮光从天而降,除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另外三个方位也有一束亮光。

突然,一阵疾风铺天盖地地卷来,犹如一股巨大的怨气瞬间撕裂了平静的空气。

四处传来尖锐的呼啸声,像是一千个冤魂在哭号,大风疯狂地扬起沙尘,使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

文祁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刘逸杰那边走过去。

突然间,风力猛增,狂风卷起漫天尘土,让人无法呼吸。

“这个阵法怎么厉害的吗?”风呼啸的声音太大,文祁说话都只能用喊。

“这个没有个几十年解愿的经验,轻易不要尝试,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这个阵法你不能压制,那所有情愿的怨气,都会在你身上体现,得到反噬。”

丁杨被风吹的站都站不稳,他正好站在顺风口,大风起兮云飞扬,那狂风肆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壮美与震撼。

刘逸杰站在阵法中央,文祁看着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说男人年纪越大越吃香。

成熟的男人如同坚硬的橡树,虽历经风雨,却愈发挺拔,散发出独特的魅力,那是岁月的馈赠,也是他们自身努力的结果。

这个阵法可以瞬间调整,应对不同的攻击或环境变化,如同一个活生生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文祁回头一看那些个情怨跪倒在地上,它们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忍受着无尽的痛楚。

最终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行了,解愿吧。”刘逸杰走出阵法中心,对着晚辈们开口。

“是。”

每一个人各自认领一个情怨,能力强的可以多认领几个。

文祁选择了一个老奶奶,从一开始他就发现那个老奶奶不同之处,就在其他情怨都在对他们发起攻势的时候。

那个老奶奶一直摇摇晃晃的在外围打转,从来没有上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前年纪太大,眼睛看不清楚又或是留有一丝善念。

但文祁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除此之外,他还到他还选择了一个小孩儿。

看着年纪不超过五六岁的样子,是一个小姑娘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头上还有两朵小花,脚上踩着那个年纪小姑娘们都喜欢的水晶鞋。

虽然他的公主裙上布满了血液,小姑娘的手被反折向后看样子是骨折,偏着头歪着身子,朝他走过来。

看着那个小姑娘文祁心里一阵怜惜,若是没有发生这场灾祸,这个小姑娘的人生指不定有多么美好。

因为从她的穿着来看他的父母家庭,对她都是十分喜爱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

“是非对错不问过,无影无踪黄昏,求教信人遗留愿,后世解惑独生面,求教。”

这话一出文祁眼前泛起一阵白光。吃的他睁不开眼睛。而他选择两位。表明情愿。也消失不见。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战场上尸横遍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的幻境不见了。

现在他站在的地方是农村的土路,乡村路,朴实无华却富含魅力,每一段路都刻画着淳朴的生活与勤劳的人们的美好。

这里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田园画卷,将大自然的美丽与乡村的宁静完美融合。

文祁向前一步走过去,他需要站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这样周围一旦有什么危险,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做出防御姿态。

就在他即将走在道路的中间时,大风卷起,如同一头狂野的狮子,扑向无边的原野。

落叶被它高高掀起,在空中翻滚,飞舞,仿佛无数黄色的蝴蝶在狂欢,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