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市井动荡
- 汉末天子:从献帝开始逆袭
- 学之涯
- 2508字
- 2025-04-15 10:47:27
待徐晃和伏完退下后,何柱匆匆赶来禀报:“陛下,河东太守王邑求见!“
刘协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是该见见他们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让那些两千石以上的朝臣都来吧,还有议郎董昭。”
“唯!”何柱躬身退下。
不过,看着何柱远去的背影,刘协抬手做了个手势。一直侍立在侧的穆顺立即趋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陛下?”
刘协的目光仍停留在殿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何柱最近可有异动?”
穆顺眼珠微转,本想趁机进些谗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回陛下,何黄门近来鲜少与安集将军往来,倒是将宫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来董承自临河堡兵逼宫门后,确实收敛了些。”刘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继续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唯。”穆顺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处。
不多时,何柱引着河东太守王邑入内。王邑撩起官袍下摆,恭敬地行跪拜大礼:“臣河东太守王邑,叩见陛下!”
“王卿请起。”刘协虚扶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说起来这里还是你的治所,如今倒让朕喧宾夺主了!”
王邑心头一颤,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陛下此言折煞微臣!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河东岂是臣子私产?”
“赐座。”刘协笑着指了指绣墩,待王邑忐忑落座后问道:“王卿急着见朕,可是有要事?”
王邑神情有些紧张,迟疑片刻后说道:“启禀陛下,河东府库的存粮恐支撑不了多少时日。更棘手的是……”
“棘手的是什么?”刘协眉头微挑,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王卿但说无妨,朕难道是不听忠言之君?”
王邑偷眼瞥了瞥天子的神色,硬着头皮继续道:“安邑粮价近日暴涨,粟米已至两万钱一斛,盐价亦达五千钱一石……”
“什么?”刘协神色骤变,方才的温和荡然无存。他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竹简被衣袖带得哗啦作响,“朕移驾河东不过数日,大军粮草尚未动用地方存粮,怎会引发市井动荡?”
王邑吓得慌忙跪伏在地:“臣岂敢欺君!粮价、盐价确是三日前开始异动,今晨西市已经有商贾闭门拒售。臣担心,若任由其发展,恐怕会生民变……”
刘协指节发白地攥着剑柄。他虽不了解汉末物价,但这两万钱的数字已足够触目惊心。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铜漏滴答作响。忽然,刘协轻笑一声,缓步走下台阶。
他的靴底踏在石砖上虽然发出的声音极轻,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邑心头上。
刘协紧紧盯着王邑:“那……王卿可知其中蹊跷?”
“臣……臣不知!”王邑心虚的低下头。
刘协停在王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见王邑伏地沉默不语,刘协轻蔑的一笑:“罢了。你既然不愿说,朕也不会勉强。”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但是有一点,朕要告诉你!”
他抚摸赤霄剑的剑柄,目光冷冽的望向堂外:“朕是大汉天子,朕在覆灭白波军时立誓,自此无人可以掣肘于朕!若是有人不服……”
赤霄剑突然出鞘三寸,逼人的寒光乍现:“朕不介意河东血流成河!”
说罢,他猛的合上赤霄剑,转身回到御座坐下,冷冷道:“你去吧,朕还要召见诸臣!”
“陛下……”王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刘协,他知道天子这是逼他表态了。
他心头惴惴不安,可最终还是施了一礼退了出去。待回到府内,他立即命人召见了五官掾贾逵。
贾逵见礼后,见王邑神色忧虑,稍一沉吟说道:“使君可是为城内粮、盐等物价上涨之事担忧?”
“哎,什么事都是瞒不过梁道!”王邑轻叹一声,“我刚面见陛下完毕,陛下问我物价上涨之因,可我却没敢回答。”
贾逵没有搭话,静静的看着王邑。
王邑说道:“粮、盐乃是百姓生活所需之根本,天子刚至安邑不久,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难安啊!”
贾逵面色凝重的点头:“使君说的是,百姓只认为是朝廷迁来致使物价飞涨,舆论一旦发酵,将会极其不利于天子和朝廷。恐怕那时,天子和朝廷就很难在河东立足了!”
“这我岂能不知,只是这物价突然上涨的背后,定是与那些大族和豪强有关。”
王邑顿了一下:“当初天子遣虎贲中郎将王越前来时,我之所以犹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稍后,他扬起头,面露惆怅:“不是我不忠于大汉,而是汉室衰微、人心思变,我也是无奈啊!”
贾逵默然,随后问道:“那使君打算怎么办?难道真的不向天子如实禀明?还有,即使使君不禀明天子,那天子就会不知其中曲折?”
片刻后,他又郑重的拱手说道:“恕在下直言,明公既已撇开他们迎驾,今天子驻陛河东,那些大族和豪强却背着使君私自哄抬物价。
在在下看来,使君已与他们离心离德,您为何还要顾及他们?再者,若他们真的逼走天子和朝廷,使君当如何自处?天下人如何看待?而天子和朝廷,又该如何?大汉还能否中兴?使君可曾想过这些后果?”
一席话说得王邑心头震动,他盯着贾逵半晌:“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是梁道提醒,我差点误了大事。我竟还想着他们能心怀大义,助天子和朝廷渡过难关!”
“哼!也怨我,太优柔寡断了!”他脸色骤然变冷,可随即眉头一皱:“可我刚刚拒绝天子,要是此时向天子禀明实情,会不会让天子疑心?”
“使君多虑了!”贾逵笑道,“天子是何等英明之人,以在下看,他正等着使君前去。而且,使君心中有顾虑,那也是属于正常,天子自会理解!不过……”
“不过什么?梁道你可莫要藏拙啊!”
“在下岂敢!在下以为若天子真是英明神武,定能化解物价上涨之危局,若是……不能,那汉室……岌岌可危啊!”
最后一句,贾逵说的意味深长,但王邑却是很是认同的点头。
郡衙后宅,前堂,一众朝臣正在觐见。
只不过,在听了刘协陈述王邑的禀报后,均是一时沉默下来。
天子和朝廷移驾河东不久,就发生粮、盐物价上涨之事,他们心里很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
太尉杨彪忍不住心中的火气,怒道:“陛下,一些宵小竟敢趁机捣乱,臣以为必须予以严惩。否则,一旦发生民乱,天子和朝廷的威严何存!”
“严惩?”司空张喜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杨太尉好大的威风。无凭无据就要严惩,莫非是要逼反河东士族?”
自从杨彪支持天子移驾河东,他便对杨彪心生不满。
稍后,他转向刘协,语气转为恭敬却暗含着威胁:“陛下明鉴,若真予以严惩,那陛下和朝廷必将失去那些大族和豪强的支持,一旦没有他们的支持,朝廷如何立足河东?陛下如何中兴大汉?”
杨彪气得胡须直颤,正要反驳,却见刘协抬手制止。
刘协看了看张喜,而后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堂内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