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永黯

量子潮汐的撕扯感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叶归尘蜷缩在时空裂隙中，苏蝉衣的元神碎成冰晶萦绕身侧。当最后一丝星砂能量耗尽时，他看见地球的蔚蓝轮廓在黑暗中浮现，黄浦江的霓虹倒影里漂浮着青铜舰队残骸。

“醒醒！同学！“

刺鼻的咖啡味钻入鼻腔。叶归尘猛然睁眼，实验室的荧光灯管在头顶晃动，电脑屏幕显示着参宿四异常膨胀的观测数据。掌心黏着实习生名牌——【上海天文台叶明川】。

“你又在值班时睡着了。“同事林晓晓嚼着泡泡糖，脖颈后的莲花胎记被马尾辫扫得若隐若现，“苏总那边刚发来新数据，说在南海...哎你脸色好差？“

叶明川冲向洗手间。镜中人的黑框眼镜滑落，露出眉心淡不可察的星痕。当水流划过手背时，星砂状的微光在皮肤下游走——昨夜梦境中湮灭的青铜巨舰，正在黄浦江底无声重组。

***

陆家嘴的霓虹吞没了残月。晚晴科技大厦顶层的量子实验室里，苏晚晴的铂金指甲划过全息星图。青铜罗盘在防弹玻璃罩内悬浮，十二枚星砂组成的北斗阵列突然倒转。

“苏总，检测到量子纠缠态！“

助手的惊呼被警报声淹没。罗盘中心的黑钻迸发强光，墙壁浮现出青铜战舰的全息投影。苏晚晴的定制腕表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古代篆文：【监察者已苏醒】。

落地窗轰然炸裂。苏晚晴抓住悬空的罗盘，高跟鞋在钢化玻璃碎屑间穿梭。追击者的夜视镜映出她后颈的星纹，那是昨夜梦中冰凰掠过的伤痕。

“坐标确认。“耳麦传来机械音，“清除第九百八十七号实验体。“

外滩的钟声敲响零点。叶明川的望远镜突然自动调焦，江面浮现的青铜舰影与参宿四的光斑重叠。当他摸出手机拍摄时，取景框里的苏晚晴正从晚晴大厦坠下，裙摆绽开的血花凝成冰晶。

身体比意识更早行动。叶明川翻过观景台围栏，星砂在血管里沸腾。下坠的苏晚晴与他目光交汇的刹那，黄浦江掀起量子潮汐，湮灭的青铜巨舰刺破水面。

“监察者协议重启。“

机械合成的古汉语响彻夜空。叶明川接住苏晚晴的瞬间，星砂从两人相触的皮肤喷涌，在江面凝成冰魄剑形。追击者的镭射枪在剑光中汽化，江底传来璇玑残魂的轻笑：“欢迎来到新纪元。“

晨光穿透云层时，叶明川在廉价出租屋惊醒。床头柜上的天文年鉴被江风吹开，夹着的新闻剪报赫然是晚晴科技创始人苏晚晴的照片——她耳垂的星砂耳钉，与梦中冰凰额饰如出一辙。

手机疯狂震动，林晓晓发来紧急通知：【参宿四昨夜爆发超新星现象，可见光已抵达地球】。叶明川推开窗，朝阳染着诡异的青铜色，东方明珠塔尖悬浮着星砂凝聚的八个篆文：

星宫重临日，归墟潮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