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局

九尾狐指尖捻起合欢宗长老的服饰,轻轻一抖,布料如活物般自动贴合她的身躯。

眨眼间,原本娇滴滴的大美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神情阴鸷的合欢宗长老。

楚河不由得惊叹:“这易容术,简直神了!”

九尾狐得意道:“你不可要小看债灵,为了催债,有时候债灵也是要做出牺牲的。”

闻言,楚河朝着九尾狐伸出大拇指,道:“牛。”

接着,楚河隐入暗处,通过传音玉佩与九尾狐保持联络。

醉仙楼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林远山身着一身金丝绣边的华丽锦衣,在包厢里左拥右抱,身旁三个姑娘正笑语嫣然。

另有两个姑娘在身后轻柔地捏肩,还有两个则在脚下殷勤地捶腿。

林远山满面红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时不时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他本就是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如今精心策划了这场“以假充真”的骗局,自认为赚得盆满钵满,愈发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想到林家的那批灵芝被自己巧妙地藏了起来,转手将假灵芝卖给合欢宗执事,一鱼两吃,两边获利,他就忍不住在心中夸赞自己。

就在林远山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九尾狐化身的合欢宗执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眼神如鹰隼般冷冽,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她径直走到雕花太师椅前,缓缓坐下,指尖随意地把玩着抢来的玉佩,玉佩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林远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怀里搂着的姑娘们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退到一旁。

“林管事,你不地道啊。”九尾狐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

林远山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强装镇定,反问道:“执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明白。”

九尾狐冷笑一声,手中突然多了一朵灵芝,猛地朝林远山砸去,怒声骂道:“你给的这批灵芝全都是次品,当我是瞎子不成?“

顿了顿后,她又道:“还是你觉得我和你一样,是个只知道为自己捞钱,而不顾家族和宗门利益的小人?”

林远山被砸得措手不及,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河倚在醉仙楼外的槐树上,听着玉佩里传来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狐狸……”他低声自语,“扮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原本以为九尾狐只是擅长幻化容貌,没想到连声音、神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那股合欢宗长老特有的阴冷气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要是把她娶了……”楚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岂不是相当于娶了天下所有美人?”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

林远山强作镇定,干笑道:“执事大人,这其中必有误会!这批灵芝绝对是上等货,或许是运输途中受了潮……”

九尾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林远山!你真当合欢宗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林远山见自己倒卖假货的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他立刻将那些姑娘们都赶了出去,等到最后一个姑娘也离开,并将门带上的时候,林远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磕头如捣蒜般地说道:“执事息怒,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九尾狐见状,故作沉吟片刻,随后说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可以再信你一次。”

顿了顿后,九尾狐继续道:“我们合欢宗最近急需大量灵芝,只要你能提供优质货源,报酬翻倍。”

林远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他连忙说道:“多谢执事宽宏大量,我这就回去取货!”

九尾狐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林管家好好备货吧。”

说完,九尾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三日后,还是在这里见面。”

这下,林远山再也没有了享乐的心思,他径直离开了醉仙楼,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府邸。

回到自己府邸后,他快速地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长廊两侧的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投下诡异的影子。

拐角处,四个守卫早已等候多时,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掏出一把钥匙,拼凑在一起,打开了地道的门。

林远山快步走了进去,地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在地道的尽头,还有两个守卫,他们再次合力打开了门。推开门,眼前堆满了囤积的灵芝。

楚河蹲在林府外墙的阴影处,眼中精光闪烁。

“四名守卫,两道门,钥匙分拆……”他低声自语,“倒是谨慎。”

他原本打算直接潜入,但看到林远山的防备如此严密,立刻改变了计划。

“既然硬闯不行……那就让他自己把货送出来。”

楚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无话,次日寅时,张百远揉了揉酸胀的腰,从床榻上爬起来。

他的婆娘还在酣睡,鼾声如雷。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生怕惊醒她——倒不是心疼,而是这婆娘若是醒了,必定又要唠叨他昨夜赌到三更才回。

而且做为林家的管家,他要忙的事情很多,老爷想到的他要负责准备,老爷没想到的他也要负责准备好。

虽然忙,但好在工钱也高。

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收入,足以让他在家中抬起头,被父母视为骄傲,被弟妹尊重,被儿子崇拜,还是就是让老婆坐在上面。

如果他能把赌也给戒掉的话,其实人生就很完美了。

但可惜,他戒不得。

“呸!”他朝铜镜啐了一口,理了理衣领,“老子一个月二十两银子,赌两把怎么了?”

镜中的男人眼袋浮肿,颧骨高耸,活像只瘦猴。

但张百远自己很满意——在林家当差这些年,他早已摸透林远山的脾性。

老爷贪财,他就帮着做假账,老爷好色,他就去物色美人。

“只要把老爷伺候舒服了……”他掂了掂钱袋里的五两赏银,咧嘴一笑,“迟早我也能夜夜笙歌,天天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