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光初起，群星闪耀而璀璨

“诶，你们看，那小伙子怎么还少了一只胳膊？”

“这不要紧吧？少了一只胳膊生活中多不方便啊。”

盛夏蝉鸣不止，两道声音一问一答，混迹于人潮之中。

“那有，他可是我们这里工人的劳模，这可没有方不方便一说，早些年他还是靠一只手逮住三个小偷。”

灼炎七月，七夏，热。

“这么厉害？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都只剩一只手了还这么厉害，诶，那他叫什么？”

“先别问这个，这时候我们就不得不讲一下这个故事了。”

“扯，讲。”

人声嘈杂的菜市场上，两个男人看着单手就提着一大袋东西，左胳膊则空荡荡，舞象之年的少年，唠嗑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中一人沉吟片刻“我记得他好像叫…”

“膏药…？”

不，是，高耀。

走出人头攒动喧哗无比的菜市场，出来就是一条老街，身旁有一少年路过“哟，这不耀哥吗？需要帮忙不？”

高耀提了提右手上的一大袋东西失笑摇头“算了吧，还有海子，你现在还在这个逛呢，我刚刚可是在菜市场看到你爹了啊。”

少年朝前定睛一看，这哪是刚才！老爹就在眼前！

“诶！哥，改天再聊，我爹来了，风紧扯呼！”少年转头就跑，独留高耀有些忍俊不禁。

刚走没多久又遇街坊邻居。

“哟，这不是小耀吗？又去买菜了，照我说啊，你干脆来我家吃饭行了。”

高耀摇头“是赵叔啊，那可不行，我还要给我爹做饭。”

“你这孩子，就那疯子，你还管他干嘛。”

屋内弹出一头是一妇女“理解理解，老婆子跑了，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虽然颓废了但不也天天去赚钱。”

赵叔摇头“哎呀，你这娘们，孩子这呢，说这么多干嘛。”

“是我的不是了，来小耀，这就当补偿了，拿着吧。”妇女也认为说的有些不妥，轻轻拍嘴，拿出一个装满烙饼的袋子递给高耀。

“不用不用，我不能要。”

“拿着吧，拿着吧，反正不吃也会扔了。”

赵叔顺手接过帮吗挂在了高耀脖子上，高耀有些无所适从，感受着脖子上沉重的心意，无奈一笑。

对着赵叔点了点头就拐弯上了房子旁边的楼梯。

……

咔哒…家里老破小的房门被打开。

家并不大，只有一个卧室与卫生间以及厨房，满地的垃圾与酒瓶更显破旧与杂乱。

说一句‘家徒四壁’也并不为过。

高耀走进门后看着满目狼藉的酒瓶子眉头微皱，朝着唯一的房间喊道“爸，你又偷摸喝酒，下次能不能少喝点！”

“要你管！你个小杂种。”房间里传来了迷迷糊糊十分暴躁的声音，高耀无奈摇头，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一旁。

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

“……”

扫扫地，拖拖地，抹布擦，时间转眼来到了下午，高耀在打扫期间就已经顺手做好了饭，将饭摆在简陋的茶桌后就敲了敲卧室的门。

咚咚，敲门过后，一直未有人回应。

“爸，吃饭了。”

屋内一片寂静，高耀拧开把手进屋。

映入眼帘的是衣衫不整，准确来说是全身赤裸的糙汉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破坏。

高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凑上前去，闻到一大股子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高耀刚想伸手叫醒父亲，手就被父亲拍开，这时候父亲也醒了，他随便套上个黑色短裤就打着赤膊的离开了房间。

高耀手被拍开了也不恼，愣神片刻就去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吃饭了。

刚坐下厕所内传来了一阵滴答声，没一会父亲嘘嘘完就从厕所内走出，走了几步坐到了高耀对面。

高耀对着父亲点了点头就开始自顾自的干饭。

……

吃完饭了，父亲就回房间睡觉了，高耀看父亲把碗洗了之后就出门了，刚下楼就遇到了赵叔。

打过招呼后就转头七扭八拐进了个小巷子。

“你他妈就你欠钱不还是吧？欠揍啊！”

“找打是吧，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砰！

高耀刚进来就听到一道粗犷男生的叫骂声，紧接而至的状物的碰撞声。

压低声音轻唤“赵哥。”

原本大骂的声音停下，入目眼帘场面血腥，原本手上拿着酒瓶子脸上带血的赵熠一愣“小耀？你怎么来了。”

只见周围废旧瓶子满地，墙角边上有一人半死不活满头流血。

赵熠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来将酒瓶子藏在身后，转身的同时也不忘了踢一下躺在地上的黄毛。

高耀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黄毛以及脸上带血的赵哥眼角微垂，碎发遮眼，此时此刻语调略显低沉“我…不想上学了……”

“什么？！”

……

“什么？就这么放弃了！还有一两年就毕业了，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入夜，新城区灯火通明纸醉金迷，旧城区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安然入梦。

老城区内一个不起眼的烧烤摊上，赵熠和烤着烧烤的青年满脸不解的看向，低头沉思的高耀。

高耀拿起烧烤吃了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今天我回家了，他们来过了，留下了满地狼藉。”

赵熠一愣。

要债的怎么还提前几天上门了？

真当别人家是他们的地盘啊！

“这不行，跟我们这种小混混又出不了头。”

高耀不以为然坚决摇头“我想了很久，读书只能带我逃离，但救不了我的家。”

“那也不行，你一个高材生天天当个打手多委屈多屈才，还有早跟你说了你完全可以找我们家借钱，这也算投资了。”

高耀想到赵叔给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烙饼心下微暖，可几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怎么可能连累他人。

“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看到我爸下意识护住伤口，我家里家徒四壁，而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

“…真的，我想跟你赚钱。”

在烧烤的青年抬头“小耀，我认为你完全不用操那么多心，但……”

“够了。”高耀叫停了对方的说教，声音不是很高昂，但意外的坚定“我除了父亲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我的家还是别人的，甚至一切努力都是别人的。”

“我不想什么都不属于我，所以今天就是要赚到钱，放假工根本满足不了我的一切。”

砰！赵熠这个暴脾气的，直接一拳打在了高耀脸上“妈的，你小子，老子的脾气什么样你能不知道！好声好气跟你说了一晚上怎么就是不听呢！”

“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你好！我就纳闷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高耀被猝不及防的打到地上有些愣神，烧烤青年赶忙上来扶起高耀“好了，小耀服个软吧，熠哥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上学才能出人头地他也是不希望你跟他一样。”

过去可能，但这个时代不可能。

高耀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擦脸，发现自己出鼻血了，对面的赵熠也有些回神发现力气用大了。

看着高耀坚定的目光，不自觉的气势也弱了两分。

高耀晃了晃脑袋，有些无奈“哥，我就是个瘸子，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人，我现在就想要赚钱就想要还账这不行吗？”

“我除了这个就真没有其他出路了。”

赵熠沉默，自己当初就是个差生，家里也没钱，可以说基本上学途无望，而眼前的弟弟不一样，他只是少了一个胳膊，但脑子却比他好使。

可，几百万的欠款，以及失踪的母亲，半疯的爸，没人脉没钱没家没空间。

或许。

赵熠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行吧，那明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揍人，先说好了，你可能不能反悔和怪我哦。”

高耀眼前一亮点头“不会，我就想为家里分担。”

“当然，只能是休学，退学是不可能的。”

赵熠伸出手来撇过头去，高耀会意，双方握手。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