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似乎枕着一块儿极好的枕头,软软的,还带着些体温,淡淡的香味儿钻入鼻腔,挠人心窝。
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李戮玄翻了个身,看到了女子光洁而又平滑的小腹,再往上便是在一对傲人本钱之上显得有些局促的抹胸,而他正躺在人家腿上。
“嗯?你醒啦?”绫罗天柔声问道。
“哪有你这样的,一股子牛劲使完了,跟人家说体内罡气翻腾要去内景看看,结果看着看着怎么又睡着了?”
绫罗天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还留着些许红痕,她红唇微微嘟起:“姐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趣么?”
“...啊?”李戮玄惊讶地望着她,这...怎么又回到了和绫罗天的那荒唐一夜?
是偶然连着两次梦到?还是他根本就忘不了,一直在梦里回味那夜?
“啊什么啊!就会装傻充愣!脑死我了”绫罗天俏脸微寒,俯下身来一口咬住了李戮玄肩膀。
“呜...呜呜...”李戮玄被闷的喘不过气,鼻腔中尽是幽幽的甜香。
“哼,咬不死你,也要闷死你个贼小子!”绫罗天将他推开,穿着抹胸走下床,弯腰靠着茶案喝起了茶。
李戮玄脸罕见的红了,他侧过身去不看绫罗天诱人的背影。
“绫罗...对不起。”
“哦?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戮仙刀要跟姐姐我道歉?”
“没什么,我当时不懂事,只觉得自己废了,一心想着离开,现在想来应该跟你好好说清楚的。”
看他一副郑重的样子,绫罗天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笑着走到床边,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看来这是睡傻了?要不要姐姐陪你再折腾折腾回回神儿?”
视线被遮的严严实实,李戮玄叹了口气,抱紧了眼前的人儿细软的腰肢。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额头传来,接着一点软软的触感又在额头上贴了片刻:“师父还是在发热,这烧一点都没退!”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李戮玄咬紧牙关,但还是呻吟出声。
“师父醒了!仙子快来啊,师父醒了!”
是李露的声音。
李戮玄睁开双眼,刚好和走进房间的绫罗天双目相对,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他不自觉地扭开视线:“你们...我怎么在这儿?”
“地煞追魂探到了不弱的罡气波动,有两个超凡之人在太岳宫内交锋,难道监武司不该去看看么?”
“天外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九天几乎各个带伤,但那进来的两只堕仙都灭了。尊主去追黯星教留下的踪迹,让我们都回各自的地方好好镇守。”绫罗天坐在床边,伸手拿起他脸上的毛巾,放入一旁的凉水之中过了一遍后又给他敷上:“碰上黯星教的了?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是阿银连夜出去将你背回来的。”
说完她捏起一枚散发着凉气的黑色丹丸,喂到李戮玄嘴边:“刚才我出去取药前一直在这床头,听到有人在说‘绫罗对不起’,好奇怪啊,是谁说的呢?”
李戮玄看了眼屋内,见李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阿银说我回来之前,都是她在照顾你。”
“啊?我...躺了多久?”
“整整两天,黯星教空部的心法很诡异,凝练的罡气都有各种阴寒侵体的效果,若不是你心脉和丹田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护住了,你应该醒不过来的。”
李戮玄叹气道:“以前露儿跟我说过,说有时候女子就是在等一个解释,我想我也欠你一个解释。”
“哼,你的解释是什么稀罕物件么?”绫罗天白他一眼:“谁要你个死呆子解释了?”
说完绫罗天起身就要离开,她不是不想听,只是怕那个解释自己听了会难过。
“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这一身修为的由来。”
“江湖上当时人人都觉得我以剃刀为武器只是为了掩饰身份,其实不是的,我本来就是个剃头匠。”李戮玄垂下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剃刀门,其实就是几个游走各地剃头刮脸为生的匠人抱团取暖罢了。既然要游走八方,总还是需要些功夫的,那几个剃头匠摸刀摸的多了,便有了一套实用些的野路子短刀近身刀法,说是门派,放在凡人武林里也不过是个比叫花子好听些的名头罢了。”
“记不得我师傅是第几代门主了,他带着当时所有的五个门人走到东南沿海时,我的家乡刚巧遭了倭乱,村里能跑动的都走了,只留了一地尸体和我这个哭喊的婴儿。大师傅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
“所以我这一身手艺真不是掩盖,还真是我吃饭的家伙。”
“十三岁的时候,四师傅和二师傅都走了,刮背的五师傅病倒了。门里只剩了剃头刮脸的三师傅和大师傅。当时我们想接大活儿给五师傅抓药,刚好鹤刀门的人入城寻匠人上山伺候,我们三便留下了五师傅在窝棚,跟着那鹤刀门门人上去了。”
“鹤刀门?”绫罗天有些耳熟:“是那个...”
“放在超凡武林里算个小门派。”李戮玄笑了笑,继续说道:“三师傅刮背的时候不小心刮破了一个长老,那长老也没说什么,只是等我们干完活计之后不给我们工钱,大师傅求他说只要一半就行,他却说他背上的一块儿疙瘩都比我们几个的贱命贵重。”
“大师傅说的他恼了,一剑刺死了大师傅,三师傅把我推走,想跟他们拼命。”
“可所谓的剃刀门本来也就只有些微末的刀上功夫,对面随便一个入了内家的弟子,带着真气的一剑便能将三师傅穿死。”李戮玄摇了摇头:“你们总说超凡之人不该干涉凡间事,可这些入了内家能用真气的,对上普通人不也是随手打杀么?官府难道会为了几个流民去管?”
不等绫罗天回答,李戮玄继续说道:“我当时出了他们山门就往深山里跑,本来是要被追上的,可我在一棵大些的榕树底下,看到了一个洞。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个天才摸金校尉,以树洞掩盖盗洞,他几乎将那墓室给搬空了,我进去躲着的时候,主墓室里除了一口敞开的棺材,什么都没有。”
“我捏着大师傅传我的那把剃刀,打着哆嗦在里面蹲了一夜。天明了才敢往出爬,路上被一块儿碎石板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