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竹石出,满堂惊

林寒看着手中的宣纸毛笔,却是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了那橱窗之前。

视线落在那残缺画卷之中,看着那翠竹坚韧傲立,心中却是已然打好了腹稿。

写诗他的确不在行,但这个世界可不是他原本的世界,谁还没背过几首古诗了!

只是看着眼前的宣纸,却是将毛笔放下。

见此,张函不由得讥诮出言:“怎么,反悔了?你若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把舌头留下,本公子若是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林寒如此做派,便是一直在看戏的王洋都是认为对方只是绣花枕头,装装样子。

便上前出言劝解道:“这位小兄弟,给张公子道个歉,也就过去了,和气生财嘛,张公子大人有大量,也不会与你为难。”

“就是啊,小哥,他爹是县丞,莫要逞一时之勇。”

只是听着主观和一旁小厮的劝诫,林寒却是摇头反问:“让我道歉可以,但我哪里做错了。”

看着林寒望来的视线,主管却是一时语塞。

林寒没做错,错只错在那张函乃是县丞之子,本身便有权势,可这等话,岂非是大家心知肚明,又怎能搬到明面上说。

看着林寒固执的样子,被拂了面子的王洋心中也是一阵气恼。

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何必与一个必死之人置气。

便一甩袖袍退至一旁,不再多言。

林寒则是看着柜中的画卷,出声道:“在这宣纸上题诗麻烦了些,还请将这画卷取出。”

此言一出,原本便冷眼旁观的张函蔑视之意更加明显:“说你是狂妄还是无知,便是凭你还想在此画卷上直接题诗?”

可林寒却是反唇相讥:“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王洋见状,却是直接吩咐人将画卷取出。

毕竟,若是诗词不符,也不可能在画卷上留下痕迹,既然林寒这么想死,倒不如成全了他,省的添麻烦。

看着画卷被取出,林寒这才举起毛笔,落墨于画卷之上!

张函手中折扇轻摇,却是半点不信这来路不明的泥腿子能做出什么好诗。

便是之前还对林寒抱有同情的路人见到林寒如此狂妄不识抬举,也是纷纷皱眉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这小子实在不通人情,便是已经要放他一马,却还是不知所畏。”

“有的人刀子不落在他头上是不知道怕的,看等会这小子如何求饶吧。”

“求饶?你觉得张函能给他求饶的机会?”

面对周围的讽言,林寒却是全然不在意,反而是全神灌注的盯着眼前的画卷,顷刻落笔间,字迹却是歪歪扭扭。

王洋离得最近,自是看见林寒这一手狗爬一样的书法,不由得对林寒的观感更差了几分。

可随着林寒手中笔走龙蛇,这画卷之上竟是闪烁着一阵淡淡的荧光。

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路人见此,纷纷像是见了鬼一样瞪着林寒的背影。

便是一旁的张函此刻都是死死的瞪着林寒笔下的字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笔锋顿时停止,原本静默的画卷此刻竟是从眼前漂浮而起,浮动于半空之中,其上的墨痕极为夺目。

王洋口中默默诵读着那歪斜难看的字迹,却是被这诗句震得有些目瞪口呆。

无一字写竹,更无一字写人,可这诗句中那宏大磅礴的气象却是振聋发聩,便是换一个不通诗词之人前来,也能一眼看出这诗词的精妙之处。

而此时如此妙极的诗词却是出自眼前这年轻人之手,却是令人诧异不已。

林寒见众人被这首诗惊的目瞪口呆,也是心中得意,这可是郑燮的竹石,岂是什么等闲之篇?

然而,最令人惊异的,乃是这残画。

却见这画卷漂浮在半空中,其中的竹影繁茂,越发衬着那画中之人不凡,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竟是做出点头状,似是在认同林寒的诗句。

随后,画卷一收,竟是自主的飞到了林寒的怀中。

一道似是赞许似是叹息的声音在林寒耳边回荡,却是让林寒抓紧了怀中的画卷。

见此一幕,张函双眼有些泛红,哪里还不知道这画卷不是普通的画,而是一件宝物!

眼中闪过怨毒,却是咬牙出声:“小子,将这画卷交出来,今日之事,我可既往不咎!”

林寒抱着手中的画卷,转头看着张函,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函:“张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张函眼中已然浮现杀意,却见林寒继续开口。

“现在我已在这画卷上题诗,按照事先所说,理应你给我黄金百两再道歉,怎么现在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是要我把画交出去,你对我既往不咎了?”

张函眼中冷意越发刺骨,一旁的侍从却是已然上前,狞笑着看着林寒。

林寒皱眉,却是将视线放在了王洋的身上:“王主管,莫不成这便是灵宝商会的待客之道,便是在店中都要被抢?”

王洋被林寒的话从震惊中拉了回来,眼含惊异的看着林寒,却是赶紧上前拦在林寒与张函之间。

“张公子,方才可是你亲口说的,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终究对县丞大人的名声不好,今日便当给我个面子,此事作罢可好。”

“怎么,王主管也要拦我?”张函面色更冷,似是带着一丝燥郁:“你便是一个小小的主管,狗一样的人,也配在我这里提面子!”

闻言,王洋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看着眼前跋扈的张函,冷声开口:“张公子,我敬的是你父,更准确来说,敬的是县丞之位,大乾之官,而不是你,若论地位,你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子,还不配在我这里放肆!”

“你!”

张函眼中杀意已然掩藏不住,却是想不明白,为何这王洋要如此袒护这泥腿子。

指着王洋,却是顾忌对方身后的能量,只能撂下狠话,将药方扔在地上,甩袖离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庇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