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什么时候拥有的一切？

“苏恒，开门！我来给你补课。”

俏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恒拉开门，一张略显红润的鹅蛋脸映入眼中。

少女身穿一身纯白色的居家睡衣，脚上踩着一双皮卡丘拖鞋，胸前的弧度一阵起伏，气鼓鼓地盯着自己。

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可惜随着年龄增长，两人在学习方面差距越来越大，今天是专程来为苏恒补课的。

看着她那生起气来，毫无威慑力的乖乖女脸蛋，苏恒打了个哈欠：

“宁绾绾，你疯了吧，这才八点，你把我当大学生整呢？”

“你怎么才起来？”宁绾绾没好气地声音响起，苏恒退至一旁。

“靠！带球撞人，你犯规了！”

“嘁，我是头球好不好。”

感受着胸前微微传来的痛感，苏恒视线射向坐在沙发上的罪魁祸首。

皮卡丘拖鞋一翘一翘，十根白嫩藕尖晃荡着，苏恒扫了一眼，快速移开目光。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恒的视线，宁绾绾眼中闪过几分狡黠的弧光，挺了挺琼鼻：

“怎么，大早上就饿了么，你昨晚在粥吧睡的？”

苏恒一脸黑线地看了她一眼：

“宁绾绾，你顶着这张脸搞抽象，不得给女娲娘娘磕两个？”

宁绾绾满不在乎地将头一拧，青葱玉指在发丝绕了绕：

“不是你让我下载的？你那时候还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停停停，那不是因为某人天天因为跟爸妈分别哭鼻子？”

苏恒打断施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后者脸一红嘴硬道：

“哼，那咋了，我又没让…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哦？”

苏恒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作夸张恍然大悟状：

“哦～学校里高冷异常的年级第一，九百肖楚南的梦，居然是个贴吧黄牌老东西。”

“宁绾绾，这种事情，你也不想被其他同学知道吧？”

不知什么时候，苏恒已经凑到她身前，被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注视着，宁绾绾尖叫一声：

“啊，去死吧你，你个曰本人！”

看着朝自己胸口踹来的白皙脚丫，苏恒侧身躲过，用力拍了下：

“喂，你这脚法也太臭了，跟某足学的？”

宁绾绾感受到脚面传来的酥麻，一抹绯红瞬间攀上耳根，微微用力将脚收回盘坐在沙发上。

尽管内心紧张的要命，但宁绾绾还是强行坐起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短短十分钟，你已经对我的脚图谋不轨两次，苏恒，这种事情，你也不想被江女士知道吧？”

“女侠饶命！”苏恒甘拜下风。

江女士，是他妈。

“开学一周就要分班考试，你现在的成绩要是能去实验班，高考再提四十分，肯定没问题。

而且咱们南山这小地方，重点班升学率有多低，你应该知道吧？”

宁绾绾一只手拿着卷子在胸口扇着，语气略显正经，见苏恒还是有些犯困，大眼睛眯成月牙：

“哼哼，你也不想大学生活费被江姨三千变一千五吧？”

“嘶！”

苏恒想起江女士的旨意，有些头疼地挤出一个笑容：

“肯定不想啊，这不是来找你补课了吗？”

说完伸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伸了个懒腰：

“你先坐会哈，我去洗把脸，很快。”

“哦。”

听到卫生间的流水声，宁绾绾感受着脚掌心苏恒留下的余温，耳垂的红润之色瞬间蔓延至脸颊......

此时的苏恒已经拿起一旁的三合一洗面奶，迅速挤出在脸上光速揉搓，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未经世事磨砺的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少年意气。

“面对传说中能让人蜕层皮的高三生活，不知道我还能精神多久…”

苏恒刚露出鸡脚，就被眼前的金色字母打断：

【十九岁，天赋尚可的你努力考上了一所当地的普本，高三结束的你表白成功。

但你笨拙的感情幼稚而炽热，异地恋的阻碍加上太多失了分寸的自我感动和纠缠拉扯，让你们形同陌路。】

【剩下两年，你看着周围人不断更换着恋爱搭子，你渴望爱情，又没有勇气和信心一直追逐，每晚在宿舍和舍友纸上谈兵两年后，该找工作了...】

【二十二岁，你意识到财富和爱情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得其一已是好运，二者兼得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你放弃了除利益往来的所有异性社交，二十六岁，实习到工作，挤了四年地铁的你，在烟酒交换之中将这两点一线的生活稳定下来】

【三十岁，父母催促你该成家，经人介绍的你遇到了一个女人，对方没什么不良嗜好，温柔贤惠类型，情绪稳定，双方条件匹配】

【三十一岁，整整一年相处，她从未发过脾气，床底积灰的箱子里，泛黄信笺上的墨迹已退了颜色，但十九岁少女挥笔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仍从每个俏皮的字眼里漫出来。】

【在车里抽了二十分钟烟的你，上楼将箱子推回原地，你也知道，在这种年龄说这些太过矫情...】

【谈起订婚时她答应的很快，但一通来自十九岁的电话，碾碎了你们虚幻的一切，她义无反顾的离开，你们的合作提前终止】

【后来，你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女孩，但她们甚至算不得优秀的合作伙伴，你选择在足浴商k，用金钱换取短暂装扮的真心】

【三十八岁，经历之前的心理阴影，整整七年，你都不敢也没有心力去尝试认识新的人】

【除夕夜，安置完父母的后事，这世上再无人，能与你有着深厚的羁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你在窗边点了一根烟。

【大家都在谈合作的年纪，你却笨拙的打开爱的大门，但他们已经用光了所有的钥匙】

【宿主苏恒，你是否有勇气脱离稳妥而平庸的生活，赌上已经拥有的一切，谋求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苏恒愣愣地看着这些字样，直到冰冷的凉水溅向他的腹部，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深呼了一口气：

“我什么时候拥有的一切？这事我知道吗？”

目光停滞了几秒，苏恒表情一僵，如果选择否，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跟系统说的一样？

“其实系统的人生轨迹也没什么不好，大家不都这样吗？起码还有些钱，不是吗？”

苏恒嘴角扯了扯，但当他抬起头看到镜中那双眼睛，他动摇了。

凭什么年少有为幸福美满的不是我？难道我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一股莫名的气息涌向他的胸口，手指毫不犹豫地伸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