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在实验室里回荡，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陈默感觉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皮肤下的蠕动感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跟紧我。“他对小雨说，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嘶哑。小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怀里还抱着那个破旧的泰迪熊。
实验室的走廊错综复杂，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和翻倒的仪器。陈默注意到地上有一些新鲜的脚印，说明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活动。
突然，他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立刻拉着小雨躲进一间实验室。透过玻璃，他看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匆匆跑过，他们穿着防化服，胸前印着军方的标志。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自毁程序剩余时间：九分钟。“
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军方的人正在撤离，说明这里肯定有出口。他仔细观察那两个士兵来的方向，发现走廊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防爆门。
“我们得往那边走。“他低声说，但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只变异体撞破了实验室的观察窗，它的复眼在红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默一把推开小雨，同时举起消防斧。变异体的速度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快，他勉强躲过了第一次扑击，但斧头砍在变异体的外骨骼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变异体发出一声尖啸，声音震得陈默耳膜生疼。他感觉手臂上的疼痛突然加剧，一股奇异的热流从伤口处涌向全身。在那一瞬间，他的视觉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见变异体肌肉的每一次收缩。
陈默本能地侧身，恰好躲过变异体的第二次攻击。这一次，他看准时机，斧头精准地劈向变异体复眼之间的缝隙。
暗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变异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后退。陈默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斧劈下，这次直接劈开了变异体的头颅。
“快走！“他拉起小雨，但刚跑出实验室就听见更多变异体的嘶吼声。显然，刚才的打斗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陈默感觉体内的热流越来越强，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听见远处变异体的脚步声，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各种化学物质的气味。
“这边。“他拉着小雨拐进一条侧廊，凭借增强的感官避开了一队巡逻的士兵。但就在这时，小雨突然绊了一跤，发出一声惊呼。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陈默听见士兵们的脚步声突然转向，朝他们这边跑来。更糟糕的是，远处也传来了变异体的嘶吼声。
“自毁程序剩余时间：七分钟。“
陈默咬了咬牙，抱起小雨就跑。他的体能似乎也增强了，抱着一个孩子依然能保持高速奔跑。但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子弹开始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突然，陈默看见前方有一间标着“档案室“的房间。他灵机一动，抱着小雨冲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
档案室里堆满了文件柜，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霉味。陈默将小雨放在角落里，示意她保持安静。他自己则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士兵们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
“检查这间房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陈默握紧斧头，感觉体内的热流在沸腾。他的视觉在黑暗中依然清晰，能看见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实验室都震动起来。陈默听见士兵们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B区发生泄露，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默松了一口气。他打开手电筒，开始快速翻阅档案室里的文件。
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详细记录了X-27项目的全过程：军方在一年前发现了一块含有外星病毒的陨石，他们试图将病毒与人类基因结合，创造出超级士兵。但在最后一次实验中，病毒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异......
陈默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文件从手中滑落。他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力量在不断增强。
“哥哥，你的眼睛......“小雨怯生生地说。
陈默走到一面破碎的镜子前，发现自己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银灰色，就像那些变异体的复眼一样。
“自毁程序剩余时间：五分钟。“
陈默知道他们必须立刻离开。他抱起小雨，正准备冲出档案室，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默，好久不见。“
他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那是他的大学同学张明，也是X-27项目的主要研究员之一。
“你也被感染了。“张明盯着陈默变色的手臂，“但你的反应和其他实验体都不一样。也许你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完美宿主......“
陈默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感觉体内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顶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打碎了张明手中的注射器。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张明却笑了：“你以为病毒是意外泄露的吗？不，这是我们精心策划的。只有让病毒在普通人群中传播，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完美宿主......“
陈默还想追问，但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开始坍塌，火光从走廊尽头蔓延过来。
“自毁程序剩余时间：三分钟。“
陈默抱起小雨，撞开张明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感官也更加敏锐。他能感觉到每一块即将坍塌的天花板，能预判每一处可能发生的爆炸。
但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防爆门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站住！“为首的士兵举起枪，“放下那个孩子，跟我们走一趟。“
陈默知道他们不是要救小雨，而是要把她也当成实验品。他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沸腾，银灰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抱歉，“他说，“我拒绝。“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连陈默自己都记不清细节。他只记得自己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士兵中间，消防斧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等他回过神来时，地上已经躺满了士兵的尸体。
防爆门就在眼前，但自毁程序已经进入最后倒计时。
“抓紧我。“陈默对小雨说，然后用尽全力撞向防爆门。在增强的力量下，厚重的金属门像纸一样被撕开。
他们刚冲出门外，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陈默用身体护住小雨，感觉后背被灼热的空气灼伤。
等爆炸平息后，陈默爬起来，发现自己和小雨正站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声，但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黑色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银灰色。他的视力依然异常敏锐，能看见远处丧尸的每一个动作。
小雨拉了拉他的衣角：“哥哥，我们现在去哪？“
陈默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晨光，轻声说：“去找真相，找解药，找所有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
他知道，这场灾难远没有结束。军方的实验，病毒的真相，还有他体内的变化......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但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逃生的普通人了。在这个末日世界里，他终于有了保护自己和他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