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灵，在学校游荡的幽灵，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李秋雁热泪盈眶地看着那坍缩之后变得可以观测了的物理老师班主任，不由得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只要再熬过这最后一节课，就可以询问班主任有关「校园钢琴家」名额的问题了！
等到争取到「校园钢琴家」的名额，他就能借助学校的渠道去报名今年的青年赛了！
然后就可以踏上正轨，走上人生巅峰，迎娶……
他啪的一声捂住脸，连忙为自己脑海中的冒犯想法而忏悔了起来。
人家把他当好朋友，他却产生了这种想法，简直就是罪不容诛！
默默地自我谴责了一会儿之后，李秋雁垮起脸，翻开了桌上的物理书。
众所周知，经典力学在微观层面的量子力学上并不适用，因此，就算他现在再怎么想用眼神的热度对班主任做功，班主任也完全接受不到。
“秋雁，你怎么啦？”
胡新亭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李秋雁转头看了一眼那略带好奇的少女，纠结了片刻，还是选择告诉她。
“是这样的，我不是说之后还是想报考一下南州音大嘛……”他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但是缺少比赛的成绩，所以想问班主任能不能要个「校园钢琴家」的名额去报名今年的青年赛。”
“诶诶？原来如此！”
胡新亭捏着下巴，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目光闪闪地低语道：
“终于可以再看到秋雁登上舞台演奏了吗，嘿嘿……”
“再？”
李秋雁嘀咕了一句，倒没有多想，一边翻动着物理选修三，一边继续说道：
“总之，待会儿下课后我得赶紧去拦截住班主任，不然等他踏出教室门之后，就只能在学校里大海捞针了。”
“咦？”胡新亭颇感好笑地眨了眨眼，悄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充满信心地说道：
“我会帮你一起拦截的！”
李秋雁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
“红狐大人真好，谢谢红狐大人。”
“哦吼吼～”
胡新亭愉悦地捂着嘴笑了起来，因为拍肩膀太显眼便拍了拍李秋雁的手臂，说道：
“都说啦，红狐大人会罩着你的！”
咚咚！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指着上面写着的接下来的学习计划，说道：
“……好了，这个学期的目标大家也知道吧？我们物理学科的进度要更快哈，选修的剩下这一点就先不讲了，先进行大一轮复习，等一轮结束要是我还记得就再讲一讲……”
“老师你的心也太大了……”
李秋雁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忍耐住心中的吐槽欲望，把书塞回了书堆，拿出了大一轮专用的习题卷。
物理嘛，刷多了题，自然就能形成达成高分的“惯性”了。
……
下课铃响起。
“好，下课。”
班主任行云流水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点拖堂的想法。
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教材和教具，执教十年，教材早已烂熟于心，身体也早已如同人形尺子、人形量角器、人形打点计时器……
当物理老师的最高境界，就是成为物理本身。
这是班主任一直以来都信奉的真理。
很多学生说一下课都找不到他，这其实是不对的，他平常也没那么闲到处去晃荡，只不过每次有学生来找他，他都似乎正好在接水、在卫生间或者在找其他楼层的老师交流最近的教学情况，没办法回答学生问题。
可能这就是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吧。
班主任摇了摇头，在下课铃响起的第二秒，他就已经到达教室门口了，接下来就可以化身量子幽灵重新游荡在这个校园里了。
然而……这一次，有人比他更快。
班主任揉了揉眼睛，看着瞬间出现在门外、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堵住了自己去路的胡新亭，顿时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位马尾辫还在剧烈摇晃着的少女，难道不是坐在教室的最角落吗？
十几米的距离，她跑得竟然比自己走这短短两步路还快？
这不科学！
“老师！秋雁找你有事，请等一下！”少女飞快地说清了她的诉求，班主任愣愣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才离开座位不到两米的李秋雁。
对啊，这个速度才是班主任心中学生们的正常速度……
根据动能公式和功率公式综合来看，这位少女起步的马力恐怕堪比法拉利发动机了……
班主任沉思着看向以一个正常中学生的速度慢悠悠地跑过来的李秋雁，又看了一眼胡新亭，顿时有一种物理学大厦飘来了第三朵乌云的感觉。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李秋雁带着感激和震撼地向胡新亭点了点头，随即站在班主任面前，问道：
“我听说每个普通中学都有几个「校园钢琴家」的名额可以报名参加州级的音乐比赛，咱们学校今年的名额还有吗？我想报名今年的钢琴青年赛。”
“哦？竟然是这方面的事……”
班主任眉头微微皱起，看了李秋雁一眼。
他之前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位生活委员有什么乐器特长，不过似乎也偶尔听班长和他聊起过音乐，难道说，李秋雁其实会乐器？
但是仅仅是会的话，好像也很难办……
班主任沉吟片刻，问道：
“你是想走高考加分的特长生路线吗？那样的话，其实不用报名钢琴赛也可以通过自主招生的渠道进行加分的。参加钢琴赛有一定的风险，如果水平有限，可能头几场就给你刷下来了，那还不如分别走自主招生渠道，更稳妥些。”
“不是的，老师。”
李秋雁听得出来班主任话语中的担忧，他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我想报考南州音乐大学钢琴系专业。”
“嘶……”班主任倒吸一口冷气，这和特长生加分的标准相比，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如果说针对特长生的加分只是七八级的水平，那么要报考音大的话，十级都只是一个敲门砖。
他再度看了李秋雁一眼，心中琢磨了一下这位学生可能拥有的演奏水平，感觉不像是很有希望的样子。
班主任本想回绝，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说道：
“我也不确定，等我先和校长打个电话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