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宫深处,万顷碧波凝成琉璃穹顶,珊瑚玉柱间流淌着幽蓝灵光。敖穹盘踞于玄冰王座之上,龙鳞泛着冷冽寒芒,金瞳扫过殿内肃立的龙族长老。
“神逆携凶兽踏碎北冥,浊气已染北海无边海域,”敖穹声如滚雷,震得殿内水纹激荡,“我族若再守而不攻,洪荒将再无龙族立足之地!”
大长老敖苍须发皆白,指尖轻叩玉案:“老祖明鉴,凶兽虽凶,然其背后混沌本源未明。贸然举兵,恐堕入算计。”
“算计?”二长老敖溟冷笑一声,周身水汽凝成九头蛟影,“东海乃我族根基,若连水幕结界都守不住,何谈称霸洪荒?即刻起,我亲率三万金仙境的真龙卫布阵,以‘水御规则’化海为盾!”
敖穹颔首,龙爪凌空一划,水幕显化出东海全貌:“九曲沧溟阵需借地脉灵枢,敖溟,汝携定海珠镇守归墟裂隙。另传令各支脉——”
他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轰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训练场上巨浪滔天,一青衣少年正驭水成刃,将十丈礁石劈作齑粉。
“那是敖勇?”敖穹金瞳微眯,“不过万岁稚龄,竟已悟透‘水化锋’第三重。”
敖溟抚须轻笑:“此子天赋异禀,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前日他独闯暗流漩涡,以肉身硬抗千钧水压,只为参悟水之刚柔相济。”
海浪轰鸣中,敖勇双臂青筋暴起,水刃骤然凝为冰晶长枪。他低喝一声,枪尖刺入海底岩层,寒霜瞬间冻结百里波涛。
“还不够!”他抹去嘴角血丝,眼中执念如火,“若连玄冰枪都破不开混沌煞气,如何护我族疆域!”
不远处,敖灵正以水幕为盾,硬扛着九重浪涛的冲击。她发髻散乱,衣袂浸透,却始终未退半步。“水御之道,在于以柔克刚……”她默念心法,掌心水纹忽如漩涡流转,竟将狂暴浪涛引入虚空裂隙。
“好一个‘沧溟卸力’!”敖溟抚掌赞叹,“此女悟性,不下于敖勇。”
火焰山脉深处,赤红岩浆如血脉奔涌,映得天际一片血色。凤炎立于熔岩王座之上,火羽舒展间洒落点点金辉,灼得空气扭曲。
“神逆麾下饕餮已吞尽西荒三山灵脉,”他指尖轻点虚空,焰光显化出洪荒地图,“若再容其肆虐,南明离火必成孤岛!”
大祭司凤梧躬身道:“老祖,炎火法阵需以地心真火为核。老朽愿引涅槃之火入阵,只是……”他话音微顿,“阵成之时,施阵者将受业火反噬。”
凤炎眸中火光暴涨:“何惧反噬?传令——抽离山脉三成地火,凝‘焚天凰羽阵’!另选十万精锐,随本座踏平黑风谷!”
“不可!”凤族智者凤霄疾步上前,“黑风谷乃梼杌老巢,秽气侵蚀神魂。贸然进攻,恐折损我族根基!”
凤炎振翅而起,涅槃真火化作万丈火凤虚影:“凤族儿郎,可愿随本座焚尽污秽?”
“愿为凤族赴死!”山间骤然腾起千百道火光,凤舞凌空而立,双翼展开如赤霞蔽日。她十指结印,烈焰凝成九柄炎枪,枪尖所指,山岩熔为赤金流浆。
“炎枪·燎原!”她娇叱一声,炎枪贯入地脉,火舌如怒龙翻腾,将百里瘴气焚为虚无。
“还不够快……”她喘息着拭去额间汗珠,掌心浮现一枚残缺道纹,“若能将‘炎御规则’与空间折叠相融,或许……”
另一侧,凤羽正以精血刻画阵纹。每道符文落下,岩浆便如活物般蠕动,逐渐形成凤凰展翅之形。“最后一笔!”他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阵成刹那,整座山脉轰然震颤,烈焰化作穹顶倒扣而下,将南明之地笼罩其中。
麒麟山巅,九色霞光如纱幔垂落,枯木逢春抽新芽,裂谷弥合生灵泉。麒天足踏祥云,仁德之气化作甘霖洒向四方,惶恐的百姓纷纷匍匐叩首。
“凶兽肆虐,三族离心,”他轻叹一声,袖中玉牒显化洪荒气运图,“我族若再固守中庸,必成众矢之的。”
智者麟风沉吟道:“龙凤二族皆欲独霸洪荒,我族何不遣使结盟?共抗凶兽,再图后计。”
“结盟?”麒天摇头苦笑,“敖穹欲掌四海,凤炎志焚八荒。此二人眼中,何曾有‘共治’二字?”他指尖轻点,祥瑞之气忽凝为三枚玉符,“将此符交予五行老祖、阴阳老祖、杨媚老祖——洪荒乱局,需借散修之力制衡。”
山腰祭坛旁,正有灵兽将贡品献于瑞兽雕像。一老妪颤巍巍捧出灵果:“求麒麟尊者庇佑我孙儿……”话音未落,天际忽现黑云,秽气如毒蛇钻入灵兽七窍。
“放肆!”麒天怒喝,祥瑞光轮骤亮,秽气在金光中嘶吼消散。他俯身轻抚孩童额头,生机如泉涌出:“传令各部落——凡受秽气侵袭者,即刻迁入祥瑞结界!”
黑暗之地,浊浪翻涌如巨兽脏腑。神逆立于骸骨王座之上,脚下踩着龙凤尸骸,蚀灵规则凝成的黑龙缠绕其身,鳞片间滴落腐蚀虚空的黏液。
“盘古氏残魂未灭,鸿钧老儿蛰伏玉京山……”他狞笑一声,掌心显化洪荒虚影,“传令四大凶王:三日之内,本座要见麒麟山化为废墟!”
饕餮九首齐啸,巨口张开吞噬百里煞气:“麒麟血肉最是滋补!待我嚼碎麒天筋骨,定能破开混元瓶颈!”
梼杌虎爪撕开空间裂隙,秽灭毒雾喷涌而出:“何须三日?此刻便让祥瑞化作死域!”
“慢!”混沌凶兽身躯忽实忽虚,声音似从深渊传来,“武无极仍在首阳山窥视,若其提前出世……”
神逆血眸眯起:“区区残魂,何足道哉?穷奇,汝率冰煞军截断东海援兵;混沌,汝潜入地脉腐蚀麒麟山根基。此战——我要洪荒众生知晓,何为绝望!”
先天大阵内,武无极神魂如琉璃剔透,十二面智脑晶体环绕旋转。观测面板上,龙凤麒麟三族的备战轨迹与凶兽行军路线交织成网。
“混沌印修复至四成,天武剑胚仍需千载温养……”他凝视着代表神逆的血色光点,“来不及了。”
意识沉入混沌海,他再度尝试融合法则。金芒与青气纠缠爆裂,反震之力几乎撕裂神魂。剧痛中,尘封记忆忽然闪现——
地球实验室,十二面晶体在虫洞中分解重组,量子数据流与混沌道纹完美嵌合……
“原来如此!”他豁然睁眼,智脑晶体疯狂震颤,“混沌非无序,而是未被解析的秩序!”
阵外忽有雷霆劈落,混沌风暴裹挟着饕餮分身袭向山脊。武无极冷笑抬手,五色神光化作巨掌凌空拍下——
“便用汝等尸骸,祭我混沌印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