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之后,陆泽告别徐镇虎。
早早回到了客栈。
长烟漫卷夕雨,小桥流水。赶脚客归家,小商贩收摊。
富贵处,自有贵人车驾,随行飘香。
一盏盏夜灯、炊烟;一处处小巷,青石板。
江南水乡,在这夕阳朦胧时,方才展现柔情似水的一面。
房间内,陆泽运气疗伤,今日与那枪仙林之元一战,他实则受了不小的伤。
“神相图?看来去京城的计划要提前了...”
随着时间流逝,陆泽的内伤逐渐调节平和,他摩娑起身上的赤色纹路。
“那黑衣道人,绝非下三境修士,我如今已然臻至登楼,相较于其他体系,便是修仙者的筑台境...”
“而那道人,只手镇压那时的我,起码是中三境的修士。”
三年前的陆泽,气血在量上比之如今,只多不少。
但杀梵宫少主的任务里,被一穿着黑色大褂的道士给拦住了。
“我记得他说化身天降,道已隐迹。这道已隐迹,应当不单单是指道教...”
“那日澹台烬说唯有天道破碎或是小世界覆灭才会出现如此多的法则碎片...”
“而道教修的是承天命...”
陆泽瞳孔一缩,喃喃道。
“莫不是说...天道隐迹。”
他突然想到原世界,各类修士中的类似于收割气运的种。
冷汗嗖的一下冒了出来。
“有人在暗中谋划....谋划的是整个世界。”
“断武道,灭道教,改修行体系...当真好大手笔。”
“如今看来,仙窟非去不可了。若是那什么炼气,筑基...是正统修行法门的话,这仙窟中必然有着重要的讯息。”
“如今那幕后大手,迟迟未出现说明,要不就是时机未到,要不就是他们...尚且无法出手。”
陆泽掂量着手里的铜钱剑,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眼中神色异常。
“那什么化魔,必然与这事情有关...”
“而今日,在对阵那林之元时,剑尖散发出清气,说明...那林之元身上有...邪祟之气!”
陆泽愈发感觉到,这两座世界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更像是,原世界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而此处是远离尘埃的净土?”
或许只是错觉,若不是那黄楼,他可能一辈子也发觉不出自己所处的境地有什么异常。
随着圆月高悬,陆泽运转周天,开始了气血最后一层的提纯。
一夜苦修,陆泽周身罡气俨然全部转化为赤金色。
而他丹田之中,气血充沛,甚至有化为液体的趋势。
清晨,并无朝霞,想是恰巧遇上了江南的梅雨时节,细雨纷纷,多少有点沉闷。
只见陆泽周身,结痂的黑色淤泥状物质,浮在体表,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漂泊开来。
“似乎这气血还可以近一步提纯,而随着气血提纯可以疏通杂质,似乎五脏中隐约在孕育着什么?”
陆泽一时间琢磨不清,便喊小二要来一桶热水,简单清洗身上排出的杂质。
不多时,一匹朴素轿子,官道上,陆泽前往京城。
此时京城内,镇北王府邸,镐素飘飞,哭诉声音不绝于耳,但却无人敢来吊唁。
京城皆知,这常闲是死于那新晋上柱国之手,那位与枪仙林之元过了手,不落下风的少年登楼。
只见那镇北王妃,神情漠然,眼角刚刚干涸的泪珠,在她怨毒的神情下,也难说上是什么楚楚可怜。
突然一道沉重的脚步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身着甲胄的雄壮男子,火急火燎赶来。
正是那从边境上,应召入京城的镇北王——常宁。
他看着府内上下,整个人有些恍惚。他有些颤巍巍的走到那镇北王妃林若萱面前。
“闲儿...闲儿,他怎么了...”
镇北王妃,缓缓抬起头来,俏脸上,又化作了梨花带雨的模样。
“闲儿他...被那上柱国杀了...”
“什么!我去找圣上讨要个说法!”
只见那林若萱轻轻叹气道。
“人家是个登楼,可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说是咱家闲儿杀了几个下等人,还挑衅他...”
“闲儿又不是未说你是他父亲...有什么用呢?”
“若不是我堂哥出手,怕是连闲儿的尸首都带不回来呢...”
听着林若萱的话语,常宁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说闲儿杀人了?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怎么教导闲儿的,身处高位,更要体恤百姓!”
“再说了...林大哥他...最近年间有些变了,不是让你莫要和他走的近吗?”
林若萱当即楚楚可怜起来,缓缓说道。
“是!是我没教导好!闲儿杀人了!他就该死!”
“我堂哥他,可不是我喊的,人家是顺路!”
看见林若萱这般模样,常宁顿时软了下来。
“不是夫人,这说法我是一定会面圣讨要的,闲儿确实罪不至死...”
“这样,我先进京城面圣,向圣上当面讨要个说法!”
常宁抬头看了一眼,棺中残缺不全的常闲,顿时怒火中烧。
立刻出了镇北王府,朝着皇宫走去。
那常宁前脚出了王府,后脚林若萱便变了脸色,一脸漠然。
而那些跪倒在四周的下属,若是近看,便会发现皆是如同提线木偶般,两眼空洞无一物。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那屋内传来,定眼一瞧居然是那林之元。
“这常闲,本是我用常宁精血通过血池制造,用来制衡常宁,待他死后,占据西北兵权的。”
“如今倒是没有想到...有如此妙用。”
林若萱一改之前的悲伤模样,整个人依偎在林之元怀里。
“堂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在一起呀!”
在林若萱见不着的地方,一股阴煞之气正从林之元身上缓缓升起。
“现在啊!”
“啊!真的吗?”
倏然间,一股噬人神魂瞬间融入那林若萱的脑海中。
她也变作了如那底下佣人一般的呆滞模样。
林之元,看着这个被他捉弄成玩偶的妹妹。
阴测测的调笑着。
“希望你快些来京城,这大戏可不能缺了角!”
皇宫深院中,少年天子,正端坐在一块石碑前,剑眉微皱。
一道好听的人声传出。
“这所谓金丹,到底是个怎样法子,哪怕是借助龙气好像还是缺失了什么?莫非这天下有某种规则,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