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右肩突然撞上熟悉的丁香气味。她侧头看向他，有一瞬间的安心。
周钦淮自然搂住她的腰，慕歆感觉周钦淮手臂肌肉的绷紧，“王总不如先解释一下送检的原料合格率只有60%的原因。”
不怒自威…王总也是被突然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又从人群里回来了。
拍卖师敲槌声拯救了僵局，王总趁着这会偷偷溜走了，看来沉香木手串有人拍下来了。
人走了，慕歆的酒杯突然倾斜，香槟泼在周钦淮衬衫前襟。
刚刚刺鼻的味道，果然不寻常，有些头脑不清了。慕歆只知道要擦一下被她泼酒的衣服。
“别碰这酒了。”
周钦淮拉着她的手腕，在混乱中拽着慕歆躲进消防通道，喘息声混着门外的的脚步声。
安静了，周钦淮松开她，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心口处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抽出湿巾擦拭皮肤，还好没有沾到酒。
他看着旁边靠墙都靠不稳的慕歆，叹了口气，过去接住她，没有一点感情的说，“难受的话就咬我吧。”
他讨厌这种事情，还用如此下流的手段去对一个人。一天的好心情，全被这个酒色之徒毁了。
更烦躁的是，周钦淮的沉香手串崩断了，檀木珠子滚落大理石地面，这个女人有点麻烦……因为她还在他的锁骨下方留下了新鲜的齿印。
周钦淮拖住慕歆，在她耳边说道，“咬这里，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偷情。”
“嗯？”敏感的字眼拉回了慕歆的心绪，她没在咬了。
“这药居然让人这么听话？”周钦淮忍不住说道。
既然不折腾了，那就好好睡一觉吧，乖乖的睡一觉。
周钦淮安稳住慕歆，又隐藏好被她制造的暧昧的伤口，随后抱着她离开了半岛酒店，到车库开着车离开了。
还好，小心翼翼的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
黑色轿跑在人迹罕至的马路上疾驰，没一会就到周钦淮住处了。
慕歆被驮在背上，到玄关踉跄时打翻了玻璃花瓶，周钦淮揽住她腰肢的瞬间，晚礼服肩带滑落了下来。
室内暖黄的灯光打在落地窗上，他衬衫里透出酒精余韵，灼热的掌心恰好贴在她后腰处，隔着丝滑的布料，一颗心跳动的没有章法。
周钦淮把她放到客房里，抄起座椅上的绒毯裹住她，指尖无意擦过锁骨处的新月项链。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模糊在暖橘灯光下。
“你被下了药，要不要喝点水。”
“周医生对每个患者都这么体贴？”
她又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了，双手也不知道在空中挥舞什么，有点兴奋过头了。
周钦淮捏住她胡来的手按在枕边，微微使劲。
慕歆渐渐安分，乖乖睡一觉对她来说总算是达到了，周钦淮慢慢松开手，替她掖好被子。
夜晚十一点的曼哈顿下起了雨，不久，雨势转急，周钦淮走进下沉式浴缸。温水漫过腰际时他才从刚刚的不适应中渐渐稳定，水流慢慢加快，淹没了他锁骨处的齿痕，也淹没了他翻飞的思绪。
翌日
慕歆像是做了一个很安静的梦，早上是伴着大自然的白噪音醒的。
！！！这不是旅店！！！
她睁大了她的眼睛，环顾四周，来不及欣赏周围的建筑，看向被子里的自己，还好衣衫还算整齐，就是肩带...整个挎着。身上没什么异样，甚至比在自己公寓睡得还香，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处境应该是安全的。
洗漱，穿戴整齐，开溜...等等，这是二楼。
窗外的风景好熟悉，是诊所的位置。慕歆穿着棉质拖鞋，裹着绒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醒了？睡得怎么样？”，周钦淮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园艺工具。
不管是调侃还是真的关心她的睡眠，她是真的愧疚，“谢谢你呀，周医生。麻烦你了...”
“你的确很麻烦。”
好直白，好有攻击力。
“对不起周医生，下次请你吃饭，打扰你了，抱歉。”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歆觉得被批评了。
后面她再也没和他对视过。
周钦淮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可从来没解释过什么，即使是误会，只好不理她来隐藏自己的尴尬。
“一起吃个早饭吧。”说着自己进了厨房。
“啊？不麻烦周医生了。我还有工作。”
周钦淮转身拿着两盘三明治的手，一时不知道放在桌子上，还是送回厨房，看着他，气压看起来不高。
慕歆看着情况不太对，连忙改口，“不过我已经闻到三明治的香味了，还是值得品尝的。”
周钦淮给她拉开椅子，“这叫中式汉堡，合不合你口味？”
“好吃，以后吃饭都不用去唐人街了，哈哈哈。”
“你喜欢中菜？”
“我是中国人啊，就有一个中国胃，虽然在美国上学工作，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中国的小米粥。”慕歆好久没回家乡了，她更喜欢金门的粥，空气里还有海风的咸。
不过再想想周钦淮的问题，也是很奇怪，他明显是中国人啊，为什么要问“喜欢中菜？”这不是刻在基因里的吗？
慕歆嚼完这一口三明治，小心问他，“怎么这么问？”
“没事，随便问问。”
慕歆没再追问，赶紧换个思路，“你肯定是在美国没吃过好吃的中式饭菜，这样，下次我请你吃我去过无数次的小炒菜，不会让你失望的，算是对你的报答。”
见某人兴致还是不高，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中式汉堡是我来美国这么久吃过最好吃的早饭了，真的。”
“谢谢，你也挺...可爱。”周钦淮说着，还觉得自己用词独到。
啊？啊？啊？周钦淮夸人还不如做三明治。
宿雨洗刷了曼哈顿的喧嚣，外面是清澈透亮的蓝天，阳光不太热烈，但三楼阳台的葡萄藤盘根错节，像是听见了很多秘密，编织到永窥不见天。也许葡萄也在等，等着被酿造的那一天，期待有人品着清冽的红酒时，问一句园丁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