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议题（2）

“其实在座有不少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零同学见面了，就在之前我举办的宴会里。”恺撒说。

“只不过那时，我们是在诺顿馆举杯畅饮，当时的零也还没下定决心加入我们的团队。今天换了地方，她也正式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可掌声却消失了？”恺撒故作叹息。

掌声立刻就有。没人会拒绝一个A级的加入，何况还是一位肤白貌美足以倾倒众人的美丽女同学，大家立刻在恺撒的提醒下展示友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说，不只是名字，大家会想了解你更多。”恺撒笑眯眯地继续补充。

靠，赵孟华没眼看。在高大的恺撒旁边，身材娇小穿着T恤的零被衬得仿佛一个小孩子……于是说这句话的恺撒忽然就显得有点像唠叨的幼儿园老师，正在鼓励第一天入学的小朋友向大家敞开心扉交朋友……

“我喜欢跳舞，喜欢拉小提琴，也热爱参加社团活动，喜欢和大家在一起。希望能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零立刻就说。

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仍然如同冰山般冷漠。就连这句话，仿佛也只是为了完成“自我介绍”这项任务，才说出的口。

虽然言辞礼貌，但在座的各位……还是忽然觉出一股距离感。

恺撒倒似乎觉得她说得很不错，挠了挠灿烂如金的鬓角。

“正好，宴会乐队人手还有空缺。零如果感兴趣，可以加入玩一玩。”

“那很好，我可以拉小提琴了。”零说。

“好的，非常荣幸。”恺撒很满意她这么快就愿意参与进大家的节目，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今天的会议结束，各位辛苦，我们宴会上见吧。”

他挥挥手，作出总结。

会议结束。

人们从长桌边起身，向着会议厅的门口走去。

只有赵孟华逆流而上——

“哈喽，聊聊。”他叫住了零。

女孩听到了，抬眼与他对视。

“怎么了？”零不解。

接下来的十分钟……赵孟华很绝望！

因为他虽然叫住了零，可零……压根不接他的话！

他们已经走出了安珀馆，人群也散开去往各自的方向。现在夜幕深沉，绯红色的鹅卵石路被月光照亮。零大概要回自己的宿舍区，快步走在前面。

她疾步如飞，赵孟华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追。

妈的！赵孟华在心里骂娘。他不敢高声谈论自己要说的话题，只能侧着身小声和零讲，但是零这家伙绷着脸一直走，他这个侧身的姿势又走不了那么快，所以整个人踉踉跄跄。

要不是零的个子矮，他一定跟不上。

刚才过去的时间里，他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开场白：“喂，我有话和你老板聊！”

零：“老板最近没让我和你聊。”

赵孟华：“我知道，但现在是我主动要找他！”

零：“老板没让你主动找他。”

赵孟华：“靠，是我主动找他，管他让不让？”

他追，零跑。零一直有半个身位的领先，赵孟华被这个节奏搞的很难受——md你在遛狗吗？

“喂！”这个爱理不理态度很操蛋，赵孟华决定爆点干货：

“现在立刻马上给你老板打电话，不然我立即报告校长，过几天就有人要往学院丢炸弹了！”

零一个急刹。

“你说什么。”她终于停下。

“我说，你老板准备把刚刚抢到的龙骨扔回学院，是不是？”

赵孟华一字一顿。

零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来猜对了，赵孟华冷哼。

他傍晚躺在宿舍床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路鸣泽下一步会怎么做。从未落日想到夜幕拉下，终于想到了关键的一点。

“现在可以打电话了么？”他喘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了零。

又是珍贵的十分钟过去。

赵孟华冷哼：

“为什么？因为某人自诩导演呗。”

“因为自诩导演，所以像守着宝贝一样守着他的破剧本。剧本里写‘路明非要一条接一条地屠龙’，于是导演就要屁颠颠地把龙送到他旁边。”

“现在路明非就在学院，所以你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快要‘爆炸’的龙骨扔回来。不管这个行为看起来有多么扯淡。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了。”

赵孟华娓娓道来，对着电话的那一头。

那一头是路鸣泽在鼓掌。

“嚯，被人看透很令人恼火嘛！”路鸣泽笑言。

“但我却情不自禁想为你鼓掌。如你所言，我确实是个死板的导演，你终于拿捏了我一回。”

此刻，赵孟华正和零并肩走在茂盛的山毛榉树下。片刻前他们从红色鹅卵石主路上拐出来，沿着小路步向幽静的地方。

周身皆是黑暗，零警惕地张望。她身边的赵孟华带着耳机，保持着和路鸣泽的通话。

零走在他身边，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正在散步交谈，很好地掩盖了赵孟华实际的行为。

路鸣泽在电话里叹气装可怜：“好吧，我亲爱的哥哥的好朋友，那你好不容易看透了我一次，现在找我是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剧情歪了，现在学院没有拿到龙骨，你拿到了，你准备怎么把龙骨塞回来？”

“实不相瞒，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紧锣密鼓地筹谋。你有什么好意见？”路鸣泽笑。

“好意见谈不上，但你如果人手不足，我可以帮你。”赵孟华说。

“哈？”路鸣泽终于来了兴趣：“帮我？为什么要帮我？没搞错的话我们不是一个坑里的战友。”

赵孟华继续直接了当：“两个小时前我想清楚了。你有你当导演的执着，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你大概也知道我搞了些什么，反正一切的一切，总结下来很简单，我不想看着一些“人”死掉。”

“听起来像个博爱的圣母。”路鸣泽嘲笑。

赵孟华不置可否：“确实，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我的目的其实也达成了，唯一意外的麻烦，就是留下了两个‘定时炸弹’。”

“那两具包罗青铜与火伟力的龙骨不能复苏。在这一点上，我们目的一致。”赵孟华沉声。

电话那边的路鸣泽则是夸张地提高了音量：

“喂喂喂！这会儿又要灭杀‘那两具龙骨’了，你和那丫头析解人格的时候，不是对他们关爱有加么？”

那丫头？赵孟华反应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夏弥。

顿了顿，赵孟华继续开口：

“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路鸣泽懒洋洋地说。

“析解出的人格……是我的朋友。我刚刚和其中一位一起共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他甚至还在危机时刻替我出了头。但留下的龙骨……意味着权力、争斗、毁灭和灾难。对我而言，这就是两码事。”

路鸣泽那边又响起掌声。

“好，这次你想得挺清楚。”

“那么我们可以往下聊了。”

“你帮助我们，需要的回报呢？”路鸣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