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衣女子

“你在想什么?”乔伊突然那么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女人莫名的好奇,就好像是迷离的夜空,总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女人说话的时候,那声音无比的温柔,如同风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回响,渐渐的飘向了远处。

“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说完之后,乔伊还是起身,朝着沙滩的另一头走去。可女人却惊讶的站起身,注视着乔伊的背影。

“如果是这样,一个人的期待又算什么?”乔伊停下脚步,但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无尽的黑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期待只是虚无,我们世界上的一抹尘埃。”不可否认的是,乔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让很多人都捉摸不透。

乔伊还是走向了远处,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打开自己的行李,洗了个热水澡,将衣服全部挂在了衣架上。坐在窗边,他看着远处的训练场,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芜,在夜色中,只有蟋蟀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不剩下什么了。

那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乔伊怎么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之际,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两人都想要成为最好的飞行员,但两人都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他们十八岁那一年,乔伊加入了海军,而法兰克却成为了政府的特勤人员。两人在那一年分道扬镳,也就是在那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值得庆幸的是,本土暂时是安全的,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两年的美好时光。

当天空慢慢亮起的时候,乔伊从床上起来,他和从前一样,坐在窗前看着太阳升起。鲜艳的红色染红了整个天空,远处传来了新兵训练的声音,崭新的一天开始了,再过十个小时,他就要登上亚利桑那,开始自己的工作。

在此期间,他来到了海边的餐厅,一边看着风景,一边享用着丰盛的食物。那天清晨,他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女人,她坐在不远处,和昨晚一样,沉默的看着那广阔的大海,思绪随风飘到了世界的尽头。

看见乔伊的时候,两人还是忍不住相视一笑。乔伊端着盘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坐在她对面的时候,她脸上的那种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久违了的平静。他们一起吃饭,然后,看着窗外那迷人的景致。

“我想要了解你,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乔伊那么说着,但她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转过身,看着乔伊的双眼。

“我只是战地护士,没什么好好奇的。”说着,她的眼眶慢慢泛红。乔伊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也显得有些局促。

“为什么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值得的。”乔伊原本想说的是“每个人都值得别人了解。”可他在那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只是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早就看透了。”这句话让乔伊心痛,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顿时占据全身,战争就是这样的。

“真希望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乔伊低下头,自言自语着。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他的心里无比难受。

那一天上午,他独自一人在海边漫步,在露天酒馆点了杯鸡尾酒,享受着那短暂的宁静。下午四点,他就要去亚利桑那报到,第二天早晨就要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三点的时候,他回到了住处,换上军装前往集合点。

当他来到码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第一个抵达的,他孤单的站在那里,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自己的战友陆陆续续到达的时候,他们都在谈笑风生,唯有乔伊无奈的站在一边。

时间一到,长官从舰上下来,他站在了人群前,庄重的对着所有人说道:“立正!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开始工作,现在,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熟悉环境,并领取工作必须的物品。解散!”

乔伊和着那些人,一起走进了船舱,里面到处都是灰色,让所有人都觉得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冷冰冰的气息,人们都在沉默的工作,现场的气氛格外的窒息。乔伊领取了工作证之后,就前往了自己的岗位。

他是亚利桑那的副指挥官,当他走进指挥室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开始鼓掌,欢迎这位同事的到来。乔伊只是微笑,然后进行了文件交接之后,他开始在甲板上踱步,远处海天一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到处都是一副平静祥和的景象。

傍晚,夕阳再度降临,不仅染红了天际,也将海面变成了深邃的红色。乔伊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之后,他走下旋梯,耳边是海鸥的叫声,那一刻,他仰起头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法兰克,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那天晚饭的时候,乔伊坐在餐厅里,给法兰克写了一封信:才到这里一整天,我怎么都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傍晚的时候,我就开始想起,不知道你的生活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希望你一切安好。

可就在乔伊写完那封信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她满身是血,急匆匆的冲到了主治医师的面前:“快点过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医生立刻丢下餐具,朝着外面跑去。这一幕让乔伊印象深刻。

当天晚上十点,乔伊怎么都无法入睡,他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走出了房间。海滩上已经空无一人,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潮水慢慢的退去。海风有些寒冷,他情不自禁的抱紧胸口,眼神也渐渐变得伤感。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些事沉沉的压在他的心里,几乎让他难以呼吸。突然,从天空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他抬起头,朝着夜空的尽头看去,侦察机正在巡逻。伴随着点点星光,在天空中缓缓的移动着。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多希望此生有机会,能够在天空翱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