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懂，您为何非得跟我回宁河。”李戮玄坐在床头，看着一路窝在自己怀里跟回来的黄鼠狼，伸出手在它面前晃了晃。
他本来是想跟着索泽勒台去见见那些逃出来的萨满，顺便问问黯星教情况，没想到只见到了逆上仙身的索泽勒台父亲，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展露了堪比超凡七境的威压之后要李戮玄带着自己回宁河。
那黄鼠狼跳上他的肩膀，口吐人言：“李仙人可知道这次因为黯星教，寨子里死了多少人？”
未等李戮玄回答，它自己便说道：“整个寨子超凡之上共有三十五人，其中寨主索木耶是十境的水准，除此之外还有六名五六境左右的长萨满，其余都是五境之下，那日寨主重伤倒地后，六名长老死了四位，整个寨子分崩离析，索木耶带着还活着的两名长老和大半的人都投了黯星教，我与七个超凡二三境的弟子和索泽勒台一起护着那些没入超凡的族人跑出来。”
“按李仙人所说，那索木耶如今恢复如初，我想他应该是彻底做了黯星教的狗，让人捏着使唤，这才给也哈鲁当了贴身护卫。”
“所以您来是为了宁河城内的黯星教？”
“好生生一个寨子，差点让他们搅的断了种，寨主还被压着当狗，我不是为了他们，难道是为了李仙人这么个中原人？”
黄鼠狼再度冷哼一声：“哦，忘了那些黯星教似乎也是中原人。我听索泽勒台说李仙人当初是为了那突袭宁河的残兵而来，如今看样子事情已经了了，李仙人是什么打算？”
李戮玄苦笑道：“不瞒您说，我之前是存了斩首的心，直到现在也还抱着点期望，想着若是那索木耶给我机会，我便斩了也哈鲁再回关内。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贵寨主三蛇仙上身能力敌人仙之后，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便是索木耶那混账给你机会，我也不会坐视李仙人刺杀大汗的。”黄鼠狼淡淡说道：“索泽勒台与你约好的只是对付黯星教，可从来没说过要对我们的大汗出手。”
“其实若是刺杀也哈鲁有用的话，那么就算拼着再废一次，我也想试试的。”李戮玄挠了挠脑袋：“只是我发现，现在的兀金，杀掉也哈鲁也没用了。”
“我虽然生在关外，但我也是听说过你们中原人那个什么群龙无首的说法，虽说详细意思已经记不清了，但总觉得和李仙人如今的说法有些相悖。如今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聚在一起，还新打了胜仗，几乎把你们昭人能调动的野战之兵都葬送在野地，大汗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怎么说就算杀了也没用？”
“或许之前杀是有用的，但他现在已经把整个兀金铸成了一艘战船，八纛的军功爵制一出来，原本那些贫贱的牧民和猎人此刻都红着眼想去拿更多的人头来换自己的一个贵人身份，至于最上面的是谁掌舵，已经不重要了。”
李戮玄摊开双手：“所以我说就算杀了也哈鲁，也没用。”
“李仙人道理讲的不错。”那黄鼠狼说：“只是希望李仙人别做一套说一套。”
“前辈放心便是，那我们现在谈谈合作？”
黄鼠狼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在勾丽的时候被那黯星教中的一位老熟人埋伏，侥幸的是我的力量对黯星教依赖的东西有些克制，这才得胜。此番黯星教远出关外，我赌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如今其中一人已经算是重伤，若是有机会，我想活捉一名黯星教之人。”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请前辈先告诉晚辈，当日黯星教出手的共有几人？前辈现在又用的出几分实力？”
“他们一共来了五人，两个气息弱些，在超凡一二境徘徊的样子，这俩弱些的抬着那几息之间重伤索木耶的老人，剩下两个很奇怪，一个我看不清，连柳仙也感知不到，另一个却根本就没有一丝罡气波动...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灵气波动。”黄鼠狼回忆着：“当日出手的，也只有那干枯老者一人而已，威势却极为诡异，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动静，中原武学心法不该有这样诡异的传承！”
“那可能都不是此间的传承...”李戮玄叹了一口气。
“至于我，如今逆上仙身之后自问寻常八境的应该还是能斗上一斗，索木耶若是不请三蛇仙，我大概能撑上一阵子。”
“前辈这等实力...听您说也不在长萨满之列，您在寨子中是？”
“萨满沟通仙家时，有时并不能直接获得仙家的信任，毕竟长久传下来的仙家就那么几尊。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中人来做个说客和担保，这种说客在寨子里向来是一脉单传，叫说媒人。我就是寨子里这一代说媒人，术赤。”
“那术赤前辈，我在这宁河应该也待不了太久，黯星教各字掌教日理万机，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我们不如来赌一赌，赌那掌教这几日会离开宁河，若是离开了，我们便出手端了他留下来的棋子，您只需替我稍微拦一下索木耶便可。”
术赤上身的黄鼠狼问道：“那若是他一直都在呢？”
“那只能认命了。”李戮玄笑了笑：“我对自己的隐匿功夫颇有自信，这几日晚间我会出去探一探，若是没什么能确定的消息，那就只能说晚辈没什么和前辈合作的缘分了。”
“那便说定了。”术赤忽然对着李戮玄龇牙一笑：“李仙人，其实我很想杀了你。毕竟...你坏了规矩，先对我们兀满的两千骑射出了手，还杀得干干净净。如今你境界跌落，我若是杀了你，大汗说不得也会给我个纛主当。”
“以前辈仙家说媒人的身份，在萨满里身份怕是仅次于那索木耶了吧？难道还看得上区区俗世里一个纛主？”李戮玄话锋一转：“再说，是你兀满大汗也哈鲁先和黯星教勾结，有超凡之人暗中出手，我才对那两千追兵动手的，真要算起来，你此刻言语相护的大汗，也是害的你萨满寨子分崩离析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