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谢烬舟的试探

回到苍松坞,江晚棠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本以为谢烬舟会想方设法困住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前几日,私盐出了问题,现在那个商贩就在藏在百草轩。

她要做的就是不经意间把谢烬舟引到那里。

以谢烬舟的诡谲,不怕他发现不了。

也算是断了太子的臂膀。

以后的行事也会容易许多。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谢烬舟的关系。

在宁国公府站稳脚跟。

翌日,江晚棠起了个大早。

江晚棠精心打扮一番,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好像没什么精致的衣服。

都是几件朴素衣裙。

焕志堂除了冬冬和夏夏,打她一进来就没见过其他女子。

不是她挑剔,只是这样出门人家要如何相信她和谢烬舟之间情深似海。

正踌躇之际,夏夏进来催促说谢烬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没办法,江晚棠索性选了顶长的惟帽,遮一遮。

来到门口,见谢烬舟果然已经等在那了,旁边苏瑾正和他议论着什么。

见她过来,苏瑾也恰好说完走了。

谢烬舟敛了敛神色,转头恰好瞥见江晚棠抬脚走过来。

待再看到两边长短不一的惟帽,谢烬舟嘴角一抽。

江晚棠丝毫没有被自己不伦不类的打扮所影响。

端庄的朝谢烬舟福福身。

“走吧。”谢烬舟说完,没等江晚棠就上了马车。

江晚棠跟着上了马车,马车宽敞,外华内敛,可以容下六人。

可是里面并未摆放多余的凳子。

只有谢烬舟身边还稍微空着一点。

这厮莫不会是想让她和他坐一起吧?

近距离监视?

江晚棠酝酿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刚想准备过去。

“不用过来了,就坐那吧。”谢烬舟随手指了指对面桌下。

江晚棠顺着看过去,是一个麻布包的蒲团。

江晚棠:你大爷!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撤出下面的蒲团,拍拍灰坐下。

今日的马车行途不平稳,一路摇摇晃晃,江晚棠装模作样扶了扶额头。

“砚霖,我们这是去哪?”她柔声问。

谢烬舟低眉:“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嘴角挂着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惟帽挡住了大半视线,恍惚间,她刚刚好像看到谢烬舟嘴角升起的一抹余温。

他刚刚是在笑吗?怎么感觉没安好心。

江晚棠心里暗忖。

不一会,马车停在了醉月居门口。

江晚棠谢烬舟一前一后从马车出来。

路上的行人看到江晚棠从谢烬舟的马车上下来,都纷纷朝着江晚棠投去好奇的目光。

更有妙龄女子,恨不得从江晚棠身上腕下一块肉来。

谢烬舟素来我行我素,长的又一副好皮囊,眼若星河,京中倾慕他的人不少。

可他顽劣不堪,将人家姑娘示好的香袋帕子用来擦擦手,待到人家心花怒放。

他转瞬就给扔到了乞丐堆里。

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江晚棠无视这些人的目光,跟上去挽着谢烬舟。

包厢里面,已经摆满了宴席。

谢烬舟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江晚棠在他对面坐下,抬眸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砚霖,点这么多菜我们吃的完吗?”江晚棠表现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怯怯地问。

“我们吃不完,自然还有别人。”谢烬舟将满杯的茶推到对面江晚棠的桌面上。

“点少了,怎么能显示出诚意呢?”他语意不明。

江晚棠心里有些发怵,总觉得今天要有事发生。

忽然,头顶一凉。

“屋内炎热,戴着惟帽容易闷着。”

谢烬舟不顾江晚棠的反应,随手取下惟帽就扔给了苍宇。

“世子,太子到了。”苍玄进来禀报。

谢烬舟勾唇一笑:“我们的客人来了。”

江晚棠呼吸瞬间一窒,震惊看向谢烬舟。

抬眸发现谢烬舟饶有兴趣地深凝着她。

这个天杀的黑心肠,她就说昨晚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原来在这等她呢。

一早就约好了魏逸尘,故意试探她。

按照她编的说辞,魏逸尘应当不认识她。

可是从暗格出逃后,魏逸尘这些天必然在搜寻她的踪迹,于是才冒险躲到宁国公府。

这下,要是让他发现自己,且不说报仇,性命都是问题。

这该死的还拿走了她的惟帽。

门外楼梯处的脚步越来越近,朝着她身后拢过来,江晚棠胸口跟打鼓似的。

江晚棠想趁苍宇不注意去抢惟帽,谢烬舟一早就料到她的动作。

挥动扇子,冰冷的扇刃划过帽帘。

“你——”江晚棠心疾厉声扑向谢烬舟试图夺回自己唯一的庇护。

帽帘分离,一幕花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跳出窗外,毅然决然。

扇刃上多出几颗鲜红,也随着抛出。

江晚棠虎口传来刺痛,一把推开谢烬舟。

谢烬舟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往后趔趄一步。

“你为什么总喜欢将希望给到别人,当别人看到一点渺茫微光时,却又毫不在意地将它碾碎?”

那天是,现在也是。

谢烬舟见面前女子怒瞪着自己,眼波在她脸上转动。

她眼底浸着倔强和愤恨。全然没有昨晚的那一套矫揉造作。

江晚棠回头嫌恶地看了一眼门后,“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天生就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如果觉得我是太子的人,不如将我锁了送进太子府好了。”

说完,心一狠从窗台一跃而下。

谢烬舟眼睫一震,捏着扇柄的手有些僵硬,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本以为她会花言巧语,哭着喊着求他帮忙。

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竟敢跳窗。

“主子,太子到了。”苍玄在提醒。

谢烬舟抿唇,敛了神色,拱手道:“太子殿下。”

“宁国公世子找孤何事?我二人可是素来没什么交集啊。”魏逸尘皮笑肉不笑,一身深蓝色常服,随意雕着几只蟒。

他声音不似谢烬舟那般清透具有韧性,拖着微微上扬的语调。

身处高位的他喜怒不形于色,倒是有几分老成。

“臣近日奉靖王的令,在京中排查私盐流走,想问问太子可注意到什么异常?”

魏逸尘捏茶杯的手紧了紧,面无表情:“没有。”

魏逸尘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抬头却看到谢烬舟目光老是往窗外瞟。

魏逸尘跟着看了过去,什么都没有。

“那今日就劳烦殿下亲自跑这一趟了。”谢烬舟道。

魏逸尘:“……”

就这?

但他总感觉谢烬舟此番没这么简单,莫不是查到什么了。

心底有些忐忑,还是离开了。

外面,江晚棠扒在外面墙上,正听着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