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盘点收获，惊喜不断！百里奔袭，干净利落！

山风肆虐，折下枯枝。

“啪！”的一声，扔到两个如泥塑木雕的人儿脚下。

“嘶！”

贾老六打了个激灵。

后怕、委屈、震惊、不忿……

各种情绪一股脑涌现。

随着顾宁身影消失在天地间，随着时间推移，愤怒情绪占了绝对上风。

指着古风，跳脚大骂：

“古风！我贾老六是对不起灵素山庄，还是对不起你？抑或抄了你家婆娘？方才明明你一句话可以救我，偏偏装聋作哑，你就那么想我死吗！我抄……”

古风把最后一口老酒吞掉，懒洋洋道：

“古语有云自作孽不可活，又有老人言事不过三！你早已作死两回，今晚是天要收你，我一介凡夫俗子，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儿，如何替你逆天改命？”

贾老六呆住了，他从来不蠢。

作为武者，深谙面对绝对强者，保持足够敬畏的道理，无论对方是善是恶。

他们的一个动念，随时可以令自己一家老小灰飞烟灭。

无疑，顾宁就是那一位绝对强者。

演武场上，自己带头对他起哄，已有取死之道。

护院食堂里，更是要以冷汤泼他，要令他当众受辱。

根本不可能有生的希望，偏偏活下来了，是以老天爷看不过眼，今晚让自己自动送上门。

“我没有死，大概是上次林辉救我，激怒了老天爷，今晚让他替我死吧……”

贾老六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蠢人。

顾宁是废物也好，窝囊也罢，究竟是没有妨碍到他什么，与他无半个铜子关系。

啪！啪！啪！

“古管事，我后悔呀！”

贾老六懊悔到了极致，单纯是管不住嘴巴，差点要了自己性命。

如今还要带了一家老小，远走他乡，前路茫茫。

嘭！

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重重坐到地上，忘了疼痛，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姑爷第一天进入灵素山庄，我早已经告诫你们，他绝非凡人！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世代名医的长子嫡孙，能是爬虫、山鸡吗？”

呼！

此话出口，积压了数年的闷气一扫而空，古风顿觉神清气爽，遍体舒泰。

禁不住哈哈大笑，也不再理会贾老六，捡起一把单刀，挂在腰间，大步下山。

“等等我！”

贾老六往前冲了两步，惊觉、回头，又冲进了聚义厅。

剥下四个死鬼的衣衫，将林辉的尸体包裹得严严密密，外头胡乱折些绿叶、野草掩饰，以腰带负在背上。

捡了一柄单刀，藏在尸体里，借着星月，远远辨认着古风的背影，快步追去。

随着奔走，气血上扬，冲开了手脚、脑袋的麻木。

心安稳了，也透彻了……

作为灵素山庄的老护院，经验、见识摆在那。

结合今晚所见所闻，过去长蛇帮内的一宗悬案……水落石出。

“姑爷今晚确实该杀我，根本没有任何放生我的理由！”

如此想来，远走他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能远走者，首先自己是个活人，且能一家齐齐整整，重新开始。

“是姑爷的仁义、大度，令我有了第三次活下去的机会，必须珍惜、感恩！”

呼！

夜风吹袭，令贾老六越发通透。

抬头处，夜风落到密林上，令树梢折服，如一条极长的长蛇，蜿蜒向前。

他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夜风穿过清风山，吹袭到顾宁那张平淡、且坚韧的脸上。

有了一丝神色的起伏，“如今晚这般妇人之仁，可一不可再，否则只会害死你，害死你的家人！顾宁，该好生记住！”

警醒、总结，并没有令顾宁狂奔的脚步有半分凝滞，反倒越跑越快，星月下拉起一道长长的流光。

体内真气激荡，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好似速度根本没有上限。

气血越发通泰，思绪越发的清晰。

“今晚收获颇丰！”

《断水刀法》绝不在《伏虎刀法》、《金刚刀法》之下，隐隐之间顾宁有一个直觉：远远超越！

“而且……”

顾宁还有一种令他心跳加速的感觉。

诚如名医顾宁所言，药材无贵贱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区别。

推演到武技亦有相通之处。

刀法自有高低之分，也有适合与否的掣肘，后者决定着上限。

《断水刀法》非但不凡，还能与自己修炼的《养生武功》，配合得丝丝入扣，乃至于天衣无缝！

此等判断并非毫无道理，是顾宁亲眼目睹海东流施展刀法时，自然而然生成的动念，或者说直觉。

到目前为止，顾宁只知道自己拥有天生仙体，是天上天下第一流的练武体质。

而不知道，第一流的练武体质一半是超凡的身体素质，另一半是超凡的悟性。

超凡的悟性包括不限于精准的直觉！

惊喜的是，不大富裕的顾宁，今晚无需花费一个铜子的代价，便得到一柄天下宝刀。

“嗯……该给长刀取一个贴切的名字。”

丹道上的感悟无处不在提醒着顾宁。

长刀并非他的兵刃，而是他的老友，老友便该有一个亲切的名字。

老友之间，“无话不谈”，自能心灵相通……共鸣。

而后方能达到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的境界。

刀法、宝刀，将会令顾宁的战力至少提升一个小境界！

“不够……”

清风寨里与海东流、江西落殊死一战，历历在目。

若非有大运气加身，樟刀、清风、石灰粉，三大神器加持，顾宁亦知道，自己绝不能斩杀两名八品巅峰境武者。

“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组成部分，且是最重要一部分！”

顾宁微微一笑。

是玩笑，也是事实。

而此刻在他的思绪里，无处不在，都是妻子柳清瑶那一抹白色倩影。

山道上、密林里，如魅影般灵动。

聚义厅中，惊鸿一现，救父亲于绝境当中，举重若轻、不着痕迹。

“是轻功！”

很明显，柳清瑶掌握了一门不俗的轻功。

论实力，她再强，也绝不能在两名同为八品巅峰境武者合力之下，成碾压姿态，更遑论还有两名九品武者虎视眈眈。

偏偏，她如入无人之境，轻描淡写创造了奇迹。

是借助了时机，以丰富的经验作依归，打了个出其不意。

是她自身惊人的实力，异于常人的气魄。

剩下的就是不俗的轻功加持。

“若我拥有一门不俗的轻功法门……”

进可越级杀敌，退可全身而退。

顾宁记住了这件事情。

并非他贪心，得陇望蜀。

单纯是，他由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乱世里，要保护家人，必须极致提升自身实力。

提升实力的不二法门：补缺。

顾宁缺一门轻功，顾宁必须要学到一门轻功，仅此而已。

心中想着柳清瑶，目光所及之处便出现了妻子。

官道上，柳清瑶乖巧的挽着身上受了多处伤、却伤势不重的父亲，不紧不慢的走着。

任凭谁人看到，第一视觉都是，一幅父慈女孝，星月下、闲庭信步、欣赏夜景的温馨画卷。

但凡有心人，以旁边事物作参照物，会惊异的发现，父女二人无时无刻都在瞬间移动，速度恐怖得远超寻常武者的冲刺速度。

柳清瑶轻功再厉害，毕竟要照顾受伤的父亲，顾宁轻松的远远从旁绕过，瞬间沉没在夜里。

“爹，前面那位负刀的大人，背影好生熟悉，您可辨认出来？”

柳千方随着女儿目光看去，一抹星光的残影，如流星乍现，瞬间融入了夜。

心中一怔：清瑶见识不凡，清水城中但凡叫得出名字的武者，她都见过。

亦知道女儿冰雪聪明，过目不忘，且心思细致，见过的人，绝不能忘记。

随即心中暖暖的：清瑶记挂我的伤势，以至于乱了心神。

温言道：“明日清水城被何事震惊，大约我们也能猜出是哪位大人的手笔。”

殊不知，柳清瑶无论处在任何环境，皆可保持一颗剔透玲珑心。

惊鸿一现的大人，她好生熟悉，她从未见过。

最熟悉的陌生人！

按理，最熟悉顾宁身形的人，是他的妻子。

事实上，过去两三个月，他跟妻子只见过两回，亲热了一回。

而且，顾宁的身高、体重、体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精气神，彷如脱胎换骨。

在柳清瑶的潜意识里，住了一位不懂武功的丈夫。

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刚才看到那位气魄惊人的武者大人，与自家夫君联系到一起。

弯月挂在中天。

子时。

顾宁从百里外的灵素山庄，奔袭清风寨。

杀人、救人、掠货，折返灵素山庄，不过用了三个时辰，干净利落。

任凭清水城最有见识的存在，亦不能联想到，斩杀四名武者的，竟然是三步不出闺门的窝囊赘婿。

清辉如流水，缓缓从院子流到回廊。

“有人！”

以《养生功》入品，顾宁六感异于常人。

刚踏进回廊，便觉察到在这个不寻常的夜里，正有人蹲守着他。