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刀契凡尘（二合一）

“嘶……”

饶是沈默，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赊刀门道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霸道无比！

“管你是富家翁还是皇朝之主，都是九出十三归！”

沈默平复情绪。

他倒不担心这些欠债的不还。

毕竟赊刀人，承的是天道因果。

有的是法子治那些不愿还债之人。

莫说富家翁，便是一国之主，都无法抵挡天道因果。

“赊刀规矩，九出十三归……”

“我要若不给，便有天道为我要之！”

沈默咂了咂嘴，略显感慨。

他忽然想起前世曾听过赊刀人传说。

说赊刀人路过一村，见村中良田长势极佳，却有蝗灾隐患。

于是给了一件宝物，能防蝗灾，并约三年后来取利息。

待三年后赊刀人来取时，村中人却不给利息，并言村中并无蝗灾。

讨要无果，于是赊刀人取回宝物。

不出三天，蝗灾降临，千亩良田化作一空，村子毁于一旦。

这便是赊刀人，能斩因果亦可定乾坤。

可顺天道，亦可逆天势！

“赊刀门道，还真是惊人……”

沈默收起账簿，看着身前的五份灵蕴，并未急着先修赊刀门道。

“入门道不易，起码也要三五天。”

“且先将饕餮道修至一劫圆满，再入门道也不迟。”

沈默没急着入门，而是先吞灵提升饕餮道修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门道就在这也跑不了。

待入一劫圆满后，沈默再修赊刀门道也更有把握些。

于是趁着天还没亮，沈默开始吞灵。

“天地灵蕴啊，你是天地的宠儿，只要你跟了我……”

沈默熟练的忽悠。

一直修到天色大亮，三份灵蕴被沈默吞灵消化。

灵蕴流淌在四肢百骸中，转化为沈默的道行。

人体三百六十灵窍，再次打通十窍，开窍四十穴。

“四十灵窍，算是满足一劫圆满的道行需求了。”

沈默满意点头道：

“如此一来，距离真正迈入一劫圆满，只差分内事了。”

沈默从药浴中起身，穿上衣物。

“可惜，这虎血药浴效果越来越差了，若是能有二劫山君的精血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前往三花会宝库。

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了些十年血参、黄芪之类的上等药材。

沈默便回到居所内修行。

“在突破一劫大圆满之前，便一直待在三花会驻地吧！”

……

与此同时，白鹿城内。

鬼道人住在城西的一座客栈中，目光紧盯着远处的三花会驻地。

他脸色阴沉却又有几分疑惑：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沈默为什么还不出门？”

“他不外出执行任务的吗？”

鬼道人有些不解，正常三花会弟子，虽不说每日都出门执行任务。

但每隔个几日，还是会离开驻地走动的。

可鬼道人等了整整半月，都没见沈默人影。

“或许是之前的任务，沈默积攒了不少钱财？暂时不缺修行资源？”

鬼道人点了点头，又泛起一抹冷笑。

“呵，我有的是耐心……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出门！”

……

转眼间，七天时间过去。

这日，沈默待在自家小院中空弦拉弓。

双臂发力，以肩带腰。

弦满四分半，沈默连续拉了七八下也不觉得疲惫。

这才放下定军弓，满意道：

“不错，力逾一千六百斤……饿鬼道终入一劫圆满了！”

这七天时间，沈默每日都浸泡药浴，同时服用了一些大补的药材。

两两相加下，才突破这一劫圆满的瓶颈。

“再往上，便是二劫饕餮之子了……”

“可没有足够的灵蕴，暂时突破无门。”

沈默摇了摇头。

一劫突破至二劫，需要一中份灵蕴。

相当于五小份灵蕴，价值五六十金不止。

而且灵蕴难得，沈默暂时无法取得剩下的三份灵蕴。

“眼下，得先入道赊刀门道了！”

沈默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赊刀门道，向来以神秘著称，手段莫测。

而他从沈老头那得到完整的九劫传承，更知晓赊刀人的霸道。

对此，如何能不心动？

“世间三百六十门道……无论哪个门道，入门都需四步骤。”

“净身、祭灵、吞灵、祭道！”

“其中祭灵和吞灵两步，所有门道都一样。”

“差别，就在净身和祭道之上……”

沈默心中思忖道。

正如他当初入饕餮道子门道，净身需洗尽铅华，并清空五脏庙，直到胃部饥饿蠕动如雷鸣。

祭道更是骇人，需要生吞一整只诡异。

但赊刀门道，却与之完全不同。

“有沈老头留下的传承，赊刀入门貌似并不困难？”

沈默心中细细回忆。

“根据沈老头所言，赊刀入门的净身，需静心七日，不与外界接触，暂断外界因果。”

“七日之后，祭灵、吞灵……再祭赊刀祖师，祭本命之刀！”

“前三个步骤都不难，难的就在于祭本命之刀！”

沈默眯了眯眼。

据沈老头信中所述：

赊刀人，一身本事五成都在这本命之刀上。

本命刀，需要以大代价炼制、祭炼。

并经年累月、朝夕相处，有些赊刀人甚至耗费半生，才得本命之刀认可，入门赊刀人。

一旦入门，本命刀和赊刀人便性命与共、休戚相关。

本命刀会随着赊刀人的道行、本事增长，而不断变强。

相当于一件能够不断提升的诡器！

但，那是对普通赊刀人而言。

并不适用于沈默。

因为他有沈老头的传承！

沈老头给他的那柄黑刀，世代受沈家祭祀，传至此已是三百五十九代。

只要沈默入门，便是第三百六十代传人。

因黑刀日夜受沈家血脉、香火祭祀。

早已是沈家的形状了……

而沈默身怀沈家血脉，能以秘法直接获得黑刀的认可。

将黑刀祭炼为本命之刀。

非但省去大量时间，而且黑刀的威力比寻常赊刀人的本命刀强上太多。

但，也有限制和代价。

黑刀力量太大，不可轻易动用。

一旦使用超过能承受的力量，轻则重伤，重则跌境。

而且每隔七日，沈默需以自身鲜血祭刀。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取得黑刀认可，让黑刀真正成为属于他的力量。

“沈老头用了半辈子，才真正掌握黑刀的力量。”

“也不知到我这，又需要多久……”

沈默心中有些期待。

一柄传承数千年，得三百多位赊刀人一生祭祀的黑刀，会藏着多么惊世的力量？

“莫管其他，先准备入道吧！”

沈默先对外宣布闭关，近几日不要来打扰自己。

随后，沈默又在驻地内采购了一些祭祀用的香。

回到家中，他像当初沈老头那般，将黑刀、黑剪祭祀于供台上。

点燃香火后，便在房间内祭拜。

饿了，便吃些干粮肉脯。

困了，便小憩片刻。

接下来整整七天，沈默都没有出门。

没有见任何人，也没有和外界产生联系。

只在这狭小的房间中，与黑刀相伴。

直到七天时间过去，沈默才起身，取出姬香凝给的两份灵蕴。

“净身结束……”

“接下来，便是祭灵了。”

沈默回忆了一番沈老头说的祭灵之法，嘀咕道：

“天地灵蕴啊，您是万物的起源，是天道的化身……”

“打今儿起，只要你跟了我。可见世间芳华，平不平之事、享气运供奉……”

“……”

与饕餮道的祭灵不同。

饕餮道祭灵，是要以食欲诱惑之。

而赊刀人，则是以世诱惑之……

整个祭灵、吞灵过程，沈默花了三个时辰。

才将灵蕴纳入体中，填满十个窍穴。

此时，沈默明显感觉到。

最初的十个窍穴悄然一分为二。

一半容纳饕餮道的道行灵蕴。

另一半，则是容纳赊刀人的道行。

虽泾渭分明，但两者相处融洽。

而且同处于一个灵窍中，两种门道的道行甚至能够共享！

相当于，沈默的道行会是同境修士的两倍。

顺利吞灵之后，沈默睁开双眼。

眼中似古井无波，又有凡尘之气。

虽未彻底入道，但已具赊刀人神韵。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祭道！”

沈默起身，来到供台前。

点上香支，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说来也奇，这香火点燃后，便顺着往黑刀中钻。

仿佛黑刀有灵性，收下了沈默祭祀香火。

待三炷香燃尽，沈默又取下黑刀，割破手掌。

鲜血涓涓而出，流淌进黑刀之中，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

是被黑刀吸收了。

足足血祭了半柱香，沈默都感到有些头晕。

若不是他走了饿鬼道，凭普通人的气血根本无法满足这黑刀胃口。

“还真是一把煞刀……”

沈默心中暗道，随后又念了一段沈家世代相传的口诀秘法。

入道一整个流程走下来，天色都快黑了。

而就在他念完口诀后，忽然感觉到自己与黑刀建立起了联系。

黑刀在沈默手中轻颤。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黑刀的情绪。

兴奋、期待……

仿佛一柄沉睡了千万年的宝刀终到了出鞘的时刻。

“黑刀相契，心意相通！”

沈默能感觉到黑刀的神异，而黑刀也能感觉到沈默的心思。

一人一刀似在对视。

良久之后，沈默心中涌起一句话：

“赊尽人间千般债，刀斩业障定乾坤。因果轮回承天命，入我门来掌浮沉……”

赊刀人，顺利入门！

沈默忍不住笑了，伸手在这黑刀上抚摸。

黑刀长二尺，刀身漆黑如墨。

触感刺骨冰凉，不知由什么材质铸成。

整把刀充斥着异样的美感。

“从这一刻起，便是你我相伴了！”

沈默收刀入鞘，将黑刀挎于腰间。

却在这时，他又感到供台上些许异动。

再一瞧去，竟是那黑剪轻轻颤抖。

“咦，这黑剪……也想认主？”

沈默心中惊异。

他与这黑剪朝夕相处已有两月有余。

除了材质坚韧，有驱鬼伤灵之效外貌似并无其他神异。

但沈默入门赊刀人后，这黑剪竟然主动展现神异。

“原来如此，入门赊刀人前……这黑剪神异有限？”

“而一旦入门，黑剪的神异才会彻底展现吗？”

沈默心中微动。

黑刀受沈家世代祭祀，威力太强，他目前难以驾驭。

但若能契约黑剪，则能弥补这一点。

沈老头留下的传承中，也提到赊刀人并非只能契约一柄刀。

“只是不知，黑刀是否愿意……”

沈默看向腰间黑刀。

却见黑刀轻颤，似在表达心意。

沈默读懂意思后，兀的笑了。

这黑刀是在说：区区黑剪，契约了便是！

仿佛是黑刀自知实力强横，压根不担心黑剪威胁到她的地位。

“倒是不担心两件诡器争宠了……”

沈默点了点头，遂也用黑剪划破手指，将黑剪一并契约。

黑剪受到血祭，也成为沈默所赊之刀。

顿时展现出不俗神韵，引得整个堂屋都在轻颤。

这时，沈默腰间黑刀似冷哼一声。

黑剪顿时熄了火，又恢复平凡。

沈默将黑剪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契约之后，他和黑剪也心意相通。

同时黑剪威能更甚以往，威力无穷。

“好剪！”

沈默赞叹一声，将黑剪也收了起来。

“入门赊刀人，同时掌握两种门道。”

“身体素质、神魂……貌似都增强了不少？”

沈默取来定军弓，尝试空弦拉弓。

发力之后，弦满五分有余，比之前增长不少。

沈默体会了一番，点头道：

“力量大涨，我如今之力该有两千斤了！”

饕餮一劫圆满，力一千六百斤。

而赊刀门道，虽不是主打力量和身体素质，但也是善战之道，自然对身体素质有些加持。

因此增力四百斤。

不过也仅此而已，若再想增力，许是要突破至二劫赊刀人了。

“增长气力，只是其次！”

“赊刀人的玄妙，可远不止于此……”

沈默目光闪烁，顺利入门后，他也知晓了一劫赊刀人的能力。

“其一，以血为契，可与他人立下契书。契约承天道之力，不可违背。”

契约之力，这是赊刀人最核心的本事。

也是赊刀人增长修为的分内事。

“其二，以血追敌。只要取得敌人血液，便能追踪敌人位置，甚至了解敌人的门道、本事。”

“一劫赊刀人，索敌范围最高为百里……”

沈默心头微动，不禁道：

“此为赊刀人第一劫——

刀契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