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话让赵业心头一紧，他虽然没喝过僵尸血，但却喝了冥河水，那玩意估计也可能会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两人来到赵业的宿舍坐下。怒吒安静地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老胡的手，似乎也觉得眼前的人将要成为它的同类。
“听说雷师长被调走了？”老胡摸出一个酒壶，倒了杯酒推给赵业。
赵业点点头，将林岳告诉他的消息转述一遍。老胡听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李季长这是要做封疆大吏啊......”
“他本来不就是封疆大吏吗？”赵业敏锐地察觉到老胡话中有话。
“以前跟现在可不同。”
老胡嘿嘿笑了下，压低声音：“现在联盟有两种声音，一个是推选出一位人皇，来统领全局，整合所有资源，这样才能对抗妖兽与饿鬼。
另一个声音则认为一旦一个人大权独揽，乾坤独断，唯我独尊，那么即便是圣人也会堕化。从而把人类带向深渊。
由此就出现了两个派系，前者一心想要拥立出一位人皇，后者则反对大权独揽。
李季长就是拥皇派的主力，这次借钟离将军的大败，自是要夺取军权，清除异己。
现如今，联盟各地的拥皇派已大占上风，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人类就要出现一位人皇了。
啧啧，我很想知道，这位人皇能不能跟古老的三皇五帝进行媲美，如果能带领人类重夺地球霸主宝座，估计将功德无量，唔……至少对于人类是功德无量的。”
“好了，这是大势，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老胡拍拍他的肩，“守夜人虽然不受人待见，但胜在超然。管他上面怎么斗，咱们只管吃喝杀便是，哪怕今生死了也还有鬼生，有时候做鬼可能比人还要舒服一点。”
夜深人静，老胡告辞离去。赵业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怒吒安静如雕塑，那双赤瞳偶尔闪烁，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你也不喜欢人是吧？”赵业轻声问道。
怒吒歪了歪头，发出低沉的呜咽。
……
第二天，赵业把怒吒留在了宿舍，来到翡翠城。
他来到了城南的一处碉堡式大院跟前。
这里是点苍派的驻地，在非执勤期间，军中的许多点苍弟子就会回来，谢清也在里面。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这位大小姐。贸然进去的话，只怕会不受欢迎，就在门口等待着。
等到了中午，也没看到想见的人出来，无奈，只好打听着向军武学院走去。
军武学院也同样是不让进，哪怕是赵业拿出军牌，还有守夜人的徽章也不行。直到他说是来找雷烈教官，哨兵才让他在原地等待，前去通报。
很快，一个高大的男子就走了出来，目光在他身后游弋：“雨……没带怒吒吗？”
赵业摇头：“不行，僵尸非常嗜血，城市里人太多了，容易暴起伤人。”
男子自然就是雷烈了，他点了点头：“好吧，有空我去找你吧，你还在营地吗？”
“不在，我回守夜人了。”
雷烈叹了口气：“回去挺好，跟着我也没什么前程。”
“师长，您……”赵业欲言又止。
“走，请你喝酒。”
雷烈摆了摆手，带着赵业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酒馆，要了一个包厢。
进入包厢后，雷烈闭目倾听片刻，才道：“其实你不应该直接来找我，我现在正被监视。”
赵业一愕：“这么严重吗？”
雷烈面色深沉：“权力斗争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李季长就是害怕镇压不住，才请了第三军团入驻，现在我们这些将军的老部下都被严密监视。”
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小册子：“这是我的风雷劲秘法，之前不传给你，是觉得修炼之法太苛刻，教人等同于害人。
但现在不找一个传人的话，只怕要失传，你拿上吧，若是有那个决心和胆魄的话，自己可以尝试修炼，若是不行，就帮我随便找个徒弟吧，另外……请你照顾好雨儿。”
赵业默默的接过，情况确实远远比他认为的要严重，雷烈这是在托孤啊。
短短的接触当中，赵业看得出来，雷烈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原则感极强，这样的人很难挪为己用。
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么可能就要抹除了。
雷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不准备改变。
人的一生总是要有自己所坚持的价值观。
在心灵主导下的世界，我们所坚持的价值观与人生观，或许才是各自的力量之源，这才叫吾擅养吾浩然之气。
如果反复无常，严于律他，宽于律己，嘴上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男盗女娼，又怎能养成自己的浩然正气？
赵业恍惚了一会，跟着想到了一个问题，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师长，那前面的战事失利，是不是跟现在的情况有关？”
雷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很聪明，记住，战争也只是政治的延伸。”
雷烈没有多说，不过赵业已经明白了，前面第七军团遭受妖兽重创，损失了三个师，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是与妖兽合谋所为。
“好了，话就说这么多，其他的你知道也是无益，希望我们有机会还会再见。”
雷烈站起了身，走到门口时，又想到了什么，道：“想要阴阳兼容，可能需要寻找第三种力量加以中和。
三角不仅是物理学最稳固的结构，也是社会学，人体学，玄学中最稳定的方式。三方相互制衡，相互约束才能保持平衡和稳定。”
……
赵业满脑子都是雷烈最后的话，一点点向着守夜人驻地走去。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直到跟到驻地，才各自散去。
正如老胡所说，守夜人地位比较超然，无论军团如何变动，跟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在营地里休息一段日子后，赵业体态重新恢复了丰盈。守夜人现在也比较清闲，他就把心思全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以前他一直下不定决心，不知道修炼什么功法，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任何功法一旦修行的比较深，那么再想改就来不及。
故而只是冲开了一条手臂阳经就没有再继续了。
而这次地底经历让他有了主张，因为体内有五个小鬼入住，阴煞之力不缺，索性就直接走向阴柔的极端，修炼葵水阴功。
至于后面的阴阳兼修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葵水阴功按照网上的说法，一共有十层，每一层对应两条经脉。当修炼到十层，那么人体的正经十二条与奇经八条将会全部打通。
到了那时便会由后天重返先天，直达大宗师之境，还不是一般的大宗师，是最顶级的大宗师。
因为一般的大宗师可能只打通十条经脉就已足以，而葵水阴功修炼者却需要打通二十条经脉，完全将自身转化为极阴之体。
当然，现在包括葵水阴功的创建者都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据说只是打通了十四条经脉，但也已经是最厉害的人类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