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扑朔迷离

两个脖子上缠着绷带的人出了门。

“等伤好了，我们再比试一场。”白小蓉没有表情。

“为什么？”

“脖子上的一刀还没完！”

“我的脖子不也挨了你一剑？”

“那就比试两场！”

张文噤声，心中觉得这白小蓉还是比较适合施粥，那温婉的人怎得变得这般不讲理。

穿过第九区，是一片片的荒山，不高，地属丘陵。

张文忽然明白小蓉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只是这么久过去，有价值的线索应该不太可能留下。

但却并未叫停她，这姑娘有点凶。

路不崎岖，却有些绕。

山间穿行数里，原本还是阳光明媚的向阳地，却越来越显得阴暗，冷寂。

路边树木越来越密，湿气也更重，阳光彻底没了影子，只在缝隙里散射出来一些光亮，昏暗无比。

“白姑娘，是不是走错了？”

“你又不知道去哪，知道个什么对错？”

张文再次回想卷宗的上的记载，确认无误后，说道：“我若没猜错，应是去当年的案发地。”

白小蓉回头：“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卷宗都有记载，多看几遍自然记住了，但你这路线太过古怪，和卷宗对不上啊。”张文指着四周的荒山。

“卷宗记载暴尸于旷野，无遮无蔽，日头毒辣，两三时辰便有尸腐。你这环境明显不对！”

“不可能，当年我亲自去的现场收尸，怎会记错？”白小蓉加快步伐：“你这镇武司简直太烂，卷宗都能记错，亏得我还指望你！”

环境越发阴寒安静，透着一丝诡异，张文不敢大意，加紧跟上白小蓉。

可心中疑问更甚，白小蓉到过案发现场，肯定不会记错，那就是司察处带回的消息有误。

但在庞千岳的高压下，他们会犯这么弱智的错误吗？

还是另有隐情？

张文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终于，在穿过一个树枝拱洞之后，白小蓉停了下来。

明明是正午时分，张文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眼前是一些灌木，周围长着一片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密不透风，只是树叶很独特，底圆，凸出五处瘦长叶身，像是人的手掌一般。

“这是什么树？我还未曾见过。”张文问道。

“鬼手青，恒阳山脉特有的品种，四季长青，阴气极重。”

张文愣了一下：“你们这恒阳山脉可真是奇怪，明明阳气旺盛，却生出极阴的树来。”

白小蓉摇了摇头：“正常鬼手青高不过一丈，这几棵是有些奇怪，不过，树有变异也很常见，不足为奇，这片灌木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只不过，两年前还是一片平整的地面，不知道这时为何长满灌木。”

闻言，张文抽刀。

“你要干嘛？”

白小蓉明显慌了些。

“恢复案发现场啊！”张文一刀劈向灌木，脸上有些无奈。

几刀下去，灌木瞬间清理了个干净。

张文蹲下身，伸手在地上寻摸。

“你在干嘛？”白小蓉凑上前。

张文用刀在地上的灌木根周围扒拉了几圈。

“这灌木，根系粗壮，露出地面的枝干却很纤细，说明这里的灌木常年都有。”

“然后呢？”白小蓉问道。

“你刚才说发现尸体时，这里是平地，那就说明，在尸体被发现之前，这里的灌木被人为的去除过。”

白小蓉怔在原地，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这两年来竟然没发现，脸上顿显羞愧。

难得夸奖了一句：“镇武司果然名不虚传。”

“夸的太假！”

张文没抬头，眼中的疑问却更加明显：“奇了怪了，按理说凶手没必要特意清理一片灌木出来行凶吧？若是之前就是空地，那又是谁跑这深沟里伐木？

等等，凶手特意找个荒地行凶，勉强说的过去，但怎么会有人跑这鬼地方来发现尸体？”

“没人发现啊！”白小蓉歪着头：“是那竹竿六去衙门自首的。”

“什么？自首？”

张文立刻站起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自首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在卷宗中竟然一个字都没看到。

到底是谁在说谎？

司察处？

还是中枢处？

“你怎么了？”

白小蓉被张文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住。

“没事，现在看来，几乎可以断定竹竿六不是唯一凶手。”

竹竿六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将两个女子扛到此处，但他既然自首，肯定是牵涉其中，罪责难免。

“你是唯一同意我的人。”

张文总算在白小蓉的脸上看见了柔和。

“镇武司查案只讲证据，前人如何我不管，既然我接手，这案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白小蓉狠狠地点头，脸上有了血气。

“哼！好大的口气！”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周围密林晃动，几个剑宗弟子冒出，将二人围在其中。

一个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的老者从后面缓缓走来。

“剑神他老人家亲自搜神所查，证据确凿，你是在怀疑剑神大人的结论？”

嚯，这一顶大帽子。

张文不知道老者是谁，但在恒阳山脉质疑剑神萧无尘，明显是不想活了，他可不想背这屎盆子。

“老人家，人有两口，一进一出，你可不能反过来啊！我只是就事论事，确定没有质疑剑神大人的意思。

况且剑神大人与镇武司甚好，哪会计较我这孟浪的小吏！”

扯虎皮不是，谁又不会，张文满是不屑。

“粗鄙，我不管你来恒阳山脉是何目的，但剑神大人已下定论，便不容置喙。我剑宗弟子，绝不会允许你辱我剑宗声誉！”

张文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他缓缓举刀，猛地劲气震开，将刚才碎倒的灌木轰起。

“镇武司查案，皇帝授权，大梁千军在后，你是要代表剑宗阻我不成？”

老者没想到张文如此强硬，眉目拧动，又将目光落到白小蓉身上。

“老夫寻我女儿回宗，你愿查便是。但老夫警告你，但有辱我剑宗剑神一句，剑宗上下定让你出不了恒阳，哼！”

“爹！”白小蓉无奈喊道。

张文挠了挠头，脑子里迅速串联。

白小蓉？爹？白长老？

恒阳剑宗外事长老，白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