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维克托特愤愤不平道，“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呵呵。”阿格尼丝挑起单边眉，问：“是这种语气吗？”
“要说无耻，404，你可是我在净化所见过最无耻的人。至于强迫你……”
她不再说话，而是从戒指中取出一本六边形书匣。
抽开盖板，一本装帧华丽的书籍出现在维克托特眼前。
封面用银桦树皮压制而成，正上方螺钿着七枚白色月相。
阿格尼丝轻轻翻开封面，露出里面半透明的内页。这种名为水母丝纸的材料，浸染着薰衣草的香味。
当她拉开窗帘，让柔和的夜光照在内页上，由磷光菌丝构成的文字逐一显露出来。
维克托特连忙凑过去，才发现上面的文字与自己学习的完全不同，仿佛来自另一个文明。
“真正的魔法源于对万物谦卑的聆听。”阿格尼丝轻声呢喃。
然后，她干净利落、冷酷无情的合上封面。
“404，时间不早了，我快要回去了哦。”说罢，她还冲维克托特微笑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
维克托特咬着牙，望着慢慢合拢的盖板，劝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喊一声嘛，就当叫狗了！”
“姐姐~”他垂着脑袋，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微不可闻。
阿格尼丝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轮新月一般，透露着愉悦的光芒，“呀，刚才有蚊子飞过吗？404，你听到没？”
长痛不如短痛，维克托特梗着脖子，暴喊一声：“姐姐！”
“哎呀，吓我一跳！”阿格尼丝揉揉耳朵，不满意的瞅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声音轻缓点。只要你让姐姐满意，我还能给你看尊者的其他魔法书。”
维克托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条件这么丰厚，你怎么不早说。
“姐姐~”他抓着阿格尼丝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妈的，我自己都觉着恶心。为了自由和魔法，忍辱负重、忍辱负重！！！）
他一边告诫自己，一边露出笑脸。
“嗯，有人强迫你吗？”
“没有，我自愿的。”
“你不是不喜欢吗？”
“谁说的，这是诽谤，这是对我赤裸裸的污蔑。”
“原则问题？”
“原则？什么是原则？”维克托特坚定的摇动脑袋，同时把手急不可耐的伸向书匣。
“不行！”阿格尼丝尾戒一闪，那么大的书匣就凭空消失了，“魔法是神秘的、危险的，天赋大于努力的强大力量。”
“在正式学习之前，你要做三件事。”
“嗯嗯嗯。”维克托特连连点头，像听话的好孩子一样。
“第一，叫我姐姐。”
“没问题，姐姐。”维克托特违心的喊道，“第二呢，是不是叫你好姐姐。”
“咦~”阿格尼丝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没有这么要求！”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就是说，可以这么叫啦？）
“第二，你要跟着我学习精灵文，这也是魔法的基础。然后，尊者布置的作业你帮我做。”
“帮你做作业？”他心中的惊诧大过对精灵的好奇。
“不行吗？”阿格尼丝用一种“你难道不愿意”的眼神看着他。
维克托特深吸一口气，看着再次拿出的书匣，点点头，“没问题。但我担心字迹不一样……”
“你做完交给我，我让自动羽毛笔誊写一遍就好了。”
“第三，嗯~暂时没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还能这样玩吗？”面对不平等条约，维克托特只能从了。
毕竟，飞轮是自己目前能得到魔法知识的唯一渠道。
“还有第四……”
“第四？！！”维克托特顿时提高声音，惊呼道：“第三你都没想好，哪来的第四？咱们不是说好3个条件吗？”
“有吗？”阿格尼丝耸耸肩，完全不承认自己刚才的话，“我明明记得，我说的是四个。算了，我先回去了……”
维克托特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令人不齿的行径。
“该死，这不是我对别人做过的事？飞轮啊飞轮，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别别别，你说几个就几个。”维克托特连忙按住书匣，生怕她反悔。
“这才对嘛。”阿格尼丝轻轻摸摸他的头发，“我对学生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哦。”
“对于资质太差的学生，我可不会有耐心，更不会浪费我的时间。”
维克托特撇撇嘴，忍不住怼道：“这些话，是不是索伦海姆对你说的。”
“没，没有！”阿格尼丝立刻反驳，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脸上透着心虚，“尊者很忙的，我都是自学。”
“啊对对对……”
阿格尼丝握紧拳头，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不许阴阳怪气，叫姐姐。”
“姐姐，能给我看书了吗？”
“不行，你连精灵文都不认识。先跟我学第一课，九环体系，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其实，阿格尼丝也没完全掌握精灵文。她笼统的学过几个小法术，便敢在维克托特面前装成巫师。
“巫师不是习得，而是天生的。巫师需要冥想增强精神力，将其凝聚起来解构、重组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
“这种由精神力凝聚的东西，尊者称其为弦，也是巫师理解世界、度量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工具。”
“弦的长度，决定巫师可触达的能量层级；弦所构成的面积，决定巫师可支配的能量总数；两者综合决定巫师的力量。”
她顿了顿，随堂提问：“维克托特，如何用最短的线得到相对大的面积。”
“圆。”维克托特送给她一记白眼，“你当初不会说错了吧？”
“我会说错吗？”阿格尼丝的语气充满倔强，“圆是有始有终的，是一个闭环。如果哪个巫师的弦封闭了，那他就没前途了。所以，弦要不断的延伸出去……”
没等她说完，维克托特已经抢答了：“螺旋。”
“所以九环体系，就是弦螺旋了9圈？啊，九环，你比五环多四环呢。”
阿格尼丝敲着他的脑袋，说：“不许插话，不许乱叫。”
她有些怀疑，维克托特的身体里是否真有邪神。否则，人怎么能聪明到这种地步。
反正，阿格尼丝绝不承认自己比他笨。她，她只是懒得思考。
“九环体系便有九个巫师等级，而世界由七种元素构成。”她故意停住，看向维克托特。
等了半天，维克托特也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回答啊？”
“你不是不许我插话吗？”维克托特眨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辜。
阿格尼丝握着拳头，作势威胁。
“金木水火土，外加气光暗。”维克托特连忙回答。
“不对，我说了是7种！”阿格尼丝的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看来维克托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否则，她就太没有成就感了。
“哦，我好像说了8种。万一呢，说不定还要加上时空，凑个整呢。”
“尊者说7种就是7种。”阿格尼丝坚持道。
“他又不是创世神，他说7种就7种吗？”
“书上也是这么写的，白纸黑字，不会出错的。”
“作者活着吗？”
“死了一千年……”阿格尼丝顿时语塞，恼火的教训道：“不许顶嘴！”
“别打脑袋行不行，万一把我打傻了。”
“那也算你活该，哼。”阿格尼丝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动摇了。
她沉吟片刻，低声嘟囔：“我明天帮你问问。”
“反正你先记住，七种元素分别是火、水、风、土、光、暗、灵。这是基本知识，你必须牢记。”
“嗯嗯嗯。”维克托特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们需要冥想、背诵《元素谐律》，让自己的弦去感知空气中游离的元素。”
“古代，初学者只能凭借直觉，判断自己对某种元素的亲和力。但是在星历一万年的第一天，魔法议会公布了一种测绘方法，可以直接解析一个人的魔法天赋。”
“我听说，这种方法有些残忍……”
维克托特突然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低声说：“把金钉打进眉心，然后用像蜘蛛一样的测绘仪在纸上画圈。”
“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