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方壁上的洛阳铲痕迹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漩涡,陈谨言的后背重重撞在钢制支护架上。他眼睁睁看着实习生小赵的防护头盔被青铜锁链扫过,在混凝土护壁上撞出一串火星。
“抓住锚桩!“地质工程师苏怀镜的吼声混着砂石崩塌的轰鸣。这个四十岁的老勘探队员正用登山绳把自己固定在钻孔机基座上,怀里死死护着辐射检测仪。
陈谨言摸到腰间冰凉的青铜罗盘——那是祖父火化时唯一没被烧毁的遗物。此刻罗盘中央的磁针正在玻璃罩里疯狂旋转,二十四山向刻度渗出暗红色锈迹。当第三根青铜锁链擦过他耳际时,他终于看清链环上的铭文:那是用殄文镌刻的二十八宿星图。
整个工地突然陷入死寂。
七根锁链悬停在探方中央,末端垂落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陈谨言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某种超出仪器检测范围的次声波正顺着骨骼传导。玉玦表面的血沁纹路此刻宛如活物,在青铜椁室上方投射出旋转的星图。
“教授...椁盖在移动...“小赵颤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年轻实习生半个身子卡在坍塌的脚手架上,额角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铜椁室表面,瞬间汽化成腥甜的雾气。
陈谨言突然明白那些凹槽的作用了。他扯开防毒面具,对着手腕上的北斗卫星定位仪厉声喊道:“所有人关闭电子设备!这是用生物电启动的浑天仪!“
话音刚落,椁室表面浮现出三百六十个六棱形凹孔。小赵伤口飘散的血雾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空中凝结成二十八道赤色溪流,正缓缓注入星宿对应的凹孔。
“喀哒——“
椁盖错开三寸的瞬间,陈谨言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九具身着金缕玉衣的尸骸围坐在青铜祭台四周,他们天灵盖上生长着碗口大的肉灵芝,菌丝穿透颅骨在祭台上织成星斗图谱。在祭台中央,一尊三足青铜鼎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苏怀镜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陈谨言转头望去,发现老工程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凸起蚯蚓状的纹路——那些暗青色脉络正随着星图旋转的节奏蠕动。
“闭眼!别碰任何液体!“陈谨言用地质锤砸碎应急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背包里的镁光弹。祖父笔记里的警告闪电般划过脑海:「七宿开,阴兵至,须以离火破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