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请拼尽全力的为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存在吧！”
“你每一次的坚定选择，都将让我欣喜若狂。”
“我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这么幸福，这么开心的时刻，居然有人愿意为我对抗整个世界，特别是那个人是你。”
佩露薇的双眸中满含激动，她紧紧拥抱了一下辉，指尖一划，捆住双手的绳索应声而断。
“我不该困住你的，因为就凭你的爱意。”佩露薇用尖牙轻轻摩挲着辉的脸颊，她在辉的耳边柔情开口：“你只会更加配合我，我对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你最想看到，最想体会的，对吗？”
“没错，佩露薇大人。”陈辉肯定道。
佩露薇的眼中闪过狡黠，她深吸一口气，此时脸上的笑容，不再是那种小恶魔般的恶劣。
而是欣喜的，愉悦的，深深满足的样子，那是发自内心的狂喜！
“很好，那么接受灵魂的审判吧！为了爱我，你的身体将刺满荆棘，你的意志将支离破碎，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事情，都将对你不再重要，是吗？”佩露薇的声音中含着蛊惑。
“当然，我只有你。”陈辉的目光无比坚定，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那么第二关......开始！”佩露薇再次张开五指，紧贴住辉的额头，一股强烈的精神能量被注入进去。
黑雾弥漫，佩露薇在他的耳边不断低语着，那股精神能量同样产生了共振。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理解你，她们憎恨你的选择，唾弃你的背叛，她们将你送上法庭，等待你的是最残忍的宣判。”
“可是，你毫无畏惧，因为你的心里只有我，哪怕在最孤独狭窄的牢房里待上一百年，可只要有见到我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这一关，你将体会堕入深渊的极致痛苦，或者，你可以提前结束这些痛苦。”
......
陈辉再次沉入幻境。
大部分记忆都变得朦胧不可见，他只记得自己在背叛人族后被抓住了。
警卫将他押送上了法庭，右边是卡缇娅和艾莉西亚那悲愤的脸庞。
以及后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一名头戴假发的审判官位于前方，正用严肃且锐利的眼神注视着他。
“犯人辉，你曾是我的同事，是审判官中最年轻，最有前途的一位，但是！”审判官一敲法槌：“你的行为，即使是最卑劣的罪人都觉得不耻，你背叛了整个人族，甚至连圣女的眷顾都弃之不顾。
只为了成为一个魔女的......血奴？你的思维，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现在判处你终生监禁，你是否接受？”
审判官顿了顿，又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所知道有关魔族的一切，如果你的消息足够有用，你或许可以恢复自由身，那里还有着深爱你的人。”
艾莉西亚面容冰冷，摇了摇头：“不，我已经不在乎他了，他的堕落已经让我彻底死心，我不再是那个深爱他的人。”
唯有卡缇娅泪流满面，那样无助地望着他。
陈辉抬起头，直视向审判官：“我接受判决，我愿意终生都受到监禁。”
卡缇娅崩溃的跪在了地上，她的泪水汇聚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陈辉转眸间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动了动，指尖微颤，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那么就此宣判！”
审判官敲响法槌，站起身郑重宣判。
“犯人辉罪无可恕，且不知悔改，今通过审判团全部席位的一致认定，判决如下：判处辉有期徒刑一百年，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没收一切财产，不得上诉！”
陈辉的眼中毫无光芒，只有脑海里还想着那个魔女佩露薇。
他被警卫拉了下去。
经过一系列程序之后，投放进了一个监狱中。
那个监狱，只有圣教廷公寓的厕所那么大。
床铺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馊味。
到了吃饭时间，只有一块干的发硬的馒头，以及一碗浑浊的水。
他就坐在地上咀嚼着，只感觉下咽都非常困难，只能靠发呆来艰难的度过时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下巴上的胡子也逐渐变长，变得更加坚硬。
整张脸也变得越发粗糙，难看。
透过碗里的倒影，他越发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他，恐怕说是一个流浪多年的乞丐，也会有人相信。
五年之后，有一个人前来看望他。
他被喊了出去，隔着铁窗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那就是卡缇娅。
卡缇娅也变了，变得成熟了许多，但依旧美丽。
站在那里，完全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将军，听她说，她战功卓著，杀了非常多的魔族，如今战乱已经停止，她选择了退役。
她用她数年的战功，换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带他离开的机会。
卡缇娅注视着他：“辉，只要你点头，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做一个普通人，在乡下种一块地，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陈辉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主人。”卡缇娅突然开口。
陈辉恍然间失神，抬眸望着她：“你为什么还这么称呼我？”
“因为你一直都是我的主人啊......”卡缇娅微笑的看着他，那眸中满含深情：“它一直是我心里最珍贵的宝物，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主人吗？”
陈辉愣了许久，他低下头，几乎不敢再去看卡缇娅的眼睛。
“对、对不起，我不愿意。”
他的心很痛，可是依旧做出了这个选择，仿佛这不是他想要的归属。
“只是为了那个永远也等不到的魔女吗？”卡缇娅颤声开口：“我每晚都梦见你，梦见你回来了，为此我奋力杀敌，就为了换到足够的军功，来换取你的自由！今天我终于等到了，可是你却......”
“真的很对不起......”陈辉摇了摇头，尽管心再痛，尽管身体都在颤抖，他还是说道：“但我不想出去。”
“艾莉西亚她......没有选择结婚，她其实还在等你。”卡缇娅说出了这个消息。
陈辉心头一震，抬头问道：“为什么要等我？难道...我还不够烂吗？她明明有那么多追求者！”
“你还不明白吗？”卡缇娅注视着他的双眼，满含心酸的说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就无法回头，哪怕你再堕落，可在我们心中，你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审判官。
我们的心里还有你的影子，你只是中毒了，入魔了，我们可以挽救你！跟我离开吧！我们依旧可以一起拥抱幸福。”
陈辉不觉间伸出手，几乎快要触摸到卡缇娅的手背。
可一瞬间回想起佩露薇的面容，他的手像触碰到火焰般立刻缩回！
“我......回不了头了。”陈辉将头撇过去：“我的心......早就在她的脚边腐烂了，那是我甘愿奉上的全部。”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哀鸣。
卡缇娅深深地望了辉一眼。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如何去做，才能改变他的心意。
时间一到，她只能离开，只是那三步一回头的留恋，让人怎么也无法忘怀。
陈辉再次像被丢垃圾一样，丢进了那个狭小的牢房里。
刺鼻依旧，潮湿依旧。
他展开那残破肮脏的被褥，躺了上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面好像有佩露薇的面容。
他不知佩露薇何时会到来，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来了。
只剩下这枯死腐朽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