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切磋

细雨顺着秦川的眉骨滑落，他望着那位收刀而立的青年。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眉宇间凝着刀锋般的锐利，玄色劲装下肌肉虬结，指节正摩挲着雁翎刀吞口处的虎头纹。

“徐虎。”徐世杰屈指敲了敲刀背，金石之音在雨幕中格外清越，“你与秦川切磋一场。”

刀光倏然划破雨帘。

徐虎未等话音落下便已旋身欺近，刀锋自下而上撩起三尺银弧，正是“裂云式”的起手。

秦川只觉得寒气扑面，青丝被罡风削断数根。

他急忙后撤半步，腰间长刀呛啷出鞘，瀚海伏妖刀法中“镇海潮生”应势而发，刀脊裹挟千钧之力横拍在对方刃口。

当啷！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爆发出，

火星在雨滴中炸开又熄灭。

徐虎虎口被震的发麻，却借势旋身再劈，刀光化作九道残影层层叠叠压来。

杀招，九重浪。

秦川瞳孔皱缩，这刀法快得匪夷所思，每道虚影都裹着实质刀气，将方圆三丈的雨幕绞成碎沫。

“叠浪千重！”

秦川低喝，瀚海刀法独有的叠劲自足跟节节攀升，刀势陡然暴涨。

两股气劲相撞时，演武场青砖竟被震出蛛网裂纹，积水化作白雾蒸腾而起。

徐虎再一次踉跄后退，靴底在砖面犁出两道深痕。

徐世杰眯起眼睛。

显然没想到同为武道一境的二人，实力竟然如此明显的差距。

他看到秦川刀锋上流转的暗青色真气，那气息如海潮般时涨时落。

总觉得这门刀法和巡水卫使用的“伏妖刀法”有相似之处，但威力却超过好几倍，认不出这是何种刀法。

反观徐虎，虽然“惊鸿刀法”快若流星，却始终被对方以拙破巧的浑厚劲道压制。

第三式来得猝不及防。

徐虎突然弃了快攻路数，刀锋在雨中划出诡异的圆弧。

雨滴沿着刃口凝聚成线，竟隐隐显出猛虎轮廓——这是惊鸿刀绝技“虎狩”。

刀气未至，秦川胸前衣襟已然裂开寸许缺口。

“来得好！”

秦川不退反进，长刀自肋下斜挑而上。

这一式“沧海逆流”看似平平无奇，却在触到对方刀刃的刹那爆出七重暗劲。

徐虎只觉刀身传来诡异的震颤，仿佛劈中了汹涌暗流，惊鸿刀气竟被层层瓦解。

雨声忽然变得清晰。

徐虎的刀悬在秦川左肩三寸，而秦川的刀尖正抵住他喉结。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雨水顺着刀刃汇成银线，在青砖上晕开两团深色水渍。

“你输了。”

秦川收刀入鞘时，徐虎才发觉自己束发皮绳不知何时被斩断。

黑发散落在肩头，混着雨水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低头看向手中雁翎刀，刃口处赫然多了三个米粒大小的缺口——正是被沧海逆流的七重劲道所伤。

徐世杰抚掌大笑，笑声震得屋檐积水簌簌而落：

“好个瀚海叠浪！西门倒是捡到块璞玉。”他随手抛来酒囊，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现在可以说说，你来找老夫所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