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狂犬库丘

路易好奇地走了过去，仔细打量起这个还未完成的炼金人偶。

它的头颅只完成了一半，几根细管从他的后颈连接到身体内。

它的右手还是骨架的样子，金属构造看起来很粗糙，指尖锋利的吓人。

即使仍然只是半成品，但这种疯狂的想法和制造出来的成果已经让路易足够震惊。

“可是，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灵魂呢？”海涅斯忽然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我已经把能找到的实验品都用过了，为什么这些低劣的东西就是没办法成为那‘一个’呢？”

他对着自己的作品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阴郁笑容：

“小甜心……对不起……还不行，等找到办法后，就帮你结束，让你获得真正的生命。”

路易忍不住吐槽：“这个完成之后，能对抗一个巫师学徒？”

“学徒？呸！”海涅斯鄙夷地吐了一口唾沫：“巫师，不，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都无法成为他的对手。”

能比肩正式巫师？

路易难以置信，不禁吐槽道：“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臆想？”

“臆想！？”海涅斯飘忽不定的声音骤然拔高：“你们凡人想象力之贫瘠，总是能够一次次地惊吓到我。”

他将拇指放到嘴边，急促地啃咬着指甲，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不行，我决不能容许自己的成果被你们凡人所轻视。来！现在就跟我来！”

他突然往门外走去。

路易好奇心被完全激发，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阴影议会。

七弯八拐之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脚下，海涅斯停下了脚步，拨开一堆茂密的藤蔓，露出一个山洞入口。

“就是这里！”海涅斯的声音兴奋高亢。

两人进入山洞，又走了很久。

越往深处走，路易感到一股腐烂腥臭的气味越发浓重。

终于，在一处还算开阔的空间，他们停了下来。

“我一般，会在这里丢弃一些不合格的作品。”

海涅斯边说边点燃插在墙上的火炬。

“这……”

随着火光亮起，路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心中有所准备，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还是让他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各种动物和炼金生物的“尸体”如一座座小山丘般被肆意堆放着，就像一座屠宰场。

海涅斯来到一座“山丘”旁，蹲了下去，像淘金般掏了起来。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呸！这个的比例太差了！真失败！”

他不断地将各种畸形的作品丢到一边，直到，他突然大喊一声：“有了！”

路易走近，目光被眼前那个扭曲怪异的炼金生物牢牢抓住。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和金属的混合体，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瘤状突起。

整体看来，这东西像一头犬科动物，只不过它有五条由金属和骨骼拼接而成粗壮的腿，以一种不协调的姿势支撑着它的身体。

而它的头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砸扁的金属球，上面点缀着几只大小不一的眼睛。

一根长长的，长满骨刺的金属管连接在头和身体之间，构成它的脖子。

那金属管的接口处，如同生物血管一般，还在微微搏动着。

海涅斯爱怜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带着一种病态的自豪介绍道：

“库丘，我曾经的最爱。

“当然，在有了亚当之后，他就成了被我抛弃的玩具。

“不过，当时为了它，我可花了不少心思！你看看这完美的造型！完美的比例！”

紧接着，他突然抓住库丘胸部一个不起眼的把手，用力地将其拔出。

他又从法袍中拿出了一只还在吱吱挣扎的老鼠，扔了进去，将把手拧上。

老鼠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乱窜，挣扎的响声在寂静的洞穴中被放大，显得格外刺耳。

“库丘最大的优点是，对灵魂品质的要求不高，嘿嘿嘿。”

海涅斯“砰”地拍了一下库丘的身体。

“吱——”

库丘体内传出了老鼠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挣扎的动静戛然而止。

路易根本不敢想象它在里面遭受了什么对待。

“轰隆隆……”

库丘体内发出了轰鸣声，

这炼金生物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地移动着那几条怪异的腿，朝路易逼近。

扁球形脑袋上的眼睛闪烁着诡异而混乱的红光。

“嘻嘻嘻！”海涅斯用他那独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笑了起来：

“快和它来一场试试！虽然它的战力可能不及亚当的百分之……不！千分之一，但也足以证明我从不会臆想！”

路易抽出了法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即便他身经百战，但是还真从未和这种怪异的生物交过手，心中涌现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Ignis!”

路易可不打算等待这怪东西靠近，迅速抬起魔杖，果断出手。

咻！

火焰箭矢撕裂空气，在洞穴的昏暗中拖曳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然而，就在火焰箭矢即将命中的刹那，库丘五条金属附肢突然反向折叠，以违反生物力学的姿势腾空翻转！

火焰箭矢擦过它鼓胀的腹腔，击中洞壁，炸出一团橘红色的火花。

好快！

路易咋舌。

不过，相比于速度，更让路易头疼的是它那根本不符合任何自然生物的运动规律，让人根本无从预测。

“嘻嘻嘻，”海涅斯在一旁发出阴森的笑声：

“它的感知系统可不是基于你们凡人那样可悲的反射神经。它是纯粹的计算，纯粹的预判！”

语音未落，库丘五条金属利爪已经疯狂地刨着地面向路易冲来。

路易正准备闪避，可库丘那根长满骨刺的金属脖颈忽然伸展，如同一条金属鞭子，挥舞着金属头颅朝路易横扫而来。

空气中响起了嗖嗖的破空声，那金属球状的头颅俨然变成了一柄致命的摆锤，划过一道银白的弧线。

这出乎意料的一招让路易心头一紧。

已经无法闪避的他不得以发动了次等幻影术：“Fronte nulla vides！（你什么也没看见！）”

在金属头颅即将撞上他的瞬间，路易的身影骤然消散，只留下一个虚幻的残像。

而他的本体则出现在了三步之外的阴影中。

轰！

库丘的金属头颅穿过幻影，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