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老家

“刘云妈妈，我知道家长们的想法，主要还是想要让孩子有个大学文凭对吧？”

柳指导担任体育教练多年，对于招生这一块儿可以说是手拿把掐，非常理解学生父母的七寸。

于是他直接放出撒手锏：“刘云妈妈，你可能不知道，国家现在对体育，尤其是田径人才非常重视，就孩子的这个成绩，你就说吧，关中省的大学，你看上哪个就可以去哪个。”

“什么？”李翠萍震惊的说不出话，随便上大学？还有这种好事？

刘云也没想到，柳指导居然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体育生在这个平行世界就这么吃香吗。

班主任王春梅在一旁听着，神色复杂起来，她带的班级，最多也就出一两个985的学生，但眼下经常被她丢粉笔头的刘云，居然有了超越所有人的选择。

身为班主任，刘云的成绩，也会有一部分功劳算在她头上，这么说吧，全县第一，无论是哪一门科目还是总成绩，都是一份难以掩盖的光芒，是可以写进她教学评价的东西。

曹校长说了，这次她和体育老师张国栋，一人一个县级教学能手，她还有优秀班主任，先进教育工作者的荣誉，另外，她心心念念的高级职称名额也落到手里了。

如此沉甸甸的果实，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柳指导，这件事我清楚了，我要和孩子他爸好好商量一下，你看可以吗？”李翠萍非常重视，儿子能读重点本科，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必须找人好好问一问。

柳指导哈哈一笑：“我问过刘云，他说计划高考成绩出来后再说，目前比较想去关中师大，我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师大他可以随便挑选专业，你们讨论一下，等到成绩出来再做决定。”

李翠萍感激道：“多谢柳指导和老师栽培孩子，感谢感谢，留下来吃中午饭吧，米饭都在锅里了。”

……

卧室里。

刘云翻看着《三体》，这是科幻小说家大刘的作品，获得了雨果奖的名作，据说还得到了老美总统奥巴马的催更。

一下午过去。

刘云合起书本，扭了扭脖子，第一本地球往事写的确实不错。

“妈，我饿了。”

能在家里安静的看一天书，老妈就在身边，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十分治愈疲惫的灵魂。

“想吃啥，妈给你做。”李翠萍现在非常高兴，儿子可是体育全县第一，这在以前也是个武秀才。

老公刘建国说了，既然能随便挑大学，那就看看孩子想去哪个，学什么专业，但肯定得是一本。

不过他托人打听了，一般特长生还是会进入这些大学的体育学院。

虽然计算机和金融等专业很不错，但一来刘云成绩也就普通二本左右，可能跟不上，二来他还是特长生，要侧重体育一些，不可能说两手一起抓。

吃过猪肉大葱饺子。

刘云拿着自己的新手机——浅绿色背景的红米手机2，拥有4.7英寸全贴合IPS视网膜屏，搭载高通骁龙410四核处理器，后置800万像素背照式相机，前置200万像素相机，电池容量2200毫安。

前世他就是忠诚的小米粉丝，尤其偏爱红米系列，价格也就2000左右，性能完全够用，一直用到红米k90。

其实吃饭也是，只要味道和环境不错，他会经常去一个地方吃，算是比较念旧的一个人。

打开qq，陈雨婷的头像闪烁个不停，声音打开。

“嘟嘟、嘟嘟、嘟嘟嘟！”短粗清脆的特别关心声音响起。

刘云一个抖擞，连忙坐直身体，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上辈子，两人分手以后，他没少被这个声音惊醒。

陈雨婷：“恭喜啊，我的小宝儿！”

“全县第一！哇哇哇！”

“小猫咪陶醉的可爱表情。”

“……”

刘云耐心的一一回复。

“昨天喝了点酒，班主任刚来家里了一趟，等你高考成绩出来，填志愿的时候告诉我一下。”

“……”

放下手机。

刘云有些恍惚。

随即他想起什么，拨通一个电话。

“喂？”

“奶奶。”刘云拿着手机咧嘴一笑，“我今天晚上回去，你等我。”

“晚上回来？好，我在家里等你。”

挂掉电话，刘云眼眶瞬间红润，爷爷走的很早，他都没见过，姥姥姥爷在他小时候就走了，所以老人这块儿，只有奶奶的爱。

上辈子读大二期间，奶奶肺癌晚期，没过多久便离开人世，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算算时间，只有一年多了，这会儿奶奶应该已经是有结节，还没发展到严重的时候。

刘云眼神坚定起来，必须拉着奶奶去医院做体检。

推掉所有邀约，包括陈雨婷的。

刘云骑着自行车，朝二十公里外的老家赶去。

老家在钟南山下的小村庄，空气清新，蓝天白云，路上没有多少车辆。

从国道一路疾驰，刘云很快看到老房子，二层砖瓦楼房，一楼是三扇红门，二楼是三片绿色大玻璃，房子表面贴满瓷砖，前院种着一棵绒线花树，其余地方是水泥抹平的地面。

“婆！”刘云放下车，喊着方言朝家里走去。

听闻声音，老太太刘晓凤从屋里走出，她和老伴都姓刘。

家里干干净净，火炕旁边，微胖的老太太一身碎花短袖，白色短发微微泛黄，但疏的整整齐齐，脸上满是皱纹，但脸色还算红润。

“婆！”刘云张开双臂，拥抱住奶奶，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旁边，眼泪在眼眶开始打转。

……

那是2020年的一个凌晨。

刘云住在海边的一个城镇，这天早上他忽感天凉，睡眼惺忪，睁眼一看，不是蹬掉被子，而是雷雨将至。

打雷声起，电光乍现间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小时候他在农村长大，夏天很热，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屋内暑气未消，奶奶会在门前铺一块毡布，上面打满补丁，老家那里俗称口袋。

晚上虫叫声很响，他幼时嗜睡好动，侧躺在口袋上顶着一头繁星睡觉，旁边老有蚊子想叮，奶奶这时就会拿蒲扇送凉风给他，惬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