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芙学姐的车是一辆二手丰田卡罗拉，小排量省油还耐用。
罗伊帮忙检查故障，表示不需要更换配件，去找公寓管家借来维修工具箱很快就能修好。
西奥多自然没兴趣蹲在这里扮演修车学徒递扳手，莉芙学姐自己捅咕半天车子弄脏了衣服，待会还得去伦敦，只好难为情的跟他一起回公寓楼上。
留下罗伊独自狠狠严刑拷打霓虹小轿车。
“还好遇到你回来，多谢。”
电梯上行到三楼，莉芙学姐急匆匆告辞：“我先走了改天再见。”
“其实你可以先坐我的车去伦敦。”西奥多提出解决方案。
莉芙学姐展露无奈笑容：“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
“好吧，一路顺风。”
电梯重新关闭上行，西奥多对着电梯门无声耸动肩膀。
莉芙学姐在三楼租了套两厅两卫的边套，月租650英镑一个人住颇为阔绰，再加上售价三五千镑的二手车，典型中产家庭优生优育小孩。
即便是侯爵阁下，也没道理往这儿一戳就霸气乱漏，震得人家配合上演女人你在玩火的戏码。
西奥多心态淡定乘坐电梯下到一楼，然后换乘直通五楼顶层的专属电梯。
叮，电梯开门，感应灯亮起照亮玄关。
门口处一个半人高的飞船模型引擎冒蓝光，西奥多仔细看了看这玩意是星际迷航里的那艘‘企业号’飞船，飞船主体是个大圆盘，两个引擎架在圆盘后方嗡嗡响着吹风。
飞船模型下面垫着个电动托盘，慢悠悠匀速转圈。
西奥多回忆了一下没去管它，随手把书包扔到主体圆盘上，脱鞋换完衣服几分钟时间，两个引擎自动熄灭。
他走过玄关走廊视线豁然开朗，横向客厅三百多平米分成了几个半开式空间段落，健身区占据转角跑步机正对窗外景色。
另一边夹角贴墙数个透明玻璃展柜，里面整齐堆满音乐专辑，有黑胶唱片有CD、磁带，几套音响和复古留声机摆放位置乱中有序。
其中一套等人高的音响旁边连着电线插排一堆插线，看起来好像手工仙人的技术。
但无论如何，爽！
这套被原身当做私密小屋的公寓，让西奥多穿越半月以来，首次感受到现代生活气息。
冰块活泼跳进水晶杯碰撞声清脆，他从酒柜里掂出瓶开封的百富威士忌，倒上小半杯一饮而尽，再倒大半杯边小口品尝边去厨房找下酒晚餐。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先切几片三文鱼肉装了小半盘蓝莓，迫不及待去书房打开新安装的电脑。
苹果电脑，储存250MB，内存8MB……
半杯酒下肚，西奥多专注的敲打着笨重键盘，电脑屏幕幽亮在他脸上倒映出一行行代码。
这个年代可供消遣玩乐的东西寥寥无几，除了玩“人”这一最大的乐趣之外，写代码堪比3A游戏。
“咚咚咚。”
“咚咚咚”
“西奥，你在家吗~”
书房外传来招呼声，西奥多起初还以为听错了，顺着声源走过去停在老旧的外挂式消防通道门前，满脸懵逼听了几秒才打开门。
“打扰到你了吗？”
夜色黑咕隆咚，衬得一双湛蓝眼眸愈发明亮，莉芙学姐举高手中糕点盒：“送给你。”
“我坐电梯发现没有五层，去一楼大堂没法打开你的电梯，所以……感谢你的帮助。罗伊先生的那份我待会下楼给他。”
她解释清楚把糕点塞到西奥多手里，干脆的摆手说再见，转身原路折返。
“等等，你可以坐电梯下去。”
西奥多回过神伸手拉住她胳膊：“进来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事的。”
“你喝酒了吗？”
莉芙学姐皱了皱鼻梁，抱着肩膀钻进门，哈出口冷气。
灯光倾洒下她的满头金发散开披在肩头发梢湿润，脸蛋泛着红晕眼窝下方却稍显暗沉，一双单薄嘴唇缺失血色。
看起来有些憔悴，远不如下午在学院偶遇时光鲜明艳，但也更具真实质感。
清淡白麝香若有若无冲淡酒气，西奥多提着糕点盒，关好门问：“你的车还没修好吗？”
“罗伊先生是专业的，应该来得及。”
莉芙学姐脚下毫不停留，径直朝电梯走去，嘴里说着话双手拢到脑后，用挂在手腕上的皮筋挽起金发。
西奥多和她肩并肩，顿时被一截纤柔脖颈沾满视线，再往下看锁骨……
“咕噜。”
西奥多不自禁端起酒杯喉结耸动吞咽酒水，把一句‘我的车借给你’呛回肚子里，什么都没说任由她快步往前走。
“好大的象牙！”
莉芙学姐经过玄关时驻足，被竖着嵌在墙壁卡槽里足有两米长的一对象牙吸引注意力。
她瞠目结舌看向西奥多再看看象牙，抿了抿嘴唇正要开口，目光又是一动扫见墙壁左上角的许可证书。
“CITES象牙收藏许可证……颁发机构联合国环境保护署……持有人西奥多·珀西·斯图尔特勋爵……”
莉芙学姐含糊念出许可文件内容，眨着眼睛满是疑惑不解。
“这对象牙来自非洲肯尼亚，我的祖父儿时在我的曾祖父指导下，狩猎了一头象。那会儿联合国还没成立，所以他们给我颁发了许可证。”
西奥多做出解释，莉芙学姐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喝了口酒，朝象牙点点下巴，示意道：“你有感觉这对象牙颜色格外的白吗？”
“好像的确比我们学校博物馆里那对有光泽，我可以摸摸吗，手感滑滑的很润。”莉芙学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象牙表面。
“大象死后，象牙中的有机质会逐渐减少，变得黯淡无光质感粗糙。”
西奥多轻声说：“所以如果想要一对好的象牙，就要挑选活着壮年象王，猎杀它，现场摘取象牙，这叫做‘血牙’。”
“天呐！”
莉芙学姐轻呼一声，触电般猛地收回手指。
西奥多后退两步，房间里一时寂静。
无声沉默片刻，他抬起手腕看表：“请罗伊先生送你去伦敦吧，别失约。”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莉芙自行踱步到电梯口，摁电梯按钮，忽然回过头说：“其实我昨晚看到你的车了，在金丝雀码头。”
“我前段时间加入了一个环保组织，‘湿地守护者’，昨晚联合金丝雀码头本地居民一起游行。”
叮，电梯门敞开，她站进电梯转回身看向西奥多：“我今晚去伦敦就是为了去商议周末更大的一场游行活动。”
“我约好了和同学一起去，今晚留在伦敦她家过夜，后天回来……”
电梯门缓缓关闭，阻断话尾余音。
西奥多穿过走廊站在影音区，抬起手揉搓着后脖颈，摇了摇头自嘲轻笑。
一个玻璃展柜中，‘The Cure’乐队专辑收藏占据其中一层格子……
不怪原身没见过女人，是莉芙学姐有点高啊。
他这一米八的海拔，差点没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